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骁看着空气中蹦碎成冰花的自己的头发,听着花落雨那天绝地灭的笑声,他气得浑身发抖,都要气疯了。目光似毒蛇一样的恨恨锁住司陵甄恨不得将其嗜血吃肉。当然他也这么做了,扬起自己的手膀子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盯着他们的目光也渐渐的暗红起来,那恰是青年一样的面皮开始慢慢的萎缩,像极了吸饱水的海绵被挤干了水分,这留下干涸的褶皱,和耷拉着的面皮。
看得人一阵的头发发麻,“这老怪物这样子还真是丑陋,恶心!”
“恶心的还在后面,我料想不错的话那嗜血蛊的蛊母就重在秦淮骁的体内。”司陵甄冷声道,只要秦淮骁惊心了体内嗜血蛊,似乎会在其作用下发狂成为吃人的怪物。他们三个人应该能够应付过去,但是外面那些中蛊的雪狼城百姓势必会躁动起来,到时候苏漓陌他们......只能期盼他们动作快一点。
“主子,是不是我们将蛊母除掉了外面那些也就自动除去了。”妃妍想到这种可能,早知道如此那不就是不用颜公子和米迦公子布置什么阵法了啊。
司陵甄却是摇摇头,“事情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嗜血蛊的蛊母和子蛊之间是单向受制,也就是说母蛊可以控制子蛊的活动,但是子蛊不能控制母蛊的,同样的,子蛊死绝了,母蛊也会跟着死亡,但是母蛊死亡只能更加的激怒子蛊的活动。”
“难道秦淮骁这老怪物这么的有恃无恐的,那我们现在是不能让他惊动体内的母蛊了,更不能让母蛊死亡,这正是憋屈。”
“不惊动母蛊醒来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母蛊死亡给苏漓陌他们足够的时间。”
“啊!”秦淮骁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跟野兽无疑,盯着司陵甄他们就像是看见了心动的食物,张大嘴巴哈擦子四流的扑过来。
“避开!”司陵甄低喝一声推开左右的妃妍和花落雨。
“先不要与他正面交手,拖住他。”
“陵甄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得掉,哈哈,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秦淮骁疯狂的扑腾着追击着,没有的头发作为绝对的武器,他只能靠体内嗜血蛊母蛊来给自己特殊的力量。
司陵甄皱紧眉头看着发狂的秦淮骁,一边逃窜,一边不忘反击,妃妍和花落雨则是左右诱敌加以攻击。
‘砰!’妃妍的柳剑刺中后腰发出沉闷的响声,相对的力量将妃妍直接给弹了出去,磕着冰面就吐出一口鲜血。
“妃妍!”右边的花落雨回头惊呼一声。
“我没事,小心了,这老怪物身上跟铜墙铁壁一样坚硬。若是被他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她话一落秦淮骁就朝着司陵甄的背心狠狠的一拳头砸过来,看得后面的花落雨目呲欲裂“主子小心!”
司陵甄自然也感觉到了身后那凌厉的气息,按住手腕掉在头上的石缝里,越过秦淮骁急速荡过去。秦淮骁看致命一拳恰好砸在寒冰墙面上,顿时砰的一声给砸出了一个大洞。
三人靠在一起盯着那徐徐走过来的秦淮骁。
花落雨看了一眼自己这把新换的骨玉扇子,被折断了好几根骨玉又是一阵肉疼。“这老妖怪又让爷报废了一把扇子,着实有些可恨了。”
“主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颜公子他们再不快点,我们没有将秦淮骁这老妖怪拖死,我们反倒死会被他给拖死了。”妃妍捂着胸口说道,一般暗想着有不能绝杀将秦淮骁干掉,真是莫名的憋屈。
司陵甄一边荡着假意攻击秦淮骁,一边将他引着靠冰墙的位置。
听言朝他两喊一声,“稳住,我想苏漓陌他们应该也快了。”
司陵甄用黑金鬼刃在寒冰地面上槽出无数的洞来阻碍秦淮骁的行动加以拖延时间,仅管是这样她依旧被拖累得气喘吁吁。
花落雨还好,妃妍已经扶着腰撑着走过来,俨然已经到了极限了。
就在这里,那虎视眈眈的秦淮骁朝他们攻击过来的手突然抱住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声的惨叫,然后是因为过于疼痛,跪倒在地上,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按住脑袋不断的翻滚,吼叫,似乎这样就能够减轻身体的痛苦。
