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齐达送清欢回了慕府,因近来南域问题愈见复杂,于是皇帝最近常召赵玉朗进宫商议对策,所以一用过早膳,赵玉朗便先于清欢离开了别院。回到慕府后,清欢命丹芷先回筠沐阁将东西放下,自己则先去了华安堂。
到华安堂的时候,慕老太太刚刚用过早膳,正巧大夫人也刚刚过来,二人见到清欢进来后,皆是展眉一笑,老太太倒还好,大夫人则上前拉住清欢的手,然后关切地道:“我和你祖母刚刚还说着你今日什么时候回来呢,怎巧的你就进来了。”
清欢也拉住了大夫人的手,然后看向慕老太太,笑着开口道:“这几日清欢不在,家中可还安好?”
老太太点了点头,缓缓道:“嗯,都还好,这几日未见,我瞧着你的状态倒比前几日还要好,想来是学得不错?”
清欢坐下后,微微一笑道:“回祖母的话,那张姑姑教的认真,孙女学得也还仔细,明日三希节上,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老太太笑着点了下头,“那便好,说起来,此事还是多亏了嘉安世子从中相助,否则,这事情怕也是不好解决的。”
清欢点了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些声音道:“祖母,母亲,那二位女官…”清欢内心最担心的还是那两位女官的状况。
未等慕老太太开口,大夫人便紧着说道:“你放心吧,那二位女官身子已经痊愈,昨日已经出府了。”
清欢有些诧异道:“已经出府了?那,那可同她们交代清楚了?莫要出了差错才好。”
闻言,慕老太太开口道:“昨日是嘉安世子派人来接走的,那人来也说后面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叫咱们不必担心。”
清欢听罢,心中顿感欣喜,想着赵玉朗必是明白她的担忧,于是帮她打理好了所有的事情,虽不知道赵玉朗是如何做的,但只要是他出的主意,那必是可以放心的。
清欢笑了笑,“那便好,这次确是殿下费了心的。”
清欢说完,一旁的大夫人拿起帕子捂嘴笑道:“你这丫头说得怪生分的,想你与嘉安世子如今的关系,他为你为咱们慕府做的这些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清欢听到大夫人这样说,不禁微微皱眉,然后看了一眼慕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正端着茶盏吹着热气,面上倒没什么表情,于是清欢开口道:“母亲...”
大夫人看清欢冲她眨了眨眼睛,方知自己刚刚说话有些失了分寸,不该如此张扬,先不说此话若被有心人听后传了出去会有什么麻烦,便是当着慕老太太的面,说话也要得体周全些,刚刚的话着实有些市井气了。
大夫人开口转了话题道:“母亲,这茶可还行,这是昨日刚到的罗汉沉香。”
慕老太太缓缓放下茶盏,“香气清甜,甚好。”
大夫人见老太太并未有其他的责备,便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清欢在一旁见此,想了一想,然后起身冲慕老太太及大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母亲,清欢今日未在,想着现在回筠沐阁看看。”
慕老太太浅笑道:“也好,正好明日仪典上的礼服已经送来,你正好回去试试。”
清欢听后有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去。待清欢回到筠沐阁时,翠芷正与丹芷在收拾着从别院带回来的包裹,见到清欢回来,翠芷欣喜地上前道:“姑娘安,您可算回来了。”
清欢也是十分高兴,“这几日可辛苦你了。”
“姑娘这是说哪的话。哦,对了姑娘,明日您要着的礼服已经送来了,放到内室了,您现在看看吗?”
“好,你们也先别收拾了,随我一道看看吧。”
“是。”
三人进到内室,清欢走到桌案旁,然后掀开盖在礼服上的绸布,只见礼服上方还静置这一只金丝八坠花冠,上面的每层金丝中都镶着一枚同等大小的珍珠,甚是精美,而底下的礼服上的花纹也让清欢眼前一亮,绣工可以瞧得出是极其细致繁琐的,花样也是独特,每一处的花线都捻着银丝,所以映着光亮倒显得似有暗光浮动,再加上上面排序有秩的细珠轻嵌于其中,想必明日着其起舞时,定能熠熠生辉,明艳动人。
一旁的丹芷和翠芷都不禁睁大了眼睛,丹芷更是道:“奴婢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裙,姑娘穿上必要明动全城了。”
清欢轻抚花冠和礼服,淡淡一笑,然后对丹芷说道:“这是宫中的绣娘所制,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那姑娘是现在试还是先歇歇?”
清欢笑了笑,然后想了一下道:“不急,这礼服我一会儿再试。对了翠芷,我走之前让你找的东西可备好了?”
翠芷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清欢指的是什么,于是开口道:“奴婢已经备好了,现在给姑娘去取过来吧。”
清欢点了点头,翠芷见此便出了内室,不一会儿,翠芷拿着一个纸包回来,然后递给清欢道:“姑娘,这是那日我趁少夫人熬药离开的间隙取得一些剩下的药渣,本来奴婢取完觉得有些少还想再多取些,但是冯妈妈突然过来了,所以我便先取了这些。”
清欢接过纸包打开来看,里面乌漆嘛黑的各等药材让她也看不出都是些什么,只不过里面的药材虽然早已干透,但是打开后还是会有一种苦涩腥气的味道直扑过来,这样清欢不禁轻捂了捂鼻子,“这什么药啊,也太难闻了些。”
丹芷与翠芷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清欢忍了忍继续开口道:“当日二位女官中毒至深,想必嫂嫂是用了猛剂的。翠芷,这药渣你包好放好,明日就是三希节,这件事先放一放,过了明日,去京都城内找一个靠得住的郎中仔细查看一番,再做打算。”
“是。”说罢,翠芷接过了清欢手中的纸包。
清欢走了两步,忽地想到刚刚翠芷说的话,便问道:“对了,你刚刚说我不在这几日,冯妈妈来过?”
翠芷点了点头,“正是,那日冯妈妈来给姑娘送阮姨娘做的点心,当时倒把奴婢吓得不轻呢,恐担心她发现姑娘不在府中。”
清欢想了一下道:“那姨娘可来了?”
“阮姨娘并未来,只有冯妈妈。”
“姨娘已经许久未理会过我了,怎么想起给我送糕点来了?”清欢似是自言自语的疑惑道。
丹芷歪了歪头,“许是姨娘想明白了,以前她可是最疼姑娘的。”
清欢虽心中还是有些觉得冯妈妈来的有些突然,不过丹芷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所以清欢轻叹了口气道:“唉…也是许久未见姨娘了,等过了明日,我再去绛音阁看望她吧。”
说完,清欢一转神情,笑道:“我现在穿上这礼服试试?”
丹芷和翠芷都兴奋道:“好啊,姑娘穿上肯定极美。”
清欢闻言,心中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