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刚落下这句话,便万分后悔。
她看到了什么?!樱花树下,一男一女紧紧相拥?这两个人,还是如此熟悉。
榔榆自然是听到了那阵喊声,慌慌张张的将朝夕推开。
两人一阵尴尬,朝夕低着头从即墨面前经过,嘟哝道:“我去收拾桌子!”差点没将脑袋埋在泥土里。
即墨浅笑着,盯着她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晃过去,心里一阵窃喜。
又回转头来看向榔榆,更甚者,他目光闪躲,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主子射来的炯炯目光。
即墨主动走至他面前,玩味的一笑,“这事,可是连我都瞒着。”
“属下…”榔榆一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沙哑,只得轻咳两声,才继续道:“属下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
“哼!”即墨围着他,来来回回转了两圈,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榔榆局促不安,又不好逃离,只得由着那束犀利的目光看来看去。
“主子,不是有要事安排吗?”榔榆想靠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而从中脱身。
即墨哪里肯放过他,“不急!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消磨。”
“倒是你们倆的事,骗的我们好苦。”即墨故作哀伤道:“整日在府中偷偷摸摸的,我这个做主子的居然丝毫无所察觉。”
看来,女人天生就有八卦的心性,连人人尊崇的墨大人也是如此。
“啧啧。”即墨盯着榔榆,叹道:“女大不中留,果真如此。”
“我说呢,这常常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差她休息也不去,左一个榔榆今晚来不来,右一个榔榆什么时候来,我还以为是要留在我身边侍奉,原来是别有居心呐。”
“好福气啊。”
即墨拍了拍榔榆的臂膀,调侃道:“原来咱们的榔榆大冰坨其实也有如水的柔情啊。”
“主子,你别揶揄我了。”榔榆这会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听得浑身不自在,像被人剥光了那般难受。
“嗯。”即墨哪里听得他说话,自顾自沉思道:“看样子,仗打完,也该考虑为你们办喜酒了。”
主仆之分,榔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心里无奈的后悔刚才怎么想起来招惹了朝夕。
好在,洛世幕适时出来,榔榆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都在外面候着做什么?”洛世幕看着诡异的两个人不解的问道。
即墨若有所思的看了榔榆一眼,看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就停了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做,留着精力回头好好折磨折磨朝夕。
“没什么,今天月色挺好。”即墨说道。
洛世幕仰头看去,乌云笼罩,漆黑一片,哪里看得到月色?
“好了,进去吧!”即墨见他一脸疑惑,忙打断他道。
榔榆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朝夕走进来给各位看茶,也不敢抬头,于是,议事厅内出现了一幕诡异的情形。
朝夕偷偷瞄向榔榆,而榔榆装作视而不见,即墨则目不转睛的来回盯着二人,洛世幕则是看看所有人不明所以。
“咳咳!”等朝夕走了,轻轻将门掩上,即墨才咳了两声,继续道:“今日正好幕哥哥在,榔榆。”
“嗯?!”榔榆回过神来,“是!”
“嗯,先把心思放一放。”即墨调侃道:“先说正事。”
“好。”榔榆局促了一番,接着道:“就是今日,李尚首吴英结为亲家,将自己的女儿李依依许配给了吴放!”
“他们两家?”洛世幕沉思道:“明显看得出,李尚首是想借吴家的兵力,巩固他在城朝的地位。”
“我们能看得出,未必荆冀看不出。”即墨回道。
“墨儿说的对。”洛世幕应道:“荆冀虽说整日不理朝政,花天酒地,但像权利和兵力这东西,他可是牢牢握在手中。”
“表面上看,他是将朝中大权尽数交给了李尚首,但在军力上,他放着吴英来制衡他。”
“南宫靖虽说事事忤逆他,但是他还要利用南宫靖的顽固打压着李尚首。”
“但李尚首如此明目张胆又急切的将女儿嫁出去,定然事出有因。”
洛世幕分析道:“不然,这事容易引起荆冀的猜忌,李尚首一向心思缜密,定然不会仓促行事。”
榔榆和即墨相视一眼,似乎,洛世幕对李依依的事还全然不知。
即墨示意了一眼榔榆,这种事,她确实难以启齿,总不能说是自己害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吧。
“其实,李依依这事。”榔榆打断了洛世幕的思绪,说道:“和主子脱不了干系。”
“嗯?”洛世幕不解的看着他,没揣度出这句话的意思。
榔榆只好无奈的将李依依如何寻即墨,又如何回去之后遭受家人的冷言冷语,又如何被吴放英雄救美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遭。
毕竟,他将七刹的人安插进李府,可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像这种通风报信的事,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墨儿?”洛世幕不可思议的盯着即墨,问道:“李依依看上你了?”
“不止。”榔榆一本正经的说道:“算是...”
他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谈情说爱的词,愣是没一个中用的。
“死去活来。”终于,觉得这个还算合适。
即墨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去,“什么就死去活来了?”
“人家姑娘怎么着仅仅是芳心暗许,被你说成了一个小家子气的泼妇!”即墨替李依依报不平道。
“我的墨儿,还有这本事?”最讶然的莫过于洛世幕,在他眼里,即墨一直是那个顽劣的女孩,即使长大了,也是他心中嚣张的小少主,小姑娘。
怎么在别人眼中,就成了赫赫有名的偏偏公子呢?
“幕哥哥少取笑我。”
榔榆虽在情爱之事上木讷,但听着两人的谈话也觉得羞涩。
看样子,下次再来议事,是要把彼岸带着了。
朝夕说的也对,这次洛将军回来之后,大家都改变了。
似乎...变暖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伤了李依依。”即墨沉声道:“但这种情况下,我也没算到这一步,李兴官也真是狠心。”
“硬生生将女儿推了出去。”
“这也不怪你,生在这样的人家,她本应承受这样的命运。”洛世幕宽慰道:“无须自责。”
“反而,我觉得,这次李兴官并非明智之举。”
“哦?”即墨不解道:“怎么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觉得很快,我们能握住瀛月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