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点点头恭顺道:“是,奴家明白,今日本不想来打扰城主大人招待贵人的宴会的,不过想到几日前无意得知道的事情就不由得有些担心,可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官轲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缓缓道:“你知道了什么事情?”
芸娘指了指地上盖上白条布的李楚将军,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一些道不明的神色,“本来想着我今晚能够阻止有人谋害李楚将军的,可是终究是没能赶上,李楚将军还是被毒害了。”
“芸娘,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李楚将军是被谁谋害的是吗?凶手是谁?”上官轲有些急切地问道,不经意间还望了一眼司陵甄。
上官轲你还真是急切,即便是我早已经知晓,你们几人设计了‘天衣无缝’的好戏等着我,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歹也装装样子不能让敌人松懈才是呀!
“是的,奴家知道一些关于李楚将军被毒害的一些内情,至于凶手是谁,请王爷,城主大人,副城主以及诸位听完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们应该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上官轲也不是蠢人,听得这话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现在已经是赶鸭子上架,若是不让芸娘继续说下去也更是不妥的。警告似的看了芸娘一眼,冷声道:“你说吧,李楚将军是我雪狼城的第一勇士,你应该知道其中厉害。”
谨言慎行,她自然是明白的。
“是,芸娘明白了。”言闭她却是看向一直跪俯在地上的青衣乐师,带着像是在叙旧的语气道:“柳先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够见面。”悠悠的叹息一声,“却是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菲儿的事情你也一直惦记着的吧!”
“芸姑,柳生的不辞而别,请原谅!”
“也不知道菲儿泉下有知,现在是感觉欣慰的还是担心。”接着看向苟师爷缓缓道:“当年苟公子与菲儿情投意合的,我也十分的欣慰,菲儿是我一手培养带大的,自然是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可惜他们却是落得那样惨烈的结局。这是万万想不到的,苟师爷,如果不是你当年强拦着想要分离他们,他们至今都还能好好的活着,人都已经去了,一年了,你还在怨恨着别人,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是有过失。”
“我有什么过失?子辰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只是希望他能更好,至少的不要迎娶一个花楼卖艺的女子为妻。我有什么错,都是柳菲儿那个狐狸精勾引的我儿子,最后才害死了他,她活该被李楚这个疯子折磨死,我现在想起当初她那惨烈的模样,心里就莫名的感到痛快。”
“你真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芸娘厉声吼道,随后她便是将当年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原来红极一时的柳菲儿跟苟师爷的儿子苟子辰是一对极为相爱的恋人,很是落俗套,却又叫人真心的羡慕和祝福,可以苟师爷却是因为柳菲儿的身份低微,还是卿娃楼的艺妓,怎么都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曾经更是多番阻扰和破坏,那苟子辰想来也是真心的爱着柳菲儿,最终跟苟师爷闹翻了脸,离家出走想要跟柳菲儿一起离开雪狼城。却被苟师爷得知了这一消息,更是意外的知道了雪狼城第一勇士李楚也对柳菲儿颇为爱慕,李楚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被苟师爷一番挑唆和特意的安排之下,想要毁掉柳菲儿的清白,借此自己的儿子就不会再坚持要娶一个残花败柳的艺妓回家。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结果去发展,李楚去的那一晚正是苟子辰跟柳菲儿准备逃离雪狼城的时间,后来便是在卿娃楼大打出手,苟子辰被李楚打死了,柳菲儿本欲自尽跟着苟子辰一同去的,却被芸娘及时赶来阻止了。
再后来就是苟师爷得知自己的儿子命丧卿娃楼,理所应当的将一切的罪过都加注在柳菲儿身上,并誓死都要替儿子报仇,再后来在苟子辰满七七的时候,准许了柳菲儿前来祭拜,却是在暗中通知的李楚,成功的将柳菲儿掳了回去。从那以后雪狼城便是再也没有人见过柳菲儿的踪迹,不知生死不知下落,成为了雪狼城最玄的秘案。再后来就是卿娃楼的当红乐师柳生也离开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直到三个月前,芸娘在偶然的发现城主府的青衣乐师就是一年前离开的柳生,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确定柳菲儿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被李楚掳走折磨死的。李楚就是一个疯子,将柳菲儿折磨死之后还将其尸体扔进他圈养的雪狼狗之中,成为了那些畜生的食物,自然也就有了外界传言的消失的当红艺妓。