“主子,这老怪物又在发什么疯魔?”花落雨扯扯嘴角一脸惊奇的问。
司陵甄也是有点摸不准这秦淮骁到底在搞什么搞什么鬼,或者是想着别发的法子来对付他们,“我们与秦淮骁缠斗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吧。”
“算算应该是有了。在这样破坏下去,说不定这冰室会塌掉。”花落雨看了一眼被破坏得满目狼藉的寒冰室皱眉道。
“瞧他的症状应该是母蛊感应到子蛊的死亡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司陵甄如此说。
主子是说,颜公子他们成功?!真是太好了。”妃妍展开的惊喜还没能在脸上彻底绽放就凝住,看着还在翻滚挣扎哀嚎的秦淮骁,犹豫道:“主子,这样下去,这秦淮骁会不会被嗜血蛊母蛊直接给折磨死了。”
司陵甄闻言蹙眉看了一会方才点点头,“有这个可能,看来得保住他的老命将已经疯狂的嗜血蛊引出来才好。”不然母蛊的反噬是绝对要命的,好在她早有准备。
走过去见滚落在角落的红灯笼提了过来,将另外一只莲花灯盏取了下来同样的抠开插蜡烛的灯台,里面豁然一只一动不动的甲壳虫。
“嚯!主子,这怎么还有一只!”花落雨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就凑近去看,“主子,你早就知道对付嗜血蛊需要用到这古怪的甲壳虫是吧。”
“也不说早就知道吧,不过是米迦将这灯笼送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我见过这种灯笼的奇妙之处,对应米迦所说的关键时刻,应该就差不了。”司陵甄一边说着一边用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燃起,将融化掉的蜡油滴落在甲壳虫的背上。
“这只甲壳虫个似乎比刚才的那只要大上许多,瞧,还是暗红色的。”妃妍也一脸惊奇的看着那慢慢舒展开六只脚,挥动着触角的甲壳虫。
“嗯,你说对了,这只应该是母虫,个头自然比刚才的要大上许多。”司陵甄将甲壳虫转动确认好的方向倾斜下莲花灯盏。
’啪嗒‘一下这小东西就像是劈成黑红铠甲的战神,雄赳赳的朝秦淮骁爬过去。
小东西像是发现了心爱的食物,好不畏惧秦淮骁的翻滚,逮着机会就顺着他的袖袍爬了上去,然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直接爬向后颈子,扬起带有很多倒刺的嘴狠狠的一口就咬在了上面,秦淮骁再次惨叫一声,似乎已经快要叫不出来了。就看见小东西从皮肤里扯出一只细小白中带着微红的小虫子,咕噜咕噜很是兴奋的就吃了下去。松口就朝司陵甄这边爬过来,可是走到一半顿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呀,死了?这小东西蛮可爱的,死了真可惜。”
“没死,只是睡着了,母虫不似子虫。她休眠是可以产下子虫的。”司陵甄微微一笑,带上金蚕丝手套就将甲壳虫捡起来放进了灯盏里面,拧了一下手柄,灯笼再次恢复原有的样子。
“嗯!”身后传来秦淮骁痛苦的呻``吟声,“你们,你为什么要救我?”
司陵甄提着灯笼慢慢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气若游丝的秦淮骁,嗤笑一声,“救你?呵,秦国舅莫不是会错意了。”
“就是,我们什么时候救你了,老妖怪难道你忘记了,爷刚才就说了今天是来送你升天的,怎么会救你。”花落雨半蹲下身子用骨玉扇柄抬起他下颚提醒道。
“你,你们你是救我为何将嗜血蛊母蛊引出来。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秦淮骁面上露出丝丝恐惧,盯着花落雨。
“呵呵,你还真是会幻想,像你这种作恶多端,视人命诶草芥之人早就该下地狱了,救你岂不是跟老天爷过不去。引出嗜血蛊母蛊不过是不想看你被一只小虫子弄死了而已。”妃妍没好气的踹他一脚以报刚才那一拳的仇。
司陵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将红彤彤的灯笼映在秦淮骁的脸上,轻灵的声音响起:“可知道为何我不杀你?”
