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许苦笑道:“看来这秘籍真给泡烂了。”
木师手摸下巴,思考道:“还有个地方没找。”
林许一愣,问道:“哪儿?”
木师微笑道:“鱼腹。我猜测这蓝阡极有可能把秘籍藏于鱼身体内。”
林许不解道:“为何?”
木师神秘一笑道:“感觉。”
林许脸一黑,说道:“木师,这潭下的鱼可不少!而且我觉得潭底那个洞穴极有可能连通着暗河或是其他湖泊,鱼儿游进有出,压根无从找起啊。”
木师点头道:“你猜得没错,潭底洞穴确实连通着外面的湖泊,而每个湖皆有其霸主,你只要找到湖中霸主,便八九不离十了。”
林许不确定道:“一个时辰内我能游到那儿吗?”
木师道:“足矣。”
林许不再犹豫,带上韩雪晴留给他防身的铁剑,便朝潭底洞穴游去。果然在暗道游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达了另一个水域。林许游出水面,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悬崖底,两边涯岸极高,颇为狭长,且崖壁滑不溜手,根本上不了岸。林许游上湖中一块突出水面的巨石,一边休息,一边观察地形。此湖面比石谷的深潭可大的多了,足有数十亩大小,但涯岸越往上收口越小,到得涯顶就仅剩一条狭长的裂口。
林许心道:“难怪我在密林里没找到这个湖,竟然如此隐蔽……不知这湖中霸主在哪?”
还未等他思考完,林许霍然转头看向湖面,自他修炼《梦魂决》,且突破至从意境后,论神魂感知力要比同境界武者领先一大截。此时他正察觉到湖面下有一股杀气向他接近。
“看来我一进入这湖中便被盯上了。”林许边道,边凝神聚气。
“哗啦!”一阵破水之声,只见一条长着长尾的巨大鱼类破水而出,其身躯有成人大小,而尾巴却长达一丈,上面密布骨刺,好似一条狰狞的骨鞭,看其形态,是凶兽无疑。此时鱼怪向他飞扑而来,利齿遍布的巨口直欲将林许咬成两截。
林许并不慌乱,挥舞铁剑向鱼头斩去。鱼怪见利剑斩来,忽然扭动尾部,长长的骨鞭后发先至往林许后脑打来,这要是打实了,林许非脑浆迸裂不可。面对这玉石俱焚的打发,林许自然不会以命换命。收剑弯腰躲过这一鞭,同时使出《百木剑法》中的一招“垂柳拂肩”,顺势带动铁剑如垂柳挥出,刚中带柔,指向鱼鳃一侧。借助巨鱼俯冲而来的巨大冲击,在巨鱼身侧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鱼怪吃痛哀嚎,重新跃入水中,嫣红的血迹从湖面晕染而开。鱼怪知道这个人类不好惹,便不再跃出水面,只以骨鞭从水下攻击。这下倒是难坏了林许,虽然林许可以躲开他的骨鞭攻击,但鱼怪藏身于水下可谓立于不败之地,其大可无休止的耗费林许的体力。“难道要逼我去水中跟它战斗?但是水中阻力甚大,十成功夫也发挥不出五成,对于这水怪倒是如鱼得水,要是不慎被它缠住,非活活溺死不可。”林许正感头疼,忽而灵光一闪,暗骂自己蠢材,自己手中有剑,大可当做鱼叉掷出,但是机会只有一次,自己须谨慎把我。
林许遂默使《梦魂决》,把自己的神魂感知力提升到极限。这也是林许第一次极致的使用感知力,精确感知范围达到十丈方圆,模糊感知范围达到了十五丈方圆。此时的林许闭上双目,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绝对的冷静。如若有旁人看见此时的林许,定会觉得不寒而栗,仿佛面对的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林许一边闪避鱼骨鞭的攻击,一边感知巨鱼的游动方位,暗暗记住它的行动规律。时间慢慢过去,林许陡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爆闪,猛的掷出手中利剑。只见长剑贯入水中,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叫,鲜血上涌,鱼怪的尸体也缓缓浮上了水面,只见其头部迸裂,长剑直插而入,只露一个剑柄在外。然而林许并未轻举妄动,他还在等着什么。
“哗!”一声细微的破水声,一道黑影朝林许背后疾扑而来。林许收掌在腰,转身便是一拳打出。这一拳用上了玄元木相真气,气势绝伦。投袭黑影不料被他识破,但此时已然收势不住。
只听噗嗤一声,黑影的头部被林许整个打穿。原来此湖中藏有两头凶兽,且其中一头极善于隐藏气息,要不是林许把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差点就被其偷袭成功了。林许此时才看清这一头凶兽也是同样的鱼怪,只不过体型要小一些。
两头凶兽尽皆毙命,林许这才放松下来,顿时感觉精神极其疲惫,困意席卷而来,恨不得立时倒头睡去。但他还有正事未完,强打起精神,把水中的鱼怪尸体捞上了巨石。按木师所说,秘籍极可能藏于其中一条鱼怪的体内。林许拔出铁剑,划开了第一头鱼怪的躯体,并未发现有异物,林许心里嘀咕,不会今日白忙活一场吧。来到第二头鱼怪身前,剖开其腹,顿时滚出一个玉匣。林许大喜,暗呼:木师诚不欺我也!
