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的事情,一件也躲不过太后的眼睛,娴贵人的阿玛包大人正是义父义母的好友,于是眼下我们就结成了一个环,太后不喜皇上疯狂迷恋静妃,便铁了心要扳倒她。”
叶蓁蓁眼底稍稍黯淡,之后便有些无奈的说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知道你一直很在乎孝仪皇后的事情,哪怕她一天也没陪你,但你始终把她搁在心里,我不容许侮辱她的人还好好的待在宫中。”
说着说着,叶蓁蓁不由得变得有些低沉,只见她伸出手慢慢的环住南宫沐的腰,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一番柔情说着这些话。
从古至今,亲情总是不变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跳脱这个圈,叶蓁蓁将心比心,一直将南宫沐在意的事情搁在心上,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太后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再加上静妃本就来历不明,所幸我便大胆的提出了这个可能,更何况那日我去慈仁宫的时候,她的确是暗地里对我出手,若不是太后的人眼疾手快,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德妃和贵妃总是不经意的插手,我们防不胜防,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不得不这么做。”
今日是叶蓁蓁第一次同南宫沐说她私下里的部署,看着在一旁安静的躺着的小公子,叶蓁蓁心里有万种柔情,道也道不尽。
“你什么都不必说,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若不是她们逼得太紧,屡次下手,你也不会绝地反击,这些事情都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怪你的。”
看出叶蓁蓁眼里的胆怯和担忧,南宫沐这才深深自责,只怕他给叶蓁蓁的安全感压根不够,这才让她平日里除了经营生意外,还要同这一窝子的豺狼虎豹斗争。
“眼下静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太后昨日也劝皇上召见了娴贵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眼下我只想好好的看着我们的儿子,也不知道你想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被南宫沐拥住的那一刻,叶蓁蓁觉得温暖极了,她不必担心白氏的安慰,也可以好生照料的自己的儿子,岁月静好是当下出现在叶蓁蓁脑海里最深刻的主题。
“绵忆如何?他是本王绵绵不断的思念,还有亿亿万万的回忆。”
昨日叶蓁蓁气若游丝,南宫沐慌张不已,一时间都没想好后续的事情,直到今天叶蓁蓁提起,他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小公子的名字几乎也是脱口而出,既简单又饱含深情。
“都好,南宫绵忆,不过我还是觉得苏绵忆好听,南宫氏太沉重了。”
叶蓁蓁一脸慈祥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对着他轻声念着南宫沐起的名字,眼里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这是个浑然不同的人生,现代的人生,她几乎每日都忙着做生意,忙着让自己过得充实,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抱着一个孩子,对他殷殷期盼。
“南宫氏的确是沉重了些,可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拥有最幸福的人生。”
提起南宫这个姓氏,南宫沐最有感触,起初他也是姓苏的,直到后来有一天他被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也被迫开始接受这偌大的皇宫和南宫这个姓氏,这样的改变简直是有惊有险,可最后他还是很感谢经历的一切。
“绵忆出生,还没有给我娘,杨叔看过,更不曾带去逍遥王府,得让人去报个信才是。”
南宫绵忆在睡梦中张了张嘴,小手圆嘟嘟的凑在脸蛋旁,看上去懵懂可爱,叶蓁蓁不由得产生了许多的母爱,这才回想起一直以来养育自己的白氏,还有对自己格外疼爱的逍遥王妃,这才张口同南宫沐说着。
“应该的,我等下就让淮竹去逍遥王府报信,他们若是想要看,便来府上看个够吧,至于你,御医说你要好生在府上养着,可千万不能再忙着你四季服的事情了。”
南宫沐疼惜的刮了刮叶蓁蓁的鼻子,这才十分宠溺的说着,看向叶蓁蓁和南宫绵忆时,是从未有过的柔情。
与此同时,蕙兰院中,在叶蓁蓁跟前碰了一鼻子灰的李英莲,正有些心神不宁的喂着池塘里的鲫鱼。
“福晋,别再喂了,这些鱼再吃只怕要个个撑破肚皮了。”
雀儿慌忙中夺过李英莲手中的鱼食,这才用可怜的目光看向池塘中的鱼,小嘴嘟起来,似乎十分心疼。
“好了,知道你喜欢这些鱼,我不喂就是了。”
看到雀儿一脸的不高兴,李英莲这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格外歉疚的说着。
“侧福晋,你一大清早起来就坐在这里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愁眉不展呀。”
雀儿看到李英莲情绪不佳,这才收起责怪的眼神,之后又贴心的询问着,又努力的在她面前说好话,想让她略微高兴一些。
“就一阵子没见,府上的那位就生了一个儿子,往后要是沐王登基了,那可就是大皇子了,立嫡立长立贤,他就已经占了一样了,阿玛让我嫁给沐王,可王爷至今都没有在我房中睡过,如今这周公之礼还没行,能不叫人心急吗?”