“你,为何?”秦淮骁转移目光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平凡无奇的女子那双眼睛带着骇人的光满,看得久了自觉心底发颤,那幽暗的光芒似乎能够引诱出人心底最深最恐惧的秘密。
“呵呵呵!死,对于你这样的人的来说只是一种快乐的解脱。你的罪孽也会随着你的死化作乌有,而我要做的就是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的活着,活着的同时你会尝尽你曾经加注在别人身上的所有痛苦,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
秦淮骁好怕了,他真的害怕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两下,眼前这个女子是个疯子,是个疯子,几乎有些慌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只求放了我,不不,求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司陵甄轻轻勾起嘴角淡漠的看着他,似乎很享受秦淮骁此刻的求饶。
见司陵甄无动于衷秦淮骁更慌了,“你是要镇北军的军权吧,我给你,你虽然拿到了帅印,但那毕竟是我守了几十年的军队,里面自有我的心腹在,只要你,只要你杀了我,我可以保证镇北军会是你的,完完整整是你的。”
“杀了你,镇北军就是我的了啊!”
秦淮骁顿时一喜以为司陵甄对此感兴趣了,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就有留下秘信,一旦我出事镇北军将以持帅印的人为新的统帅。帅印现莫敢不从,你现在不是已经拿到帅印了吗?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镇北军就是你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我拿到帅印去镇北军他们似乎有很是仇视的看待我,原来原因是在你这里啊!”司陵甄微微一笑道。
“是,是,是我,所以,只要你杀了我,杀了我镇北军就会归属你。”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啊!这么期盼这去死啊!”
他被司陵甄这话梗得面容一僵,紧接着一口鲜血呕出来,“你,你......!”说了好几个你也没有你出个内容来。
“哟!这样的就吐血了,啧啧!”司陵甄怪笑一声,再次将灯笼映在他脸上突然凛然道:“秦淮骁,事到如今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现状呢,没关系,既然我要留着你的性命,自然不会叫你过得葫芦糊涂的。”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从袖袍中取出一封折叠的信封,亲自展开在秦淮骁眼前,讥笑道:“秦国舅,这上面的字迹你该是很熟悉吧!这可是你说的那封秘信呢。很不巧的信没有成功的传到镇北军你的那些心腹爱将手里,同样的,我不介意多告诉你一点,你方才所说你的那些心腹爱将们已经纷纷去另外一个世界团聚去了,可惜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跟他们再次相见。可惜了,秦国舅!你想用镇北军相送求取一死的这条路已经被我堵死了。你终究还得继续活下去,照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不,不!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是在报仇吗?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秦淮骁发狂的吼叫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朝司陵甄扑过来,被眼明手快的花落雨一脚踹开,还不解气的连着踹了好几脚。
司陵甄停止了笑,面上显得冰冷和肃杀,漆黑的眸子锥子一样的锁住秦淮骁一字一句道:“我是谁,哈哈,秦国舅不妨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尤其是做了哪些无中生有弑君篡位的勾当。”
尤其是听见弑君篡位四字神色一凝,瞬间变得惊恐起来,看着司陵甄就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几乎疯癫的自言自语,“不,不是,这不可能,早就死了,他们早就死了怎么还会出现,还会出现......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呵,或许秦国舅好好回忆一下你在二十多年前是如何勾结叛国者镇南王如何设计杀害元丰帝的,又是如何纵容秦丽云毒害慧懿皇后小皇子,和那倒霉的蒂甄长公主的,这样国舅爷就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是,你是那个被大火烧死的蒂甄,你是蒂甄,不,她早就死了,你怎么可能会是她。你早就死了!”
“是啊,死了。不过你们都还活着我怎么能死呢!”
秦淮骁看着她,原本恐惧的神色突然转变了,他笑了,几乎疯狂的笑了,“哈哈哈,你是来报仇的,你是来报仇的。报应啊!报应啊!”
“错了,我不是来报仇的,我是来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你,你们秦家,还有杨家,欠我的统统都得加倍奉还,为那些被你们残害的冤魂恕赎罪,以祭奠他们不安的亡灵。”
秦淮骁愣了一下,再次疯狂的笑了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报应,报应!
花落雨看着硬是一脚将这疯癫的老怪物踹晕过去,“主子,我们出去吧。”
司陵甄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