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主来说很重要很重要,锦春有些哑然的看着司陵甄,有些不理解,但是心里却默然生出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绝对自己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信息,想着不由得看向司陵甄问道:“公主那灰烬是......”
司陵甄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开落在无尽的黑暗中“当年在凤仪宫,秦丽云向杨景元提议说新生的天命皇子是永保国泰民安的最佳祭品,于是将我那还在襁褓中的幼弟被丢进了凤仪宫正殿的火炉里活活烧死,就在我面前发生的,我眼睁睁的看着襁褓中的幼弟在火炉中哭啼最后断了生机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恨!...所以我才会是寻找那火炉里面的灰烬,因为那是我幼弟的骨灰。”
锦春惊恐又悲怆的看着司陵甄,似乎是在确认这话的真实性,可是这也是发生在公主面前的事情,怎会有假,她也曾想过小皇子的遭遇不会很好,最大可能的就是跟皇后娘娘一样被毒害,最后消失于那场大火里,可是事情远比预想的结果还要叫人痛彻心扉。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小皇子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他们怎么如此的狠毒。”锦春几乎是哭喊着质问,心中的悲愤无以复加却是替司陵甄而痛,公主是怎样熬过来的。
秦丽云当年算是与公主最亲密的一位郡主了,她自己也是看着两位主子日益深交的,也真心把秦丽云当主子一样尊重,而不是丽云郡主,那些年她就像是公主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甚至有些时候公主为了逃避一些枯燥的宴会和太傅的课程,都会由秦丽云假扮公主代为行事。主要是她们两人年龄相仿,身形也一致,连长相都有一定的相似度,加上学习了公主的说话方式和动作,带上面纱扮演公主出现在大家眼前,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这个是别人假扮的。
就因为这样两人关系更加亲密,就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背叛的人就是这昔日视为好姐妹的人,公主该有多痛心和绝望啊!
司陵甄闻言嗤嗤的笑了,却是带着无尽的讽刺,“是呀,怎么可能啊!可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你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越是会发生,我也不曾想会是定北候,父皇的心腹会背叛,不曾想秦丽云早就与杨景元珠胎暗结。这是多么痛心又讽刺的事情。”
锦春听着这显得凄凉的话也是心头一阵一阵的难受看着她一副不悲不喜的平凡面容,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更是难受几乎是跪倒在她脚下一声一声的喊着,“公主,公主,公主.......”
司陵甄垂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复尔将眸光望向远远的一个地方,“我想我知道皇弟的骨灰在什么地方了。”除了那个地方她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公主,小皇子在哪里。”
“摘星塔。”
“摘星塔?那不是祭天所用的地方吗?”锦春惊讶的看着她,若是别的地方还还好说,可是这摘星塔不单单是祭天的地方,还是东吴历来皇帝祭祖的地方,小皇子的骨灰被安放在那里是属于认祖归宗了。可是同样的他被安放在那里也是最不合理的。连元丰帝的陵寝都只是被安放在皇陵里,小皇子却在摘星塔秦丽云会那么好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秦丽云自然不会那么好心的将皇弟送去摘星塔,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她提议杨景元说是最好的祭天品,所以皇弟在摘星塔一定不好过。”刚才她还没有想起来这茬,倒是锦春提醒了她,秦丽云之所以会去凤仪宫做法师,还是对着一个铁木精朱砂罐就是为了移走皇弟的骨灰。那罐子是极度辟邪之物,皇弟的骨灰被放在那里无疑是永世不得超生,这才是秦丽云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她就是要他们一家人死了都不得安生。从何时起的,秦丽云这么恨她?
