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乐公主一脸得意的看着司陵甄,“敢问尚宫大人,这女子你可认识。”
司陵甄收回落在红绫身上的目光,听着烟乐公主的问话神色并无慌张之色,而是静静的站着,看着烟乐公主答道:“公主说笑了,这女子乃是小官的贴身婢女红绫,可是小官这婢女得罪了公主,才命人将红绫押解过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恕罪,小官一定严惩。”
“哈哈,得罪本公主,她还不够资格,只不过她犯的事儿可比得罪本公主要严重得多呢。德妃娘娘还是你来说吧。”烟乐公主说着站到一旁将德妃唤了出来。
云贵妃一瞧接着就脸色一沉:“德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那婢女得罪了你,你大可以直接交给陵尚宫,你却弄出这么大阵势,劳烦公主做什么,还是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是你担心尚宫大人见着是自己犯错不能秉公惩处。”云贵妃面露不悦道。
德妃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闪动的眸光却尽是寒意,一副全然无惧的模样,道:“贵妃姐姐,你还看不明白吗?妹妹这是给你送人来了。
云贵妃看了一眼被绑的结结实实都勒出血痕的红绫,随即将目光落在德妃身上,心中一沉,还下意识的看了一旁仿若无事的司陵甄一眼,瞧见她依旧是面带浅笑,一副柔柔顺顺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突,这陵尚宫是有办法处理了,还是全然不知道如何着手处理,想着便道:“给本宫送人?送陵尚宫的贴身婢女来吗?”
“说吧,这婢女哪里得罪德妃娘娘你了?”云贵妃看着德妃很是恼意,这个德妃着实可恶,先是用尽心思向她表忠心,现在却是联合烟乐公主给她脸色看,真是好啊!
德妃缓缓一行礼,一副谦恭柔弱的样子,抬眸之间却是不易察觉的冷笑和得意,“贵妃姐姐一向是知道的,妹妹我宅心仁厚,对宫中一些犯事的宫女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可是今个这事,实在是太大了,正直六神无主烟乐公主才提点了妹妹一下,想着现在是贵妃姐姐暂代中宫职权,更有尚宫大人左右帮衬着的,所以思来想去的,只有送来姐姐这里了。”
云贵妃看着她一派矫揉造作的样子硬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以往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今日怎么就不继续睁一眼闭一眼的,还将烟乐这个煞星给招来了。面上却强行挤出意思笑意和不耐烦,道:“好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实地说!”
德妃似松了一口气的笑道:“哎,不瞒姐姐说,这种事情妹妹,妹妹还真是有点说不出口来!如玉,你来跟贵妃娘娘说说吧,将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一的给贵妃娘娘还有陵尚宫说来,瞧瞧这尚宫大人身边的‘贴身’婢女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那名叫如意的女官站出来一脸正色道:“是,娘娘。就是今天一早,女婢奉娘娘的命令,照常去御膳房拿娘娘喜欢的点心,谁知道半道上这婢女撞出来,还将娘娘要的点心都给撞掉了,女婢正要呵斥,她却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扭头就跑,女婢当时觉得奇怪,即便是撞了娘娘的点心,何况娘娘素来温和,她跑什么,还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女婢便是叫人将她带回来去给娘娘认错,哪知她不但不认错还与宫人大出拳脚,还打伤了好几个宫女和太监,奴婢这才命令护卫去追,也是费了还一番劲才将她捉住。”
云贵妃也是皱眉了,看着捆绑住的红绫,没事你跑什么?还打伤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一派云淡风轻的司陵甄,眉越发的皱得深了,“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德妃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烟乐得意一笑:“娘娘,如真是这个样子的,本公主也不会插手进来了。”说完再次拍手,“将另外一个人带进来。”
人群中再次有太监解押着一面容端正的高大男子进来,他的脑袋一直低垂着,纵使孔武有力却依旧被三四个太监强行按在地上,观其身上的服侍正是宫中一等侍卫的同式着装,只不过有点凌乱罢了。
德妃笑容满面的看着云贵妃,道:“贵妃姐姐,这人你该是很熟悉吧!”随着她的话落便有太监将那侍卫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
云贵妃看得清楚,拧紧眉毛,“高统领?”随即将目光极为不善的落在德妃身上,三分恼怒七分冰冷,道:“德妃,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这朝华宫中的侍卫统领也得罪于你了不成。”
德妃一笑,道“贵妃姐姐严重了,这高统领呢自然是没有得罪妹妹,妹妹只不过将人给姐姐送回来而已。”
云贵妃一听越发的不明白,却是觉得这德妃此次前来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作,不但扯出陵尚宫还将自己给套上去还真是处心积虑,“你把话说清楚,先是绑着陵尚宫的婢女来说是给本宫送人,又绑了本宫这朝华宫的侍卫统领,也说来送人,既然是送人用的了这中阵势。”
德妃却是一笑,七分得意三分期待朝这一旁的女官如玉点点头,那如玉接受在指示面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却抵不住烟乐公主的施压:“贵妃娘娘容禀,今日德妃娘娘之所以之所以两这婢女和高统领一并绑了送来,实则是因为这两人在宫里头私相授受,可是这一条是宫里禁止的。娘娘是念及这两人是尚宫大人和贵妃娘娘的人,不能随便处置方才送过来。”
