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骁看着她点点头,却也选择在此事情上不再多说,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说起曲老头,从当年那件事情以后你与他的师徒情分就算是已经尽了,曲老头的脾气至今都没有变过,会答应你所求之事吗?既然不会你又何必叫澈儿失望,让你们之间的嫌隙更深?”
秦皇后却是轻松的笑笑:“父亲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血刹盟已经退出了朝堂也退出了江湖却还是在营生买凶杀人?”
秦淮骁闻言老脸上闪过一丝疑窦,“说起来为父还真不清楚血刹盟怎么会突然又现身在江湖了,按照老夫对曲老头的了解,当初算是已经同我们做了一个了解了,如今是断然不会管我们这档子事情,也不会下令盟里做出买凶杀人的勾当来?莫非女儿清楚?”
秦皇后起身扶着秦淮骁在一旁坐下,亲自捧上茶水,才回到凤羽座上坐下,缓缓道:“父亲,有所不知,女儿当年就料到了曲老在做完那件事情以后必定会带着血刹盟退隐,我便是小小的用了一点点将他亲眷都软禁在府上,美名其曰是替曲老照看他们,直到十年后他的长子已经完全的听令与女儿,便才放他回血刹盟,曲老已经让出了盟主之位,现在坐上血刹盟盟主位的可是他的长子,也就是曲天。”
“曲天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如今的血刹盟得听我号令,父亲,你说在血刹盟里调出来一些人来岂不是太容易。”
秦淮骁朗声笑了,“原来女儿当年还有此心思,你做的很好,如今将血刹盟掌握在手里,很多事情就容易办多了。方才父亲还真是有些担心澈儿对你心存怨恨,你们母子关系不和睦。”
“他是怎样的性子父亲想必也是了解的,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有些叫培养他多年的秦家还有父亲你失望了,为一个烟乐,竟然如此感情用事,这样的性子真能完成父亲所谋之事?”秦皇后说起来就颇为有些生气。
秦淮骁似乎也是她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么冷酷的华语来,不由得惋惜道:“不管怎么说烟乐都是老夫的外孙女,到底是秦家人,如今这般的遭到他人的陷害惨死,算是彻底的跟咱们秦家作对,想必你也清楚这一点,至于澈儿,都且随他去吧。”
“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她陛下的错误教养确实做错了不少事情,很多人都恨着她,却是不敢动她,如今就是我再怎么的不管她到底是本宫的女儿,被人这般害死,怎样都不能轻易饶恕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要处理起来也不是说说话就能解决的,一旦动手就是从陛下手里下手。还需要从长计议。”
“嗯,上次在安顺宫的时候我就见过那陵甄,真人不露相,真真是没有看出来那样一个小女孩居然有这般城府和心机,烟乐对上她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此人不除必成祸患。”
“嗯,父亲说得是,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秦皇后抚了抚毫无皱褶的衣袖道,抚着抚着终是停下了手看着秦淮骁,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父亲此次回来可是因为那个计划可以施展了吗?可是如今摘星塔被烧了,里面有些见不光的东西也跟着成灰烬。”
“我也正是为了此事事情而来的,最近怕是要你调令血刹盟再去劫一些童子来了,摘星塔被毁了倒是无碍,地宫那里还保存完好,另外就是我也需要进补了,看来此事还得通知一下太上皇了,沉寂了五年的计划可以再次进行了,想必他也是很期待的吧!”
秦皇后却是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茫然道:“眼下想要找到太上皇只怕不容易。”
“他又消失了?”秦淮骁也是皱眉。
“嗯,好几个月前,太子去南齐处理十年盟约纪的事情,我听说太上皇也去了,不过后来却是又失踪了,想来又是去哪里闭关了,一时半会的出不来了,也找不到。”
“去了南齐?然后就失踪了?”
