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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府之宴

这边,因着刚才聊到了高月平,三人一时倒也无话,不知为何,清欢感到赵玉朗似乎不愿多说些什么,她看他还只是低头拨弄着茶叶,面上的神情却看不出任何的起伏变化,清欢在这情形之下似是有些尴尬,想着赶紧找些什么话题能够继续他们之间的交谈。

正当清欢还在冥想之时,安阳却先开了口,估计也是察觉到周身氛围的不对劲,于是特意找了个轻松一些的话题对清欢说道:“小清欢,我回京这几日还未来得及出门,也不知道现下京都城内都开了哪些新铺,你可知道一些?”

清欢回神,“啊?哦,是开了一些新的店铺,倒也没多新奇的,不过有一家新开的甜水铺子很好,里面的吃食有一百来种呢,前些日子和我二哥去了一次,感觉甚是不错。”

安阳听后有些兴奋道:“那可再好不过了,小清欢,明日我去你府中找你,咱们一起去吧。”

清欢自然是高兴能和安阳一道去吃,“好啊,那我明日就在家中等你。”

安阳听到清欢的回答,不自觉地拍了两下手,转瞬想到赵玉朗还在一旁,随即说道:“哥哥,你明日也随我们一道去吧。”

赵玉朗看了一眼安阳,“你与清欢去吧,我明日还要去一趟文监院,恐脱不开身。嗯…如果早的话我再去寻你们。”

清欢本来满怀欣喜地期盼着赵玉朗能和她们一起去,所以听到赵玉朗拒绝后,心下有一种掩不住的失望默然而升,可是清欢还是不想把情绪表现得太过裸露,只得挤出微笑对安阳说道:“玉朗哥哥的正事重要,这次咱们先去,反正铺子就在那也不会长腿跑了。等回头玉朗哥哥得空了再去也不迟。”

赵玉朗闻言转头看向清欢,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和刚才肃杀的神情一点都不一样,“清欢果然大了啊,和小时候爱哭的样子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我记得小清欢以前很爱哭,还记得咱们马上要去南域那次,在那个叫什么…骊...什么楼的铺子里,清欢还不舍得咱们走呢,哥哥你还记得吗?”安阳微眯着眼睛歪着头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然后还不忘问着赵玉朗的意思。

赵玉朗拿起清欢的杯盏又给她添了些茶水,“当然记得,那次在骊斋楼,买那柄弯刀的时候。”

清欢看赵玉朗把自己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心下甚感安慰,话也多了几句:“那日我与二哥又去了骊斋楼,很有缘分的是当日玉朗哥哥送我的那柄弯刀原来还有另一把与之相配,也被那老板收到了店里,而且随着这对弯刀还有一段故事,我听着也觉有趣,想来自己和这刀也确实有缘,好事成双,所以我把它们凑成一对收在了家中。”

“哦?那确实是很难得,当日看到那柄弯刀只觉得和你相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赵玉朗说道。

“你说这刀还有故事?快给我讲讲。”安阳兴奋地说道。

清欢吃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是以前在西域…”

“世子殿下安,王妃娘娘让奴婢过来通传,说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一会儿就可以准备入席了。”清欢还未说完,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安阳恹恹地嘟囔了一声:“真是扫兴。”

赵玉朗闻声对着门口说道:“知道了。”

听着外面那人脚步远些后,清欢看着赵玉朗和安阳道:“王妃让人过来通传想必时辰已到,今日贵客众多,清欢也不好去的太晚失了礼数,这就先过去了。”说完,清欢便准备起身。

安阳见状急忙说道:“小清欢你不用急着走,一会儿你随我一同过去。”

清欢倒是觉得可以和安阳一同前去,“也好,省得我一会儿不知方向冲撞了别人。”

清欢说完,赵玉朗看了看她们二人,“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过去吧,安阳,清欢第一次来新府,一会人多你照顾着她点。”

“哥哥放心吧,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过去了。”

清欢随着安阳就要往外走,但看到赵玉朗还坐在那里,于是问道:“玉朗哥哥不过去吗?”

赵玉朗闻言抬头看着清欢道:“一会儿我随男宾会在东廊院,你们在西廊院。”

“走吧小清欢,哥哥他们不和我们一起的。”安阳又催了一声道。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清欢开口道。

其实清欢问完就有点后悔,因为像这种席面,男女必是不可同席的,不过许是感觉和赵玉朗见面相逢实属不易,着实不想这么快就分开,于是未经脑子一样问出了这样让她现在看来愚蠢的问题。