“所以今日李楚将军被人毒害的真正凶手并不是陵特使或者她的护卫,而是苟师爷,他所迁怒的柳菲儿死了,可是真正害死他儿子的凶手还好端端的活着,还一天比一天好,如何能叫他心舒坦,所以他就策划着如何杀李楚将军为儿子报仇。”
“芸娘,即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那又如何解释李楚的最后说的话,还有青衣乐师,不,应该是当年的柳生,他就是帮凶了?”杨彦突然开口道,心里却是明白了,今日这一招请君入瓮的戏码是唱不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真相根本就跟陵甄扯不上丝毫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在为一年前的旧事做报复,上官轲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真糊涂竟然想了这样一招出来,损人又不利己。
芸娘愣了一下,有看看静默着的柳生,缓缓的点点头:“是的,虽然柳生被苟师爷欺骗,但是李楚害死柳菲儿的事情是真,今日李楚将军的死,虽然苟师爷主导的,但是柳生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芸娘,你说的这些纵然有根有据的,也可以推论出李楚将军的凶手是谁。但是证据呢?你可有证据证明李楚将军的死跟陵特使的护卫没有丝毫关系?可是不要忘了,李楚将军临死前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上官轲略含警告的看着芸娘,心里实在是纳闷的很,芸娘今日怎么偏帮了外人?即便是她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可是以她的聪明自然能够瞧出来是他们设局来困住这个陵特使的,她如此说了这一番陈年往事不就是真要打破了他们的终极计划吗?是无心还是故意的?
“回城主,芸娘竟然敢说得这样一番话来,自然不是口说无凭的,今日除了芸娘,还带来一个人想要大家知道,那就是季仁堂的掌柜的。”
“他?”上官轲看着进来的周掌柜有些皱眉。
“周贤见过王爷,城主,副城主,陵特使!”那周贤显得颇为有些紧张,脑门上全是密密细汗。
“三天前,苟师爷借着自己感染风寒为由去了季仁堂,叫周掌柜给他配药,除了给他治风寒的要之外,还另外给了他一种药,而这种药就是导致李楚将军今日殒命的罪魁祸首。”
“大胆周贤,你竟然敢秘密谋害雪狼城的第一勇士,该当何罪!”上官城主突然厉声道。
“城主大人莫要惊慌,何不先等周掌柜将话说完再进行相应的定罪?想来即便是给周掌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毒药去谋害第一勇士的。”司陵甄轻言道。
上官杰明略含深意的看了司陵甄一眼,看来今日这一局是彻底的失败了,就只有等着留下的那一手来挽回一些惨败的局面了,“陵特使说得对,我也相信周掌柜不会毒害李楚将军,那么还请知道内情的芸娘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是。”芸娘低眉顺眼的应道,随后便是走到李楚之前的位置上,将那酒碗端起,细细查看看一眼那酒碗周边,还放近鼻端浅浅的嗅了嗅,便是交由一旁城主府的医师查看:“宋医师,你是雪狼城地位崇高的长辈了,你检查一下这只酒碗上可是涂有别的东西?”
那宋医师有些疑惑将酒碗接过来,果真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将酒碗返回去,又将其他人用的酒盅都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连杨彦的都没有放过,然后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芸娘,“这,这......”
“这什么,都什么时候有什么话直接说?“上官轲很是不悦的看着他。
“城主息怒,老朽,老朽方才发现这酒碗上确实涂有别的东西,不止是李楚将军的酒碗上有被涂东西今日在座各位用的酒盅上都有涂抹蜜骆驼花汁。”
“蜜骆驼花的花汁?那是什么东西?
“谁会在我们用的酒盅上涂上这种东西?”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害死了李楚将军?可是不对啊!细细说来既然我们每人用的酒盅上都有涂抹这种蜜骆驼的花汁,那就是我们都服用了这种花汁,那为什么我们会没事,唯独李楚将军中毒了?谁做的这事情。”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惊慌又有些不安的看着宋医师。
这时一直沉默的青衣乐师柳生开口道:“是我,是我将蜜骆驼的花汁涂抹在大家用的酒盅上的。”
“是你,你果真是杀害李楚将军的真凶?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上官轲似乎又一次抓住希望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