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墨风的声音穿透稀薄的雾气,传向远处的人影。
“那你又是谁?“听起来和他极为相似的声音问道。
“墨风“
他利落的回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置身于某个建筑的天台之上,四周宽敞而明亮,只是空气中虚无缥缈的雾气让一切都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你记得自己为何而生么?“对面那个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声音问道。
为何而生?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无比可笑的问题,但他心底却在此时涌出一种强烈的知无不言的欲望。
于是他想了想,回答道:
“抹杀“
“抹杀什么呢?“
那个酷似自己声音的戏谑般的语气让他感到无比反感,可他还是如实且笃定的说:“抹杀一切不该存在的。“
“哦?那这次,你又是为了抹杀谁呢?“
“这次?“四周的雾气仍在缓缓浮动,墨风突然明白了为何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似乎失去了自己回想过去的能力,那些记忆此刻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僵硬而陌生。
但是他还是将脑海里那些残存的片段毫无保留的一一供出,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变得轻松。
“原来是这样啊。“远处人影越来越浅,几乎融到雾里,而另一个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以一种更为柔和的引诱似的语气问道“所以你追丢的那个小偷到底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脑袋像是被什么突然劈中了一样,撕裂般的疼痛自内而外,随之而来的还有鱼贯而入的各种模糊刺耳的声音。
而他忍着剧痛挣扎着,说出了那几个字。
“轩以蒂萝“
微弱的“滴答“声从病房内传来,呼吸机和检测设备都在正常运转着,只是病床上的男人依旧紧闭双眼,而床尾的病例卡上姓名那一栏写着“墨风“两个字。
“所以,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病房门前,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穿着红色带帽卫衣的男子问道。
另一个男人则是一身医生打扮,他戴着那种很老气的细银边眼睛,衬衫的领口一尘不染。
“头上的伤并不严重,没什么意外的话,不出三天,就会恢复意识。“医生说。
“哦?这么快?“另一个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
“你别忘了,他可是墨风,如果不是被自己人暗算,他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受伤的。“医生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着病床上的男人,冷冷的说。
“好在他是昏迷状态,不然我也不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男人笑道。
“他苏醒之后,会有刚刚那段记忆么?“医生转过头问。
“不会,他只会觉得那是潜意识里的一场梦。“
消毒水的气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保洁即将开始今天的最后一次消毒工作。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墨家的那些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吧。“男人似乎对消毒水的味道很排斥,捏着鼻子说。
“已经到大门外了“医生淡淡地说。
“你的感应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男人惊讶的说。
医生面无表情的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冷漠的说道:“刚刚护士说有病人家属打电话问他的病房,估计这会已经在等电梯了。“医生瞥了他一眼,“你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不在山里好好呆着,出来干嘛。“
“哈哈哈,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你这是要直接把自己献给他们做研究。“男人讥笑着说道,一边爬上了走廊另一侧的窗台。
“我要是真那么容易被他们认出来,估计早就被做成标本了,可是你读了他的思想又想怎么办,他被打晕后,那些带着东西的人跑去了哪谁也不知道,况且现场的任何气息都已经被刻意处理掉了。“
医生望着男人站在窗台上的背影问道。
男人此时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忽然吹进来,把他的兜帽的吹落,一头灰色的长发同时被吹落脑后,他转过头,那双狐狸一般妖媚的眼睛半眯着,淡粉的眼瞳像是嵌了一块花瓣。
他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说: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时间这个事实是绝不会被抹掉的。“
说完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