洗漱过后习惯性的懒散靠在窗边的美人靠上了。手里拿着一个纸条反复折着。
红绫绿绮见此面面相觑,王妃怎么了?难道是事情进行得不顺利?绿绮用手指戳戳红绫的手臂,下巴朝着美人靠上的人点了点。
“时辰不早了,王妃休息吧。”红绫走近低语。见没反应又继续“若是王爷知道王妃又多思多虑的话估计会守着王妃睡着不可。”
终于司陵甄有了一点反应,手中转动的纸条停了下来,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在回来的路上那句‘一切有我’,顿觉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出,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却暖到极致。
“你什么时候帮着别人说话了。”司陵甄淡淡了扫了她一眼。
红绫一笑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是不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不然她不会露出这样忧郁的表情。
“事情倒是进行得很顺利,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呢?看着手中的折纸,犹豫了一下终是将纸条递给了红绫,“把这个拿给扶风。”
红绫接过折纸也没有询问具体就看见司陵甄揉揉眉心“今天这一天经历的真多,这回感觉甚是乏累呢。”说完就朝锦绣玉床走去。
红绫笑笑拿着折纸朝殿外走去。
东宫
苏桓自从接风宴上回来以后就赶走了所有下人,反正外面有侍卫把守着,一个人在书房的地板上坐着,很久很久,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似悲似怨。
良久,屏风后面一个人影晃动,接着一个微微佝偻着身子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略显狼狈的苏桓,再看到满室的狼藉,文案书籍奏折满地都是,连着他最心爱的醉心兰都在这场风暴中不能幸免,风暴中央是颓废的人,苏桓赶走了所有人,也就他站在屏风后面静静的看着他发飙。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带着决绝与坚定上前跪在苏桓面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苏桓一眼见着有些平静了才道:“殿下,你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你是南齐的储君,未来的皇。”
这句话如同刀子般深深的扎进苏桓的心中,他豁然抬头看着眼前的老者,赤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嘴角是讽刺的笑,怒道:“你这是在讥讽我吗?南齐的储君?未来的皇?那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是笑话。”
老者皱了皱眉,脸上也是狠戾肃杀,抿抿唇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臣不敢讥讽,你本来就是南齐的储君谁敢质疑,哪能是笑话,只要一天废黜的旨意没有下来,你就是南齐的储君,你是未来的皇,你怎能放弃?”
苏桓惨惨的笑了一下,似乎在笑眼前这人还分不清状况说着梦话呢?
“我不是皇后所出,更不是父皇的孩子,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了,还需要旨意来废黜吗?努力了这么多年,坚持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不是。”苏桓支起身子跌坐在地板上。
“那又怎样?殿下不是皇后所出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又怎样,殿下难道忘记了你是濯王的孩子,身上流淌着的依旧是皇室的血脉,既然是皇室的血脉成为未来的皇有何不可?”老者说着眼放亮光的看着他,不由得清冷的笑着,“这样说起来就是殿下为皇也没人敢有意见。”
苏桓看着他,眸光中有微微的变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是啊,虽然自己不是皇后的孩子,也不是父皇的孩子,可是是濯王的孩子,身上流淌着的依旧是皇室的血脉,自己依旧是皇太子,南齐储君!