就这样,清欢和安阳一同往西廊院的方向走去。

清欢和安阳到的时候,西廊院内已经到了不少的女眷,众人见到安阳进来后,皆是上前俯身行礼,当然大家也都看到了和安阳一同出现的清欢,事儿少的人也就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女人多的地方总免不了一些七嘴八舌的声音,看着清欢和安阳一道过来也就忍不住窃窃私语,互相猜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按道理来说,外府女眷怎么和郡主一道从内宅过来呢?清欢如此的七窍玲珑心怎会不明白这些人眼睛中透露出的疑惑甚至带有一些敌意的神情,不过清欢自当是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慕姑娘可真真是勤谨,只怕别府的姑娘还未来得及挑出今日要穿的衣裳,姑娘你都已经和郡主都吃上茶了吧。”清欢坐定后,身旁的人便开口讽刺道。

清欢听见有人和她说话,便扭头去看,原来是京中有名的“叽喳雀”程双玉,她是京都程府的大姑娘,因着父亲在朝中还算得脸,平日里刁蛮任性,而且总是在城中各府贵眷中间来回传话嚼舌根,于是大家给她起了个“叽喳雀”的绰号。

清欢自认为和这种人来回翻扯实在没有必要,说多了怕也有失身份,所以并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瞥了程双玉一眼,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程双玉瞧着清欢并没有接她的话,自是得寸进尺起来,“不过也是,像王府这样的地方,郡主这样的身份,一般人可是不常见到的,能得着个机会,有些人自是会想破脑袋往上扒一扒的。”

清欢本不想和她说话,但看她这副论调,自己也不好一味闭嘴不言,于是清欢淡淡一笑开口道:“程姑娘所言极是,别说是人了,王府贵地虽四外森严,但也恐会有些个猫洞狗洞什么的,自是外面一不留神拼命进来的阿猫阿狗,怕也想蹭蹭这地界的灵气呢,不过…这些野猫野狗终究是上不了台面,别人不赶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清欢说到后面压低了些声音,又往程双玉身边挪近了一些,可脸上还是挂着刚才的笑容,在旁人看来好像是在说什么体己话一般。

“你!”程双玉猛一回头,愤怒地盯着清欢,一时气急倒是嘴巴也跟不上趟,清欢见状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身子也坐正了些。

这时门外通传:“王妃到…!”

厅内众人闻声皆起身迎接,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王妃身边还跟着慕府的大夫人,这下大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素来外传的是这南贡王妃虽然为人亲善,但是不喜阿谀奉承那一套,所以以往要是有什么朝中大臣亲眷拜访她,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她也多是避而不见,可今日倒是开眼,先是慕府的三姑娘与那安阳郡主一道前来,后是慕府夫人伴着王妃同步而进,这倒是让在场的许多人心下盘了几个圈,想来这南贡王府与慕府的关系不一般啊。

王妃坐下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今日算是我王府家宴,大家不必太过拘礼,自是和和气气地用上些饭吃上些酒才好。”

“是…”众人答道。

宴席开始,因西廊院环水而建,所以离内厅不远处伫立着一座亭子,里面坐着弹奏班子,丝竹管弦之声似有似无地远远飘来,不失为今日的席面增添了几分雅兴。清欢不管周围其他的人和事物,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程双玉因为和清欢的不愉快所以换去了其他位置,没有了这个大麻烦,清欢心里很是高兴,连酒也多吃了几杯,只觉味道甚好。

“小清欢,这是我们自家酿的梅酒,虽然清甜,但也不可用得太多,以免一会儿醉了。”

清欢抬头,不知安阳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身边,“郡主怎么过来了?”

安阳执起一颗面前的果子,“我在那边看你一个人自顾自地吃,也不和旁人说话,怕你感到无趣所以过来了。”

清欢放下手中的筷子,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低声说道:“这不和规矩吧,一会儿别人又该多言了。”

安阳轻笑,“怕什么,有我在谁敢多言,你看大家现在吃的吃说的说,谁顾谁呀,再说了,刚才哥哥也让我在席间多多照顾你一些,没事儿。”安阳手一挥无所谓的说道。

想起刚刚赵玉朗让安阳照顾她,清欢很是高兴,于是笑呵呵地道:“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郡主殿下。”说完清欢还像模像样地合手作揖。

看着清欢这个样子,安阳忍不住掩嘴而道:“我看你是真的吃多酒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让哥哥看看,诶,咱们去东廊院那边找哥哥去吧。”

清欢一听安阳要带她去找赵玉朗,又想起自己刚刚吃了好些个酒,样子一定很奇怪,于是赶紧捂脸道:“我不去,这像什么样子。”

看着清欢有些害羞,安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把你吓得,你就算想去也不行啊,母亲是不会允许我们私自去东廊院的。”

清欢知道安阳是在逗她了,甩开了安阳的手,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了面前的吃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清欢,别忘了我明日去慕府找你,咱们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甜水铺子啊。”

清欢咀嚼着嘴内的食物,用袖子遮住嘴道:“好。”

许久,宴席结束,众人向王妃谢礼后,纷纷离府而去。清欢也和安阳道了别,虽然也想再见一面赵玉朗,不过人多眼杂,也不合体统,于是便也作罢和大夫人乘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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