私相授受?司陵甄眯眼了看了被捆绑住的红绫,眸光中是一闪而过的寒意。若是说礼行司里的宫女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她或许还相信,可是红绫是何许人也,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她还能不清楚,暂且不论红绫与白舒的关系,淡淡是红绫的性子,也断断不会做出这等不规不矩轻浮女子所做的事情,平日里都不会跟别的年轻男子多话,更遑论什么私相授受,就那勉强长得可以的高统领?——德妃此举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似感觉道一股极度不友善带着血光的视线,司陵甄侧目却是撞上烟乐公主那恨不得撕碎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原来还有她的份啊!真好,真是非常好。
如玉看见云贵妃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便是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道:“贵妃娘娘,您向来对宫人的管束很是严厉,这各宫主子更是以你为榜样,就是手底下的人连小差错都难犯,更何况是这样的去犯禁。可是事实现在却是摆在眼前的,私相授受宫里禁止,宫规条例向来贵妃娘娘最是清楚明白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规矩严明又威严,绝对不敢有人违反,可是今天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人赃并获,若说他们是清白的实难信服。”
春风脸色惨白的结果那方手帕,递给云贵妃,阴沉的脸色越发的深暗起来将手帕拿给司陵甄,道:“尚宫大人,你也看看吧。”
“是。”司陵甄上前一步接过手帕展开,上面是精湛的刺绣,明显的是一首郎有情妹有意的情诗。也就那么两句,不过是古书中摘要出来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且在左下角的落款名是‘红绫’二字。
司陵甄将手帕递给妃妍,面容平静的看着女官如玉,道:“不过是一番手帕而已,如玉姑娘想要说明什么?”
红玉低眉顺眼的道:“尚宫大人,这一番手帕若是在别处自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放手帕却是从高统领的身上搜出来的,明显的是贴身携带的,这说明了什么,尚宫大人应该明白才是。”
云贵妃气得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厉声喝道:“大胆贱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贵妃姐姐你这又何必动怒呢,姐姐素来严厉,宫里出现这种事情或许是姐姐没有顾忌上的,想来这高统领与尚宫大人的身边的红绫姑娘颇有情义,才会用手帕传情。
说着面上却是露出了嘲笑:“只不过这样的不耻之事寻常百姓家发生都会严惩的,如今却是发生在宫纪严明的宫里,手帕提诗定情,妹妹还以为是戏台上唱出来的,没想到咱们这宫里却是真真的出了先例了,岂不荒唐!”
“更重要的是这婢女还是尚宫大人的贴身婢女,没有想到公正严明,以身作则的尚宫大人连自己的婢女都管教不好,说是没有纵容之心实在叫人不信。”烟乐看着司陵甄嗤笑一声。
司陵甄眯了眯眼,淡淡的看了烟乐公主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红绫身上,道:“红绫,现在,德妃娘娘他们人赃俱获的指证你与高统领私相授受,你怎么说?”
红绫拼了命的摇头,司陵甄蹙眉上前去要查看她的情况,烟乐公主一把挡在她的前头吗,怨毒的看着她,司陵甄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越过她走过去,烟乐却是赶紧扯出她的袖子,司陵甄一回头,淡笑道:“公主这是做什么?”手一挥挣脱烟乐公主的手,径直的走向红绫。
烟乐公主皱眉赶紧朝如玉使眼色,如玉立马挡在红绫面前不让司陵甄接近红绫,“尚宫大人,你想要做什么?”
司陵甄有些好笑,想要做什么,这似乎该是她要问的吧,冰冷的眸子落在如玉眼中,直叫人打心底里一颤,好冰红恐怖的眼神,这陵尚宫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眼神,“让开,我要亲自问我婢女。”
如玉接收到烟乐公主的示意硬是不让开,压下心中窜起的恐惧看着司陵甄,就是不让。
司陵甄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如玉,微微一笑,眉眼一抬,扬起手便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直接给打爬到地上,可见其力度,如玉爬在地上眼中含着水光,震惊又惊恐的看着司陵甄。
不要说如玉,就连一向张狂狠毒的烟乐公主都没有想到,这个柔柔顺顺的丑八怪居然这么厉害,敢当面动手打人,顿时目露凶光,道:“陵甄,你太放肆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司陵甄侧头看着发狠的烟乐公主微微一笑,还抬起手揉了揉手心,道:“公主殿下,德妃娘娘,这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我是受陛下赏识的尚宫大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女官对我冷面相对的,方才娘娘可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宫规条例,怎么就不好好的教导一下自己身边的女官,既然娘娘不想费这个心思,本尚宫就代劳了教导了,想来本尚宫还有这个职权的,倒也省得叫她在这里丢脸。”
德妃一愣,随即看向主位上的云贵妃,那面上却是带着似笑非笑的冷嘲,这摆明的是默许的这陵甄的做法,没想到自己坑了自己一把,心头顿时恼怒,更多的却是冷笑,得意吧陵甄,待会有你哭的时候,还有云贵妃看你到时脸往哪里放,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随即上前踢了那如玉一脚:呵斥道:“没眼色的蠢东西,尚宫大人要问话,你拦着做什么,还不快磕头认错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