“你说的对,本宫身上依旧流淌着南齐皇室的血脉,本宫依旧是南齐储君,本宫若要继位也没人敢说什么。”
老者看着他这样说脸上终于露出了丝丝笑意,“殿下能如此想就太好了,殿下有此雄心,老臣誓死效忠殿下,只是眼下局势对殿下很不利。漓王就是首要敌人,必要时还得先收拾他。”
苏桓看了他一眼,勾起冷笑,“先收拾他,你说得容易,你难道没有看见仅仅两年时间他名声大震,可不是仅仅靠着智谋而来的,如今更是拥有的司陵将军府的势力如虎添翼,早前没有看出来我这个沉默寡言的三弟才是一个真正的狠角色,一旦本宫被废黜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这话也正说进了老者的心坎里去了,脸上的笑意瞬无换上一副怨毒的狠绝“司陵将军府,这个绊脚石不拔出是个隐患,左相府就这么的栽在了司陵家的那个丫头上。真是个不简单的丫头,让殿下失去了左相这个臂膀,殿下难道就不回敬他们点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说,苏桓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地面上,他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响声,良久后等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一些,他已经冷静了不少,已经不再似之前的心灰意冷,放任自流。
虽然还是很不甘心却咬紧牙关忍了下来:“你是要我把精力都集中在对付漓王身上,我是明白的,也没有意见,比起你,我心中对他的愤恨岂会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当年怎么就没有死在东吴,硬是活着回来了,处处跟我作对”。
“起初见他一心扑在练兵上面又沉默寡言的只以为是一介莽夫不足为虑,哪知错把猛虎当白兔了啊,要铲除他势必要摧毁掉司陵将军府,没有这个支持,他也就左右无援了。”苏桓说道最后怨毒之气已然溢出,连着跪着的老者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浑身发凉。
缓和了一下心绪沉声问道:“殿下打算从何处下手?”
“何处?”苏桓站起身来渡步走到桌案前,阴戾的面上带着决绝的语气:“司陵将军府根基深厚,又手握兵权,何必那么麻烦的去招惹,这十几年来,本宫手中足有与之抗衡的势力,没时间陪他们玩了。是时候出手了。”
“殿下的意思是......”打算孤注一掷吗?他没敢说心里所想的,只是惊讶的看着他。
“正是你想的那样,下去准备吧,这次的十年盟约纪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苏桓冷冷的说着。
老者看了他坚定的背影良久,兀自点点头,如同来时一样慢慢移动消失在屏风后。
十年盟约纪是南齐的大事,所以这几日一直陪着东吴太子四处游玩,对于皇后和太子的处置等过了盟约纪再议。
东吴太子来了已经四日了,这四日漓王一直陪随在侧,本来这事情是太子做的,可如今太子被幽禁东宫,这事情也就自然落在苏漓陌身上了,这几日都带着东吴太子吃喝玩乐,领略南齐的风土人情。
当然司陵甄对此事是没有丝毫的兴趣,自己老老实实的就待在玉宸殿哪里也没有去,用她自己的话说,能不见到杨肃就尽量不见,反正在接风宴上已经露出面了,对于他见到自己是的惊艳与怪笑她压根没有心思去揣摩。
第五天就是难得的皇家狩猎,这些在战马背上征战天下的人对狩猎是有些独特的钟爱。
这个狩猎本来是春秋比较好的,可是这次情况特殊,杨肃又对这块感兴趣,扬言要跟有战神之称的漓王比一比高低。
因此第五天一大早上,苏湛,苏漓陌,苏俊廷等一些皇族子弟和着司陵将军及一些大臣,就朝着皇家狩猎场而去,浩浩荡荡比春秋时候还要盛大。
南齐京都郊外二十里开外就是南齐的皇家狩猎场,阳明山是接连着两座山,里面生活着大量的动物。夏季虽比不得春秋,但也是比较好的时候,这时候的动物正是肥美,可谓狩猎的好时节。
一片平坦的草坪上扎帐篷,遮阳的的大毡,中央空地上有一个擂台似的平台,上面安放了精制的座椅,铺着明黄色锦缎的桌案上摆满了美酒果品点心,陈贵妃,还有两位算得上名号的皇妃在列,司陵甄,濯阳也在其中,就连鲜少出府的司陵月也在。按着尊卑次序而坐,司陵将军在司陵甄后面。
司陵甄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咬着,目光扫了几下侧后面的司陵月,目光转移到她那将军爹身上表情有点古怪,司陵光礼被她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尴尬的咳嗽两声,司陵甄越发的似笑非笑了,将军爹还真是不怕折腾啊!
罢了,这事跟她没关系,她今天就瞅着看热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