林许将玉匣擦拭干净,按耐雀跃之心打开匣盖,发现里面是一卷不知名兽皮。拿出兽皮展开一看,果然便是一部功法秘籍!
此时木师显形,看着展看的兽皮,脸色似喜似忧。林许见木师脸色复杂,便问道:“木师,此功法有什么问题吗?”
木师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功法?”
林许看着开头三个大字,念道:“流……霜……功。”
木师续道:“正是《流霜功》,位列泠真宫镇宫之宝第二的功法《流霜功》!”
林许喜道:“那不是大好事吗?”
木师嘿然道:“要是被泠真宫的人知道了有外人得了这《流霜功》,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许道:“大不了到时把秘籍还给他们不就行了?”
木师冷笑到:“到时你恐怕不仅要还秘籍,这身修为也得一起还了。”
林许皱眉道:“不会这么霸道吧,我帮他们找到了失落的功法秘籍,他们还要废我修为?”
木师道:“要是普通功法那也就罢了,你可知这《流霜功》是什么来头?”
林许随口道:“难不成是白子航创的?”
木师点头道:“你猜对了,就是白子航。《流霜功》不仅是白子航早年所创功法,也是七界之中第一部五行功法。”
林许顿时呆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此功法真的这么大来头。“那我还练不练?”林许道。
木师眉毛一扬,道:“练!为何不练?只是要小心一些,莫在泠真宫弟子面前使用此功法,想必没几个人认得出。等有朝一日你的修为超越了泠真宫所有人,届时就算被识破了,又能奈你何?”
面对木师这霸气绝伦的回答,林许心想:“木师说得没错,我的武道之路必定坎坷无比,如若不能承受风险,何时才能出头?”心意已决,林许把兽皮重新放入玉匣内,毕竟他还得重新游回去,要是被水泡坏了可就欲哭无泪了。
等林许游回石谷早已精疲力尽,不急细读秘籍,爬上了岸倒地便睡。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醒来已是第三天中午,林许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摸到了冰凉的玉匣,方确定自己之前不是在做梦。林许此时饥肠辘辘,便又入水捉了条鱼狼吞虎咽吃了。填饱了肚子方才变得精神些,也不耽搁,拿出《流霜功》便研读了起来。
这《流霜功》属于五行功法中的水属内功心法,修炼出的水属真气极为阴寒,侵入对手体内轻则身体麻痹,经脉冻伤,重则血液凝固当场毙命。如若将功法运行到极致,则周遭宛若霜降,令对手入坠寒冬。
林许通读完,发现此功分为七重,分别对应武道七境。心想流霜功能够修炼到七重,不愧是开创五行功法先河的白子航所著。要知道一般的功法普遍只能练到第四或第五境,能练到第六境的功法已是凤毛羚角,足够令武者为此抢破头颅。
林许立马便开始修炼流霜功,自行摸索了一遍,有不懂的地方就询问木师。此功上手倒不甚难,第三天林许便成功导引水属灵气自胸口神藏穴流入五行水属经脉——足少阴肾经。初时没什么感觉,但是按照流霜功第一重的运气方式运转了一周天,转化出第一缕流霜真元后,林许便脸色大变,这一缕真元流过的足少阴肾经竟然彻底冻僵!林许疼痛难忍,仿佛经脉中流淌的不是真气,而是刀子!林许立马就想停止修炼,然而此时木师突然喝到:“不能停!用玄照真气护住经脉!”林许只得调动玄界内的真气流入足少阴肾经,自外而内护住经脉。
流霜真元运转十九周天后,林许的身体已经罩上了一层白霜,咬牙坚持到了二十九周天,经脉中的寒气才渐渐褪去。流霜真气也逐渐收敛了冰寒之气,林许终于松了口气,引导真元流向气海。此时亦是关键,林许并不知道自己的气海能不能容下两种五行真气,至于那些绝顶天才是怎么做到的,林许不知道,也无从借鉴。保险起见,林许便将流霜真元引入了玄界。然而此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玄界是一球形空间,而玄照真气就如同水,占据了下面一小半的空间。此时流霜真元进入玄界,与玄照真气汇合后,两者顿时沸腾起来,在玄界之中一阵乱窜。但流霜真元毕竟势小,躁动一阵后两者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流霜真元抽离而出,开始在空白的空间中凝聚,渐渐转化为真气,形成一个球体,悬浮于玄照真气之上。此情景颇为玄奥,如果玄界是一个新生的世界,那玄照真气便是汪洋大海,而流霜真气便如一轮明月,高悬于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