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木师所料,林许可以同时修炼两种五行真气。木师无法看透玄界,见林许收功,便问其情况。林许把玄界内的情况描述了一遍,随即苦笑道:“木师,此功入门看似简单,实则暗藏危险,为何不早跟弟子说。”
木师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又没练过此功,我怎么知道?之所以不让你停下,是因为我发现此功形成的第一缕流霜真元极不寻常,阴寒气之强,世所罕见。我感觉如果中途停下,那么将再也无法凝聚出真元……此功实属不成功便成仁。”
木师猜得没错,如若练功之人难以承受,中途停下,寒气便会滞留于经脉内,不仅再也无法凝聚出流霜真元,还会对练功之人的足少阴肾经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其实不怪木师和林许不知,即便是在泠真宫,《流霜功》也只有少部分选定之人方能修炼,而选定之人必定都是阴寒体质。阴阳均衡或是阳盛体质的人冒然修炼,便会出现林许所遇到的状况——水属灵气在凝聚为流霜真元之初,寒气尚无法内敛,逸散至经脉,非阴寒体质之人绝对无法承受。就好比一个修炼了此功的人,将流霜真气以破坏方式打入了林许的足少阴肾经!其威力足以冻废经脉,故冒练此功者,轻则武功全失,重则当场毙命。万幸林许有玄照真气护体,方才侥幸练成此功。
林许有惊无险练成此功,心里也极为开心,片刻不想耽搁努力修炼起来。就这样,林许白天大半时间修炼流霜功,晚上修炼梦魂决,一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进境可谓奇快。不过四个月时间,林许就将这流霜功练到了破牢上境!
木师道:“你现在玄照真气达到了从意初境,流霜真气达到了破牢上境,不遇到第三境的武者想必也足以自保。与武者切磋交手总比闭门造车强,是时候出去见见世面了。”
林许本想着这四个月间师妹定会来看他几次,因为青凌派弟子每个月都会来这暄岭历练,但奇怪的是师妹一次也未出现。难道青凌派有何变故?林许摇摇头,抛开不切实际想法,回道:“那明天我们就出发吧。”心想既然要远行,自己身无分文,那就必须多猎杀几只凶兽作为干粮,或者换些钱。之前猎杀的凶兽肉早已吃完,须得再准备点。
林许遂出谷寻觅凶兽,现在的林许胃口刁钻,普通的野兽肉已经难入其口,非得捕猎凶兽不可。边走边思考着去哪找点凶兽,突然,林许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嘿嘿,正愁找不到食物,想不到主动送上了门。”林许笑道。他也不跑,就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凶兽出现。
“一、二、三……十七头风狼!”林许数着周围出现的凶兽,惊讶道:“难不成跟围杀雪晴他们的狼群是一伙?”不过无所谓,林许心道既然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跑。凶兽数量多,林许选择主动出击,正好练成流霜功还没试过威力,便以流霜功对敌。
此功不愧为泠真宫排名第二的功法,虽然没有突破至第二境,真气无法透体而出,但打在风狼身上还是会留下一个霜印。即便不受重伤,也被寒气冻的瑟瑟发抖,一时难以行动。林许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打伤了八头风狼。之所以没有被打死的,是因为毕竟破牢境的修为太弱,而普通凶兽的实力相当于破牢境或者从意境界的武者,但体魄强度要胜于人类。所以即便是从意境的武者也不一定便能胜相同实力的凶兽。而林许能以从意上境的实力与群兽战斗,已足以自傲。
但这些在林许已经习以为常。林许对自己新学的功法很满意,比之《苍素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此时拔出剑正打算尽快解决战斗,林许忽然全身汗毛炸起!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正在向他靠近。心道来了一头了不得的凶兽,可能便是雪晴他们遇见的那头碧眼风狼!
此时狼群分开,从密林中缓缓走出一头一人高的巨狼。林许猜的没错,便是高阶凶兽——碧眼风狼。林许盯着它拳头大小,闪着碧光的狼眼,谨慎戒备。他并不打算跑,先不论他能不能跑过碧眼风狼,但此时的林许更想来一场能压榨出自己极限的战斗!
