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甄微笑着并未回答上官轲的话,而是目光追随着那青衣乐师而动。
“你大胆,这是什么场合,容得你放肆!”上官轲见司陵甄不回应自己的话顿时气恼的对上那走过来的青衣乐师。
“求城主为小的伸冤,小的冤枉啊!”那青衣乐师显然有些被上官轲的厉声唬住了。
“城主大人可是不要吓着这位乐师,他可是李楚将毒发身亡最重要的知情人之一了。”司陵甄上前一步看着已经缓和过来却气息急促的苟师爷。
“苟师爷想必你对这位乐师很是熟悉吧!啊!我说漏了,补充一点,你更熟悉的是一位叫做柳菲儿的女子。”
“你,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柳菲儿,张菲儿的,你说的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苟师爷几乎是吼出来的话,狠狠的瞪着司陵甄,俨然她是个魔鬼,要将他也拖进魔鬼的世界。
“是呀,我猜着的苟师爷应该也是忘记这位可怜又悲哀的柳菲儿,不过不要紧,这位乐师叫做柳生,正是柳菲儿的亲哥哥,柳菲儿是卿娃楼头牌的舞姬,而柳生是卿娃楼的乐师。一年前,你的独生子跟那柳菲儿是什么关系,李楚将军又是怎样将你唯一的儿子杀害的,而你又是怎样迁怒将无辜的柳菲儿将其折磨致死的。想来这些大事情你怎么都不会忘记吧,午夜梦回有没有听见柳菲儿凄凉的惨叫声而夜不能寐。”
“不,不,不,你胡说,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柳菲儿,我不认识她,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苟师爷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要朝司陵甄扑过来,却被一旁的侍卫按住。
“是吗?你是真的不认识还是故意想要忘记不再记忆?”司陵甄冷笑一声道。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柳菲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苟师爷,小的一直以你为恩人,没有想到你什么都是欺骗我的,你就是一个假面伪善的小人。我妹妹就是被你害死了,所以我今天要为我妹妹报仇。”柳生一脸怨毒的看着满身狼狈的苟师爷,有些痛心疾首道。
“你胡说,你妹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被李楚折磨死的,你要报仇就找他报仇。”苟师爷说着,看见李楚将军的尸体,顿时就笑了,“是了,你已经报仇了,李楚将军就是被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讶的看着他,他这话,他这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要不是你,我妹妹怎么可能会被李楚折磨至死,李楚打死了你儿子,你却迁怒于我那可怜的妹妹,你就是为了给你儿子报仇,将我妹妹送到李楚那里,被他折磨至死。”柳生凄冽的喊道着,跪俯着道“王爷,城主大人,杀害李楚将军的不是陵特使,而是苟师爷!”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认识这位叫柳生的乐师,还知道其舍妹是被李楚将军折磨死的,那么今日李楚将军的死也是你一早策划好的了。”
“不,你胡说,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李楚将军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是他,都是他做的,他串通好陵特使做的,我儿子,我儿子早在一年前就病死了啊,大人,你也是知道此事的。”
上官轲的脸色铁青,看着苟师爷,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静默了一会之后看向司陵甄道:“陵特使,据本城主所知,苟师爷的儿子确实在一年前就病死了,这也是大家众所周知的,怎么今日又出了另外一种说法,还有这乐师柳生,早在一年前就是城主府做乐师,但凡能够进入城主府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调查背景的,所以陵特使,这不由得叫人怀疑你是蓄意如此陷害苟师爷为自己脱罪。而乐师柳生并无与苟师爷有过交集,会不会被什么人收买了做了伪证。”
上官轲这番话说得清楚,司陵甄和在场的人也听得明白,无疑是在说司陵甄为了洗脱自己人是杀人凶手,收买城主府的乐师一起陷害城主最得力的师爷,以求自保。
“陵尚宫,城主这番话说得有道理,而且你说的那件事情存在着很多疑点,叫人不得不怀疑这番话里的真实性。”杨彦落回到座位上看着司陵甄道。看着司陵甄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她这份平静柔顺下面存在着别样的阴谋,很可能就是一个大陷阱,但是目前还不能将整个事情联系起来,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究竟在算计什么,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
“王爷说的极是,城主大人的话也有道理,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当然在下也不会为了给自己的护卫一个清白就胡乱的冤枉构陷他人。”司陵甄不急不慢的说着,眼角略微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上官杰明,“今日在此说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有根据出处的。也就在前天,王爷下榻的醉仙楼来了一位请冤的人,她说的那些事情在下也觉得颇为的寒颤的,这个人想必城主大人也是认识的,自然苟师爷应该也是熟人吧,卿娃楼的老板芸娘。”
“芸娘!”上官轲皱眉,芸娘他自然是认识的,可是说是他安插在雪狼城的一个眼线,毕竟那种纸醉金迷的花楼里也是消息来源更快的地方了,也是一个搞暗杀的好地方,他曾经就在卿娃楼里暗杀了两名跟他作对的敌人。只是这芸娘好好的怎么就找上陵特使了?
