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觉得她太闲了,整日除了惹是生非,就没有旁的事情做了。”
大庆帝颇带几分不悦说到,眼里都是对苏锦云的厌恶。
“皇上既然觉得她无所事事,不如就给她派一些事情好了,只是这样,她就不能时时同德妃娘娘来往了。”
高公公瞧着大庆帝的脸色,这才试探性的开口说着。
“那再好不过了,朕就是觉得她太闲了,正好书库有一批未整理的书籍,既然她这么闲,就让她去整理书籍吧,挨个抄一遍送到朕的书房来。”
大庆帝神色一变,这才平淡的说着,随后,高公公便去延禧宫传了旨,苏锦云虽然十分不愿,最后也不得不去书房报道,看着整排满满的书架,便觉得眼前发晕。
永寿宫内,娴贵人刚刚用了大庆帝送来的玫红色口脂,便听到有人说苏锦云从延禧宫调去了书房。
“派人去给侧妃送个信儿,就说她的烦恼我已经替她解决了,让她安心。”
娴贵人打心眼里还是对叶蓁蓁说的话心动的,明着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操心了。
“主儿可真是好,还替侧妃做这么多得事情。”
娴贵人的丫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随后才感慨着,只有娴贵人沉默不语,她大抵上明白,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自己铺路。
皇家图书馆内,苏锦云刚到这里,管理的老嬷嬷开口提醒了她两句,便将这里丢给她一个人了。
“这么多陈旧的典籍,皇上都要重新摘录一份吗?”
苏锦云手里握着的正是一卷孝仪皇后整理的诗册,开篇的一句诗便是《荣荣窗下兰》,诗中这样写到:“荣荣窗下兰,密密堂前柳。初与君别时,不谓行当久。中庭多杂树,偏为梅咨嗟。”
可苏锦云此刻更恼火于被困,一气之下直接将手里的诗册扔了出去,嘴里还不知死活的抱怨着:“都是死了的人了,留着这些诗册还有什么用。”
“原来是裳羽姐姐,其实孝仪皇后是宫中最为婉顺的女子,裳羽姐姐实在不该这样说。”
苏锦云刚刚抱怨完,便听到有人出声反驳,那语气里还有许多稚嫩的感觉,只是语气已经全然可以同大人比较了。
“原来是十一皇子啊,我就这么一说,无心的,只是我说的也没错,如今都人走茶凉了,皇上还对这些诗册念念不忘的,也没什么用了,有些人注定是回不来了。”
苏锦云看到接话的人之后,这才稍稍平和些,可嘴上还无所顾忌的说着,显然未将孝仪皇后放在眼里,更瞧不上大庆帝这种歌可笑的缅怀之举。
“庆儿只是来书库寻些屈夫子留下的重要典籍的,如今已经找到了,就不叨扰姐姐了。”
南宫庆细细的听着裳羽公主说的话,却并没有着急反驳,只是不苟同的告了声辞。
南宫庆走后,苏锦云一个人又在书库里抱怨里一阵子,这才极其不情愿的捡起地上丢的诗册开始整理。
叶蓁蓁收到娴贵人传送的消息,整个人喜不自胜,刚好歇在府上修养,慢慢的,逍遥王妃也知晓叶蓁蓁有孕之事,特地选了几棵上好的山参来王府看望。
白氏也来照看了一阵子,倒是觉得不如府上有经验的老嬷嬷照料的好,叶蓁蓁觉得心仪心毅年纪都不大,白氏照料起来十分辛苦,便让她不必看顾自己了。
短短的休养了一个礼拜,叶蓁蓁对这种惬意的日子有些麻木了,这才听人说太后想要宣她进宫叙话的旨意,便欣然答应了。
夜里,南宫沐替叶蓁蓁端来安胎药,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提醒着:“宫中凶险在,这阵子倒是安生,你也少去宫中,免得再碰上德妃她们,太后也是欢喜要得重孙,她一贯是好相与的,你小心侍候就是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这两日在家躺的都有些乏了,入宫陪太后说说话也是好的。”
叶蓁蓁伸手碰了碰药碗,感受到余温之后,这才开口应承着,最后在南宫沐的注视下不得不将药汤灌了下去。
次日,朱雀门进来以后,叶蓁蓁便带着青桔和芝兰两个人在御花园不经意的逛着。
“前阵子来的时候,还是春日里,如今一眨眼就到夏日了,都让人觉得胸闷。”
叶蓁蓁从青桔手中接过团扇,在脸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这才感叹到。
“小姐这阵子不是恶心就是头晕的,就不该这时候入宫,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芝兰小心的护在叶蓁蓁的身后,这才有些担忧的开口说着。
“也不能一直待在府上,去慈仁宫就要经过御花园,也算是走动走动了。”
府上的姥姥交代过,让叶蓁蓁务必多走动走动,叶蓁蓁如今身子由不得自己,索性乖乖听别人的话好了。
转眼便挪到了慈仁宫,慈仁宫里的丫头们都不在,门口无一人看守,倒是看到有几个眼熟的丫头站在院子里,面上不骄不躁的,瞧不出丝毫的情绪。
“原来是侧妃来了,太后等了许久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严嬷嬷刚刚出来换茶水,便看到叶蓁蓁刚刚进了慈仁门,连忙柔和的招呼着。
“多谢嬷嬷。”
叶蓁蓁挂着浅笑点了点头,这才客气的说着。
借着通报的时候,叶蓁蓁这才朝着院子里身旁立着的丫头开口到:“你也是伺候太后的?怎么从未见过?”