“嗯,我安插跟过去的人是这么说的,父亲也是清楚太上皇的脾气的,他想要做的事情,谁人都阻止不了。”
“好好的怎么就去南齐了,可是与太子一起去的?”秦淮骁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点怪异。
“这倒不是,太子要先去半月,太上皇是随后去的,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秦淮骁摇摇头,“妥当不妥当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罢了。”说着顿时拧紧眉心“你且说说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特别的事情吗?”秦皇后也有些不解可是看见父亲脸上的深色,也仔细的想了一下方才道:“细细想来还真有一件特别的事情,太上皇去的时候秘密运送了几只那东西去,还有就是南齐上演了一场夺嫡大战,东宫太子造反谋位被漓王诛杀,也就是说现在南齐新帝是平反太子谋反的漓王,按理说南齐的夺嫡之争跟盟约纪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并无全局的影响,太子也不会被卷入其中的混局里,太上皇根本就没有必要将那东西千里迢迢的运到南齐去,最后却是一只都没有保住,想来是无法接受鬼魃药人这么容易的就被人给尽数灭了的事实吧,才再度消失研究药人。”
听完秦皇后的一番,她以为父亲就此作罢不去打扰太上皇可惜她看见的却是父亲越发深沉起来的脸色,惊讶了道:“父亲,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想这次太上皇的消失没有这么简单。鬼魃药人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太上皇将此物运去东吴也就罢了,还被人尽数斩杀,可想而知这个人定然对药人有所了解,不然没有这个本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个继位南齐新帝的漓王可是曾经在东吴为质子的漓王苏漓陌。”
秦皇后点点头,道:“正是此人,倒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质子今日居然是南齐新帝。对了,就是这位新帝继位大婚的时候太上皇出现过,后来便是没有了踪迹的。”
“或许太上皇这次不是隐藏了行踪,或许是遇到什么危难了。”杨淮骁低言自语着。
“父亲,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不管太上皇现在是否在闭关都要找到他,想到时机已经快到了太上皇会让你们找到的。”但愿太上皇只是闭关了,否则……他真不敢想下去。
“好,父亲既然如此说了,女儿明日便传人去找。”
“嗯,我便回去了”他走了两步又道:“若是你要动陵甄记得要弄清楚她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可是跟西荒有关系。”
“父亲说的可是那个什么神秘国度,西荒!说起来她的来历确实存在很多可疑的地方。父亲放心我会派人去弄清楚的。”
“这件事情要秘密去查。”
秦皇后送走了秦国舅便是兀自坐在凤羽座上,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神色,想要对付陵甄必须得从长计议才行,可是她现在投靠了云贵妃,还有陛下再背后为其诚邀,真想要要扳倒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的,她不似云贵妃知根知底的,目前而言她对陵甄的认知还浅的很,看来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才行,若是实在不行,便是只有动用那个力量了。
“陵甄,你可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本宫的父亲也怀疑你与西荒有关系,可是真的来自于西荒,若真是便是可惜了,也可惜你终究是选错了人。”最后一句话略带叹息将尾字音长长的散开,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夜风,吹得大殿里纱帘飘舞,烛火摇曳,阴影下的秦皇后美丽的面孔在这样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冷若冰霜,孤寂又残忍。
司陵甄回到郡主府,等候着她的一众人见着她平安方才放下了一颗悬挂着心,“主子,没事吧?听说那摘星塔都烧了,可是真的主子可有受伤?”红绫一个劲的拉着她查看,从在城东郊分开以后,她便是领着主子的命令回了郡主府,本来还以为妃妍青衣,花落雨他们会暗中保护这主子,可是回来才知道这几人也在郡主府,同时得到主子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出郡主府一步,可是将他们给急坏了。
“那公主还真是胆大包天呢,竟然放火烧了摘星塔,素问那摘星塔在东吴象征着什么,这回那个恶毒的公主是不想死都不行了。”花落雨一见着司陵甄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活脱不着调的性子又上身了。
“不想什么死不死的,那烟乐公主是放火烧了摘星塔,同时也不小心引火自焚,将自己也给烧进去了,落得个尸骨无存,算是自食恶果了。”司陵甄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这......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想来这应该就是主子谋划摘星塔的主要原因吧!好在这次他们家少爷在旁边帮衬着。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司陵甄淡淡的吩咐道,走了两步又看向苏漓陌,道:“你也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只怕你背后也不会太清静。”
“好,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