锦春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公主,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小皇子的骨灰在摘星塔绝对不是好事。”可是要带出来也绝对不容易,摘星塔一定是守卫森严厉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机关还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皇弟的骨灰是一定要带出来的,至于要怎样进摘星塔
,怎样带出来我会亲自安排。”即便是已经经历人事大变,多么多年过去了,司陵甄也到底是了解的锦春的从锦春这样说她就知道这个她曾经最忠诚的婢女是打算硬闯,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公主你要......”锦春担忧的看着她。
“你放心吧,在秦丽云等人没有受到应有惩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同样的,我还会送给秦丽云一个大礼。”司陵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身居何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终究是我欠了你的。”
“公主不要这样说,这一切都是奴婢愿意做的,也是奴婢艰苦活下来唯一的理由。现在奴婢在夜香殿,没有人会知道奴婢在那里就连秦丽云都不知道奴婢并没有死还回到了宫里,所以公主不用为奴婢担心。”
“嗯,今晚之后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她知道就是命令她不再接手这些事情锦春都不会答应的,因为她跟自己一样,复仇是唯一活着的理由。
——
回到郡主府,红绫还在等着,见着她回来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主子。一切都还顺利吗?”
“顺利是很顺利,这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司陵甄缓缓站到窗棂前淡淡的说道。
“主子,你今晚所见的人是?”
“你没有想错,就是锦春,纵然是活得艰苦伤痕累累,终究是还活着。”
“这,这真是太好了,之前千叶花了大力度去查锦春姑姑的下落都是一无所获,都认为已经...没有想到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嗯!”司陵甄拧眉道,继续问着“对了,这两天烟乐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从中秋国宴上发生了那一件事情以后,她回了公主府倒是安分了很多,这两天也闹出什么事情来。主子,你是怀疑她在秘密谋划事情要对我们不利?”红绫这样一说觉得还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些天根据眼线汇报着两天烟乐公主都在郡主府养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幺蛾子才是。
“不是怀疑,是一定会的,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在国宴上吃了那么大的事情,当时她可能会是因为气极了或者是受到噩梦的惊吓过度,但是事后她一定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到时候她必然会有所行动。不过现在我倒是蛮期待烟乐会捣鼓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她不捣鼓出来事,我们就帮她引来一出才是。”
红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引出来事情,那就一定是什么事情彻底的刺激到烟乐公主才是,可能得什么事情才好呢。
“这件事情一定要严谨,同时彻底的刺激到烟乐,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榆树街尽头便是公主府,此刻的烟乐公主怒气冲冲的将华丽床榻边的水盆挥洒在地,面上是一片的恼火,她噼里啪啦的将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都丢出去砸了个稀巴烂,看着旁边伺候的宫女面面相觑又惊恐万分的看着她不敢靠近更不敢吱声,更别说去劝慰了。烟乐公主一边砸着东西,一边愤怒道:“陵甄!陵甄你这个丑八怪,这一回你害得我成了废子,还将我最隐痛的事情公诸于世,陵甄你,你不要太得意!本公主一定要拆你骨喝你血,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等着瞧,我不会让你想到最后的。”
她一腔愤怒发泄完毕,不免又因为怒火攻心而头痛欲裂,更叫她疼痛的是后背的伤,这两天用了极好的好,浅一点的伤痕已经结痂了,但是深一点的伤口已然被她这一番动作再次扯开血淋淋的。旁边的女官见此,慌忙的取来安神丸和冰片给她,同时快速的招呼一旁脸色都煞白的宫女上前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女官见她疼得冷汗直冒不由得劝慰道:“公主,你先消消火,歇息歇息,陵甄那个丑八怪就先留着嚣张几天,公主只要把伤好了,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她。就是直接去郡主府将她抓来做成人彘也全凭公主高兴公主的一句话。”
烟乐公主由女官服侍着吃了安神丸,后背上的伤口又重新清洗上药包扎了,心头的火气却是半点的都没有消失。从雨柔死的时候就知道,陵甄早就知道了雨柔的真正死因,却是一直引而不发,目的就是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来算计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她成功了。这两天回到公主府她几乎是日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梦中的场景,他们一个个露出惊悚的面容朝她伸出手喊着还命来,尤其是雨柔,浑身是血,每走一步便是嗤笑一声朝她走来,要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