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已经过去多久了,神志涣散的女子依旧跌坐在白骨森森的骷髅中,茫然又无措的!
红绫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守着她,也只是看着她守护她了,神情都有些麻木了,呼吸也渐渐的紧了,带着绝望之光的眼落在茫然无措的女子身上,咽住苦涩:不行吗?这样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能唤醒她吗?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就在红绫期盼到最后的绝望之际,茫然无措的司陵甄终于有了些反应,涣散的神志有在慢慢的聚合。
红绫当下又是一喜又是担忧的捋开她那沾在脸颊上的发丝,“主子,你醒过来了是吗?你记起你是谁了是吗?”
司陵甄缓缓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红绫有些害怕有些担忧,“我是司陵甄,我是司陵甄,但也是蒂甄,对吗?”
红绫皱眉,看着她一脸的肯定,“是的,你是司陵甄,你是司陵甄,如今只是司陵甄。”她是再也不敢说蒂甄这两个字了,这两个字意味这什么她太清楚了,在司陵甄面前或许就是个禁忌,看今天的反应多大,从来没有过的。
其实红绫没有想过如果单单是蒂甄她不会反应这样强烈,但是扯出慧懿皇后就大不一样了。
司陵甄缓缓垂下眼帘探出手将衣袖里的玉锁拿出来和莲花玉佩放在一起摊在手心里,细细的看着,温柔的擦拭着上面沾上的血迹,“我是司陵甄,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懵懂的蒂甄了。”
“主子!”
“红绫,我没事,没事,只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母后她怎么会。”捧着两件刻入心里般的熟悉的物件呜咽着哭了起来。
“唔......呜呜!”
红绫看着不忍心,伸出手将纤瘦颤抖的身子抱紧怀里,一手轻轻的抚着背脊,声音低柔:“小甄,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心里极为的心疼,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子到底有多坚强有多聪慧她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何时如此狼狈过,如此悲伤的哭泣过。嘴里喊着的是主子,心里尊重的是主子,却也一直当妹妹一样的疼着,护着。
唔!低低的呜咽变成的嚎啕大哭!
红绫见她情绪稳定了很多,略微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肩膀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了,暖暖的一笑。
司陵甄抬起头摸了一把泪水染湿的脸,忍了忍:“红绫,我,不,不...哭的...资...格哭,这像不...不主子。”
红绫鼻子一酸,拍拍她的背脊,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她懂她在说什么,她说:红绫,我不该哭的,我也没有资格哭,这样不像主子!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谁规定了谁不准哭的,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落泪过,就是以前练武受伤再重都不曾吭声说疼的,如今哭得像个孩子,这才是正常的情绪表达啊!到底她是该替她欣慰的,似乎现在的她烟火气息更多了。
司陵甄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将残留的泪痕擦拭干净,一片澄明又幽深的眸子,红绫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回到了司陵甄便是放心了。
“红绫,我已经没事了。”看着手中的两个熟悉的小物件低声道。
红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眉,连忙将易撕成条的衣摆扯下,将那满是血痕的双手细细的包扎,只是这样是不行的,划痕里面多多少少残留些黑土,必须要尽快的清理干净才行。
抬眼却见司陵甄也仔细的打量这一方葬尸沟壑,“主子,你?”心有余悸。
司陵甄神色平平,目露哀戚,“这个埋葬坑应该是当年宫里死去的宫人和侍卫埋葬的地方吧!”
这一点红绫自然也是想到了,只是,但这个只是她却不敢问出口。
“我知道你心中在疑惑什么?”司陵甄看着她的表情扯出一个残忤的笑,缠着衣带的手指摩唦着玉锁:“你想问我,蒂甄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
红绫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蒂甄是东吴的长公主,死后自然是葬入皇陵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
“当年蒂甄去了凤仪宫,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火。”
红绫了然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开始有些茫然的盯着她手中的两件小物件,即便是当年凤仪宫发生过大火,到底是没有全部烧没啊,尸体更不可能烧成灰烬的,这玉锁和莲花玉佩都是当年长公主和慧懿皇后的贴身之物,不可能被烧坏而是在两人身上或者身边,怎么可能会辨别不出来人而抛尸在野外。
“红绫,你忘记了秦丽云对我的恨了吗,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她是背叛的人,也是那般的狠辣,怎么会让死后蒂甄的尸体安心的住入皇陵呢,将蒂甄的尸体抛尸在野外并且与这些宫人侍卫葬在一起,她心里一定又痛快了一分吧。”
红绫越听越是皱眉,虽然她口口声声叫着蒂甄,仿佛是在说着别人,可是她嘲讽悲凉的眼神,她心里更加难过吧,死后也不能与亲人在一起。