李英莲是名门贵女,虽委曲求全嫁给南宫沐做了侧室,可还是被御史大人寄予厚望,索性这嫡福晋的位分还没定,到时候抬上去也是有可能的,南宫沐暂无发妻,这可是所有人都垂涎的。
“侧福晋不能急,只要王爷有心,还怕做不了这些吗?福晋若是急了,就失了礼了,索性就是一个庶子,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侧福晋不必放在心上。”
雀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只见她将鱼食丢在一旁,之后便挤眉弄眼的同李英莲嘀咕起来,本来还十分碍眼的南宫绵忆,瞬间便不成气候了。
慈仁宫中,太后一大清早起来,便收到了一尊佛塔,高兴的手舞足蹈,整个人都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太后的心头刺已经拔了,眼下可以放心了。”
桂嬷嬷看到太后高兴,这才在她耳边也同样高兴的说着。
“说到底也是她能干,本以为她这么久毫无作为,定也是个没用的,昨日的那步棋,委实走得好。”
提到静妃这个话题,太后脸上的满意便更加浓郁了,只见她一边由桂嬷嬷搀扶起来,一边同桂嬷嬷说着知心的话。
“这才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奴婢昨日看着,叶侧妃也是个胆大心细的,这才将一堆事情攒到一起揭发,老奴以为,太后不如好好的笼络她,这大庆的江山,也就在这几个人里头了,沐王的可能性极大。”
桂嬷嬷搀扶着太后走到院中,之后又在她耳边嘀咕着,说一些只有她们主仆才能明白的私己话。
“你说的也对,随哀家去趟乾清宫吧。”
太后仿佛是将她的提议听进去了,只见她马不停蹄的握着桂嬷嬷的手,之后看了看花园里的败景,这才不慌不忙的朝着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中,大庆帝此刻正捏着笔发呆,看上去心神不宁的,高公公在一旁眼见着这墨汁都滴到了折子上,却也不敢说什么。
“皇帝,你看看你那墨汁,这样的折子怎么能发下去呢,待会儿让人再藤编一份留待以后查吧。”
太后刚刚踏进乾清宫,便感受到了这乾清宫之中的低迷气氛,这才开口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太后怎么过来了,儿子未能远迎,还请太后赎罪。”
回过神来的大庆帝,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只见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又慌忙的从座上起来,跑下去搀扶太后。
“桂嬷嬷,你们都下去,让御膳司给皇上准备一些养神的膳食,哀家有话要跟皇帝好好的说一说。”
看出大庆帝的魂不守舍,太后也觉得十分无奈,可打心眼里又透着几分心疼,这才见她慢腾腾语气柔和的谴退了所有的人。
“皇帝啊,哀家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孝仪皇后,孝仪皇后也的确是哀家认为的最适合母仪天下的人,只可惜她始终还是走了,你对静妃的心思哀家也能明白,可是这样的人配做孝仪皇后的替身吗?她能让你觉得孝仪皇后回来了吗?哀家看她还不及孝仪皇后的万分之一。”
“她分明就是有心人刻意送进来的,皇帝不必为了这样的人伤心不已,哀家以为,叶蓁蓁倒是做了一件极对的事情,否则皇帝还不知道要被蒙骗多久。”
太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大庆帝的脸色说着,话语中的偏袒之意尤为明显,可那份慈母之心,也让大庆帝感动不已。
这才见大庆帝的脸色和缓了许多,也对着太后说的话连连称是。
“也不枉费皇帝封她为宁安郡主,这后宫之中的安宁,她果真做到了,哀家看着她生的那个小公子,实在是可爱极了,比哀家当初看到沐儿那孩子时还要可爱。”
看到大庆帝不介意自己的说辞,于是太后便更加明目的替叶蓁蓁说着好话,话语里的夸赞是数也数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