何谓高阶凶兽?普通凶兽之上便是高阶凶兽,实力由弱到强,分为莽、苍、洪、荒四个等级。凶兽之由来已无从考证,只知道普通凶兽实力大约相当于破牢境到从意境;莽级凶兽实力相当于周天境到若轮境;苍级凶兽实力相当于地相境;鸿级凶兽实力相当于天相境;荒级凶兽传说实力相当于归元境,之所以是传说只因为遇者无人生还。
好在这头莽级凶兽刚晋升不久,实力只相当于第三境初期武者,林许尚可勉力一战。此时眼前这头碧眼风狼忽然发动了攻击,其速度之快林许只能勉强看清它的动作。只见碧眼风狼瞬间便到了他跟前,其兽爪当头拍下,林许来不及闪避,玄照真气灌入双臂,双手持剑格挡。只听“哐”的一声响,铁剑瞬间断成两截,林许顿时腾空飞了出去,砸中一颗大树才停下。林许此时双手虎口震裂,双臂发麻,要不是他玄照真气灌注双臂,此时怕是已经收了重伤。
此时这头碧眼风狼也颇感意外,在它的印象里,像林许这般的武者被它拍了一巴掌,此时应该已经倒地不起了。但此人还好端端的站着,似乎还并没受什么重伤,令它极为困惑。但无所谓,一巴掌不行,就再来一巴掌。
林许看着瞬息而至的碧眼风狼,默运梦魂决,感知力全开,顿时狼爪的运动轨迹便映入脑海。“可以躲开!”林许心道,这一次他感知力发挥到极致,险之又险躲开了这一击。
碧眼风狼万没想到有人居然能躲开它这一击,要知道自它晋升为莽级凶兽后,在这片森林中从无一合之敌。一时竟然愣在了原地。
林许瞧准它愣神的瞬间,使出玄元水相真气,一掌打在它的左前腿上。因为流霜真气也在玄界内,所以林许使出玄元水相真气的速度比玄元木相真气要快了瞬息,而高手对决瞬息之间便能定生死。
流霜功虽然未破境,但是玄照功已突破至第二境,故玄照真气裹挟流霜真气,随着掌击汹涌而出,打入碧眼风狼体内。两种霸道之极的真气混合而成的玄元水相真气,比之玄元木相真气的威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即便肉体强横如莽级凶兽也难以承受这一击之威!
只见碧眼风狼左前腿皮开肉绽,更要命的是冰寒的流霜真气进入其血肉经脉,使他整条左前腿血肉为之凝固。要不是现在林许的流霜功还未突破第一境,恐怕这碧眼风狼半个身体都得冻僵。
而此时的林许则惊诧与这一击并未打断碧眼风狼的腿骨。
只听碧眼风狼惨嚎一声,见自己今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硬茬,不敢恋战。须知它能有现在的实力极为不易,迈开三条腿,转瞬间便没入树林消失不见。
战斗在转瞬间便结束了,但此次战斗实是林许所遇最为凶险的一次,稍有失误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要不是自己梦魂决有所小成,且手中有铁剑格挡住了碧眼风狼的攻击,林许在其第一击下就必定受了重伤,那之后的境地就只能求木师搭救了。而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实力相差悬殊,林许倚靠着“奇招”,以及碧眼风狼的失误取胜,实属侥幸。要是碧眼风狼不轻敌,林许连它一根狼毛也摸不到。
此时林许也无力追赶,刚刚那一击他全力使出,对他真气消耗极大,已再难使出第二击。且全力运转梦魂决,此时又是极为困倦。林许询问木师原因,木师解释道:“你现在神魂之伤只好了九成,并未痊愈,梦魂决对神魂负担极大,你极力施为不能超过一盏茶时间,不然就不是困倦这么简单了,极可能加剧你神魂的伤势。”
林许心道,看来以后使用梦魂决要多加小心了。看着地上几头无力逃跑的风狼,林许拾起短剑,一剑一个,拿树枝藤蔓捆了,拖回了石谷。
又是睡了一天一夜。林许醒来后将前天所猎杀的风狼肉烟熏火燎制成肉干,兽皮做了件简单的皮衣。要知道这两年期间,林许时常蓬头垢面,过着近乎野人的生活,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衣不蔽体。在这荒僻密林之中倒是无所谓,但是去到城镇就极为不妥了。忙完这些已是星夜。
第二日清晨,林许脱光了衣服,在潭中好好的清洗了下自己。穿好兽皮衣,披散的长发用一根草茎束于脑后,虽穿着略显土气,但与之前已经判若两人。
木师看着此时的林许,说道:“看来为师的颜值受到了一丝威胁。”
林许看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也是一阵恍惚。想起初见木师时,自己还是个瘦小、灰暗、自闭的受气包。而此时水中的倒影身形颀长,虽然不壮硕,但是肌肉匀称结实,穿着贴身的皮衣,显得颇为利落飒爽。关键是眉目之间居然与木师依稀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林许笑道:“想不到时间只过了两年多,我与木师就有了师徒相,可谓有其师必有其徒。”
木师不屑道:“别以为变帅了几分就能与为师媲美,你还差的远。”
林许心里嘀咕:从没见过这么臭美的人!
事不宜迟,林许用兽皮裹上一大包肉干,斜挎断剑这就出发了。回望这小石谷,林许心中也颇为感慨,但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林许边走边问道:“木师,咱们去哪?”
木师道:“先去找个武道学院学两年吧。你现在内功暂时不缺,但是外功都太弱,《飞叶掌法》《铁木剑法》在这边远小镇或许还凑合,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三流武功。去武道学院不仅可以长些见识,或许还能学到一些不错的外修功法。”
林许不解道:“木师你学识渊博,有你教我不就够了?”
木师道:“我只是生前的一缕残识,记忆不完整,很多东西也忘了,比如外修功法,便一个都不记得。况且我已死去多年,这世道必定变了不少。”
林许思索道:“暄城地处玉阳界西陲,人口不过五万,属于极小的城市,所以并未设武道学院。不知最近的武道学院在哪……还是先去暄城找人问问吧。”
林许便朝着暄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