“但是秦丽云做错了一件事情,即便是再恨我,也不应该将我母后也抛尸在野外,成为孤魂野鬼不得在另一个世界与父皇,皇弟在一起,秦丽云我本想着看着你当年精心设计得到了一切又在你面前瞬间崩碎的痛心,现在却觉得这样太仁慈了。”司陵甄语气平淡却是听出了寒风刺骨的凉意透过后颈子直插心脏。
“主子。”
“没事了,我们快去对面的枫林看看吧。”司陵甄说完将玉锁和莲花玉佩放入心口的衣襟里撑着地面站起来。
“好。”红绫深深吸了一口气,要离开这个地方觉得浑身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主子,走吧。”上了对面的斜坡,司陵甄的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沟壑里面的白骨森森,如果她还是蒂甄就能通过滴血入骨找出母后的骸骨,可是如今的她却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罢了,等一切都解决了,再来处理这些骸骨吧。
——
“主子,这枫林看上去有些奇怪!”红绫一手挽着司陵甄借了一点力量行走,放眼开四方都是一颗颗烧着火焰的枫林,更加惊奇的是照着她的记忆,她们明明才走进这片枫林不到五步的距离,可是身后不远处那隔离着埋葬沟壑的荆棘却不见了,如果不是她记得自己方才亲自拿短剑将那荆棘砍出了一条小道,真认为不曾走过。
“别动,这是七煞迷幻阵。”司陵甄拉住红绫不再动作。
听着司陵甄的话红绫也是一惊,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设下七煞迷幻阵,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隐秘。这个迷幻阵她是知道的,当初就是扶风拿来给司陵甄看的,当时她也就对这个迷幻阵有点兴趣,还曾笑言,这阵法好啊,不知不觉的就能将敌人杀掉,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可是今日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早就设下这样的阵法,却是将她们给困在了里面。
“主子,能破解吗?”她记得当初自己提及这个的时候司陵甄也觉得有趣,说不定有破解之法。
“有,但是现在却是办不到。”司陵甄拧紧了眉头看着眼前已经变了样子的枫林,前一刻还是胡乱生长的枫树,这一刻却像是认为精心栽种的一样,每隔三步便有一棵枫树。她只是在书上看过这样的阵法,因为不是什么厉害的要人性命的阵法便是没有多多留心,但是这阵法却能将人困在里面,出不去就只有被渴死或者饿死,除非施阵之人亲自来解开。心里暗恼东西也准备了一些,却是如何能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迷幻阵。
“办不到,怎么会?”红绫惊讶了,也知道这迷幻阵没有攻击性却是一个困阵,困住了就出不去了,太阴险了,不知不觉就遭了道。
“琴,破阵的关键需要一把琴。”司陵甄沉声道,七煞迷幻阵主要是七个方位进行布阵,是又北斗七星演化而来的,因为是个困阵并没有改阵的法子,只有破阵,看着那些围绕着枫树的烟雾即为迷幻阵就是有迷幻人意志的一种,在阵里面,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从而沉迷在其中不知所谓,更不是一切都是处在自己的幻想中,直至死亡,琴音有静心之效所以是破阵关键。
“主子,琴,这里有琴。”正想着身边红绫传来惊喜的声音,司陵甄回头一看她眼神涣散,一脸希冀,哪有有什么琴,她们又没有带,一定是一听到她说琴是破阵关键便是去想了,却不想遭了道。
没有其他法子,不将她从幻想中拉出来,只会越陷越深,当下拔出小腿上绑着的黑金鬼刃在红绫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也是这突然的痛感拉出了幻想中的红绫。
“嘶,主子你拿匕首划我做什么啊,我刚才看到琴了。”红绫有些委屈道。
司陵甄撕下一块衣裙将伤口给她包扎好,“哪有什么琴,你记得我们出门有带琴吗,什么都不要去想,那都是你的幻想。你刚才就遭了此道,不让你痛,你能清醒。”
红绫疑惑的朝周围看了看,烟雾朦胧之间见得整齐生长的枫树,哪有什么琴,暗暗惊出一身冷汗,这七煞迷幻阵果真厉害!
“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没有琴就破不了阵,难道就要被困在这里,这可万万不妙了,若是明日郡主府不见了人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没有办法了,破不了阵,这七煞迷幻阵又不能改阵,为今之计只有毁阵,红绫你跟紧我。”司陵甄说着踮起脚后跟踩着几个奇异的步伐,左手抚上右手手腕,使力按下去,轻微的‘嚓’的一声,袖中飞射出数到金蚕丝连接着的小小金箭,飞射出去直直的扎在枫树上,通过朦胧的烟雾看去眼前整齐的枫树上并没有被击中的小金箭,看来是中了。
“红绫,跟这我走出去。”司陵甄一边晃动手中的金蚕丝一边小心翼翼的踩这步子。
很明显司陵甄这一招是走对了,那整齐的枫树就似虚幻的影子一样穿透而过。眼前依旧有些朦胧的烟雾,却不见了枫树,看来是走出来了。
“主子我们是不是已经出来了?”红绫戒备的看着四周,又是夜晚,昏暗中又有烟雾,视线极为不清楚,夜明珠的光也无法穿透烟雾。
司陵甄再次晃动了一下,眼前慢慢的再次出现了整齐的枫树,很明显没有走出去。
“要不我们就顺着金蚕丝的方向走直线出去,既然金蚕丝中了实物,这里地方有限,不可能走不出去的。’
“没有用的。”司陵甄拧紧了眉,抬手将金蚕丝收了回来,看了一眼箭头,一点木削都没有沾上“我并没有击中外界的实物,而是布阵的障碍物,这七煞迷幻阵比我所看的要厉害很多,至少还设置了障碍物,就是防止被困住的人强行毁阵。”
“眼下既然出不去就先休息一下,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虽然自己的手也很疼,但是红绫比她严重。
红绫只好坐下来处理痛处,短暂的休息后看见司陵甄那每根手指都缠着的布条颜色深了很多,当下再次扯下布条将被血迹沁湿的布条拆下来换上,有些已经凝结这一扯又是鲜血淋淋,看着都疼。
“主子,忍着点。”
重新包扎好那受伤的手她已经累的汗水淋淋的了。
而此时,惊奇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