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个狗贼果然不负乐瑶所望,在跟着她爸以后,用她爸的钱挥霍腐败,有一年在工地上休闲养生,致使几个月就亏了近二十万。
即使是这样,乐瑶她爸在过年前结算工资的时候,还把他的工资化零为整,直接当着乐瑶的面把八万块钱工资涂改成十万。还叫乐瑶不要说出去。
这种送钱的方法乐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三十万是什么概念,后来的乐瑶时常回想这些事情,不正好就是她读硕士需要的两年学费吗。
她爸在随意的把这么严重的亏损揭过去的时候,有想过他女儿有朝一日就是因为没有这三十万被迫放弃了一个世界top100的大学offer吗。
乐瑶经常在各种人面前说这位表哥的坏话,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这种有求于你都不懂得笑脸相迎,逢年过节这种重要日子,连到对他亲如儿子的舅舅家拜年都不懂的蠢狗,怎么配一直得到乐瑶爸爸的关照呢?
难道就凭他是他侄子?是乐瑶他爸亲大姐的唯一一个儿子?可是这种人,你对他再好有什么用,他永远想不起任何节日来你家问候,只知道去讨好他的姑姑叔伯,丈人连襟,这样一只喂不熟的狗,为什么还要一直养着他。
还有一件另乐瑶记忆犹新的事,几年前的一个寒假,乐瑶刚上大学,去大姑家玩,他们正好开着车去给她表哥的老丈人送那年新做的腊肉香肠。
乐瑶觉得好玩就跟着去了,一路上都在强烈表达她想吃的渴望,能不能让她也拿个一块两块的。
呵,无奈啊,暗示了一上午,最终得到一句,“十五来我家吃,煮一大堆给你吃个够。”多么优秀的答案,多么明确的拒绝。
那时也是年纪小不懂得翻脸,要是放到现在,乐瑶想,应该当场就会让这种狗贼下不来台吧。
供你一家的吃穿不愁,一年到头还连块腊肉也得不到了,说出去这话有人信吗?
乐瑶时常在她爸面前表达她的不满,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爸在她花钱方面一直比较放纵的原因是,他对另一个人更加放纵,就是她这个狗表哥。
可他爸总是用一句常常被各种中国人挂于嘴边,并且可以造出各种句子的句式敷衍乐瑶,“他毕竟是什么什么。”
举个例子,他毕竟是你大姑妈唯一的儿子,所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犯了任何错误都不用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惩罚?
他毕竟不懂事,他毕竟脑子笨,怎么了,为什么乐瑶不懂事就要得到所有人的批评,这种狗贼不懂事就要得到所有人的宽松理解。
乐瑶还毕竟是他亲生女儿呢,为什么就要看着自己的爸爸如此掏心掏肝的对一个外人好,还得不到任何回报?
乐瑶在被她家那些喜欢说道的亲戚批评后,在不满的表示表哥不是更垃圾,为什么只说她不说他的时候,居然还得到过他那种人听不懂人话,不值得说这种答案。
彼时的她满头雾水,是因为她比较擅长于听长辈的话,所以才会被各种责备?而那种真正的废物,反而因为听不懂而逃过一劫?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你的卡为什么要给他?”乐瑶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心里压抑了十多年的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反正卡里也没多少钱,就拿给他用了。”
卡里没多少钱就可以随便拿给他用?那怎么不拿给我用呢?我好像从来没用过你的卡吧。乐瑶心想,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知道她说再多都没用,她爸要对谁好,她永远是拦不住的,她爸对谁要做什么,也永远不会因为她的意志力而有所转移。
“那好吧。”即使你把你的卡给了他,导致你没钱了只能找我要,可我是你女儿,所以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他是你的侄子,所以你也没有问他要的理由,他也没有还给你的理由。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理,唯一感觉不合理的只有乐瑶自己。
挂了电话,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她凭什么要总是听到各种厌恶的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耳边,他们曾经侮辱过她,伤害过她,现在还要间接用她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
一想到这些,她的委屈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
她去年过年曾一个人在酒店给她另一个表哥打电话,因为他提起过她爸将会和他们家一起过年。
她问,“我爸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
“那他有没有想我呢。”
“他啥都没说。”
挂完电话,当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到十二点整,电脑里春晚的主持人一起喊出“新年快乐”,外面响起各种烟花爆竹声之际,乐瑶独自蜷曲在酒店的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
那天晚上哭完后,乐瑶告诉自己,新的一年到了,她再也不会因为那些事掉眼泪,她再也不哭了。
可是你控制得住自己不去主动想起那些事,却控制不住别人要主动帮你回忆。
乐瑶半跪在地上,哭了半晌,终于抓着床单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