“回侧妃的话,奴婢是娴贵人的丫头,奴婢贱名连舒。”
连舒没有任何的架子,客客气气的扭过身子来回着叶蓁蓁的话,这时候,恰好严嬷嬷出来迎她进去,叶蓁蓁便没再与她搭话。
“妾身见过太后。”
“赶快起来,你如今可不能这样起蹲的,严嬷嬷,拿个软垫来给侧妃。”
太后刚刚见到叶蓁蓁,便有些紧张,只见她十分心急的吩咐着身边的人,叶蓁蓁也十分受宠若惊。
“太后真是折煞妾身了,不过刚刚两个月,还没显怀呢,不打紧的。”
叶蓁蓁自认自己没有那么金贵,更不敢借着这个骄纵,便连忙开口说着。
“前阵子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年轻的姑娘样子,如今不过离开两个礼拜,你就是个有孕的妇人了,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太后脸上一片祥和,目光总是慈爱的盯着叶蓁蓁的肚子,看她那个模样,叶蓁蓁心里也有底了,好歹太后是喜欢她腹中的孩子的。
“的确是意外,妾身也觉得惊诧,一瞬便有了。”
叶蓁蓁面上笑容满溢,可还是不经意的将目光瞥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娴贵人,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不知太后传唤可是有什么事?”
叶蓁蓁这才将话题扯了出来,语气里夹杂着一些的担忧。
“你腹中的,是哀家的重孙,哀家一听闻你有喜了,便想让你入宫来陪陪哀家,正好江的氏的大公子送来了一些上好的华锦料子,等下你带回去吧。”
太后看她忧心忡忡的,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着,语气也尽可能的轻松。
“那就多谢太后了,其实妾身的孩子还无影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太后如今实在是太着急了些。”
叶蓁蓁瞧着太后没有问责的意思,这才真的同太后说起了家常话,身旁的娴贵人偶尔也会说一两句好听祝福的话图个吉利。
“其实今日哀家叫你进宫来,也是有话要说的。”
三个吃吃喝喝过了许久,这才见太后正了正神色开口到。
叶蓁蓁当下便谨慎起来,只见她连忙将茶盏放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太后继续开口。
“娴贵人这样忙,却还有空陪着哀家这个老婆子在这儿说话,你就不觉得奇怪?你送进来的几个人中,也就她还算得上是懂事,哀家喜欢安分守己聪慧的女子,这才让你进宫来,有什么话就让娴贵人跟你说明吧。”
太后瞥了一眼娴贵人,这才端着高贵典雅的架子说着,语气中伴着几分对娴贵人的肯定和喜欢。
有了太后的开口,娴贵人这才敢说话,只见她神色不如刚刚那般轻快,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可是宫中有什么难题?若我能帮得上,我定帮你解了这燃眉之急。”
叶蓁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太后只是个传话的,借着太后传召入宫与娴贵人见面才不会惹人注目,叶蓁蓁不由得担心起来,只怕宫中定是有难题了,否则也不会轻易踏出这一步。
“倒也没什么,只是前五日,刘统勋大人送了一女子进宫,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当晚便封了她为静嫔,这两日更是宠眷不衰,我们这些刚刚入宫的,皆受了皇上的冷落。”
娴贵人愁容满面,有几分低沉的开口解释着,眼里充斥着少有的孤寂和忌惮,这倒是让叶蓁蓁十分在意。
“皇上一时兴起也是有的,这时候正是新鲜的时候,只怕皇上对那女子也格外看重。”
叶蓁蓁一开始听闻这件事情,只觉得娴贵人是一时被冷落了,并未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