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篇——打眼匠
“筛子装不了水,那是眼太多,耳朵听不见话,那是没有眼,打眼子啰!”
这打眼匠人一边在长的望不见尽头的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吆喝这样慢吞吞的吆喝着,一边又自言自语道:
“谁还用筛子装水?用耳朵听话啊!眼睛,耳朵,闷鼻子,缺心眼的,打眼子啰!”
众人听着不能理解,怎么还有这等匠人,吆喝着些古里古怪的的稀奇话儿,真是个怪人,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了,第二、三天也过去了,打眼匠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这谁也不知有多长的路上走着,打眼匠人总是往前走上一走,然后再转回来,往返于一段路之间,直到在这一处找到要打眼子的人,否则,他总会不停的来来回回在这路上晃悠,吵闹的人心够烦的。
这一段路的两边尽是人家,都在半山上,西山的人家较多一些,东山的人家要稍微少一些,都面南向阳而居,本来也是一个无事的村庄,这打眼匠人经过,也算作一件事情,本来起初,也都是有一些好奇的人站在山坡上望两眼,几天过去,终究还是有些好奇的人下山来了,第一个拦住打眼匠人的是一个问路的人,他的问题有些古怪,只问说是要找路,不知应该往哪里去?打眼匠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心上需要打眼,就对他说,你问的路我不好告诉你,但我知道只要我给你心上打个眼,你就自己知道了,这问路人蹲在一旁思索该不该打?山上又下来一个女的,问这打眼匠人,你是干嘛的?打眼匠人将自己的那些活细数了一遍:打耳朵眼,打鼻眼,还打心眼,也在眼睛上打眼,还在骨头上打眼、、、、、、
可是,那人女人还是问打眼匠人是干嘛的?打眼匠人一听明白了,这人需要在耳朵上打眼,她听不了话,于是,给她比划了一下,没想到这女的心到灵巧,打腿在打眼匠人随身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打眼匠人挑着一个担子,一头是一个神秘的木头箱子,里面装着他的各式宝贝,一头是一把靠背的木头凳子,这女人坐的凳子便是,打眼匠人在木头箱子里找了一会,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打开,里面尽是各种锥子,尖针之类的锐器,只见那打眼匠人一只手将那女人的耳朵揪起,另一只手攥着一只锋利的锥子,猛一刺,那女人不但没有觉得疼,还舒服的舒了一口气,刚要起身,打眼匠人说:
“还没有完,这刺的眼上要用铜器做一个铆钉,要不然这时间一长啊,就又长上了!”
打眼匠人漫条思雯的说着:
“这铆钉也是分了档次的,有铁的,用不了多久就坏了,有铜的,当然有金的银的,就是贵一些!”
那女人正在思索究竟是用金的还是铜的,打眼匠人又说了。
“最好是用木头的,我这里有上好的木料,又不伤耳朵,又能长时间佩戴。”
那女人想了片刻,问了价格,最后决定还是用银的,因为银的价格适中。
打眼匠人又从他那宝贝箱子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又取出一对银制的铆钉,才给打上。女人似乎是可以听见了,脸上露出窃喜来,就要起身离开。打眼匠人从肩膀上按住,说:
“还有另一边啦!”
那女人又坐好,将头略略一歪,一只手摸着刚打好的那个耳朵眼,打眼匠人很容易的就又刺好了,打眼匠人收拾着盒子里的器具,这女人感觉耳朵更加明亮起来,说要感谢恩人,自己终于能听明白话了,打眼匠人只是一笑,说不用答谢,让那女人可以去了,那女人那里肯,一定要请到家里答谢,可是打眼匠人也有他的理由,说是不能离开这条路,一旦离开这条路,这手艺就不灵了,无奈,女人只能回去了。
那问路人见这打眼匠人给听不懂话的女人打了眼,也没有疼痛,也听见话了,于是,放下了戒心,过来请打眼匠人给他也打个眼,打眼匠人说,你这个眼比她那个要难打些,需要的时间也长一些,你且坐好,随即在木箱子里又找出一个长一点的木头盒子,同样拿出一个锥子,还拿出一根针线,说是不但要打眼,而且要穿一根红线才可以,而且必须要用木制的铆钉才可以,要不用了金属的,现在打的眼,过不了多久就用不了了,那个问路人刚要解衣宽袖,打眼匠人说不用,隔着衣服就可以,这次用的锥子不但长,而且还配了个打钻的弓弦在上面,打眼匠人将锥子对中了那问路人的后心,拉动弓弦,好不容易才打通一个眼,这还没有完,又用穿红线的针穿了一遍,又打了木制的铆钉才好,这里刚打完眼,这问路人竟什么也不问了,不知道是知道了,还是没有问题了,一径走了,实在是神奇。
刚那听不懂话的女人回到山上给左邻右舍一说,有好多人不信,一起下山来看,其中竟然有一人怎么也看不见这打眼匠人,于是说:
“在哪里啊?在哪里啊?竟又骗人了吧!”
众人不禁发笑,那人刚要转身回去,打眼匠人说让众人将他拦住,要先给他眼睛上打个眼,这个眼打的容易,打眼匠人动作甚是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将过去,用一根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针刺了两眼睛各一下,这就好了,那人尽真的看见了,这里大家伙正啧啧赞叹,说要给他们都刺上一刺,可是打眼匠人却收拾东西要走,众人问其缘故,打眼匠人说,一个地方只能打三个眼,多了就不灵了,众人拦将不住,怨恨自己没有先来,吃了这腿懒的亏,转眼,打眼匠人已经远去在路上……
零除以零
2013/1/1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