司陵甄看着皱眉的上官轲和微微有些挑眉的上官杰明,果真够镇定,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是的,就是那卿娃楼的芸娘,她来伸冤却是告发一年前她一手带起来的姑娘柳菲儿的离奇惨死。还有苟师爷的儿子真正的死因,事情的经过还真是叫人有些唏嘘不已。”
“陵尚宫,为何此事本王不曾得知,既然那芸娘是来找本王伸冤的,怎么会没有见到本王就自行将事情告诉你了?”杨肃突然冷面看着司陵甄。
因为那时候你正在城主府里联合着另外两只财狼欲要谋害我性命呢,又怎么会知醉仙楼芸娘来找的事情喔!她不屑的想着,面上却是极尽的乖巧和温驯道:“正巧这那芸娘来的时辰很不凑巧,王爷您不在醉仙楼里,在下本来也是想着等见着王爷了再说冤情,芸娘却很急切的将事情告知了,还说今夜宴会就是最好的时期伸冤为无辜枉死的人给了一个寄托。”
杨彦闻言哼了哼,自然明白司陵甄话中的意思,摆明的是在说他,不要以为换了一个身份我就应付不来你了是吧
“既然芸娘昨日能来,那么今晚也该是来了吧!”上官轲一脸黑色说道。
司陵甄也只是笑笑对于上官轲说,芸娘的出现应该叫他很是慌张吧,他仗着自己的雪狼城城主的身份,不知道暗中干掉了多少人命呢。
不过还有一点上官轲只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雪狼城最出名的卿娃楼而它的掌管人芸娘实际上算是司陵甄的人,鬼夙是芸娘的救命恩人,有着这一层关系在,芸娘实际上是在为鬼夙办事,而鬼夙却是属于灵阁的部下,这也是为何偏偏杨彦和上官氏合计着来算计她的时候,有了芸娘来到醉仙楼伸冤一事了。
“上官城主说得没错,芸娘自然是来了的,若是在下没有料错的话,芸娘该是已经到城主府了。”司陵甄的轻柔的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有侍卫来报卿娃楼的芸娘说是有要紧事情要禀报城主。
上官轲一愣,疑惑的看向司陵甄再是看向颓然的苟师爷,最终却还是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传见芸娘。
“城主,既然是有要紧事情来禀报就传见吧,说不定会给李楚将军的死提供一些线索,若真是另有人所谓,我们自然不能白白的冤枉陵特使的人做替罪羔羊。”上官杰明突然说道。
上官轲有些复杂的看了上官杰明一眼,直到后者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这才下令带芸娘进来。
芸娘虽然是一位快年满四十岁的人了,却依旧是风韵犹存的,不似别家的花楼老板,浓妆艳抹的,整个一个土肥圆,头上还配上一朵大红花。芸娘却是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一身玫红色的极为合身的裘衣硬是将她的风韵尽数的展现出来,清雅的淡妆,眉心处还有一朵类似红梅的精致钿花,更添妩媚!
“奴家卿娃楼芸娘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谢王爷。”芸娘起身又是分别朝上官轲和上官杰明纷纷行礼,最后还向司陵甄微微福身,礼数十分的周到。
“芸娘,今日本城主有贵客要招待,本不想传见你,不过碍于你来禀报的事情能够提供一些李楚将军死亡的线索,故而......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上官轲说着似有意无意的想芸娘提醒着什么来。芸娘也是恭顺的点点头,至于到底有没有意会到上官轲的一番别有深意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