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常武带着一众护卫上山时,正好遇到窿山弟子,双方话不投机,便打了起来,赵常武心急,率先丢下众人到窿山上来,如今事已明了,得尽快赶回去阻止他们才是,赵常武将此事向公孙茂言明,便一起下山去了。
刚下山不多远,便听到霹雳啪哒的打斗声,赵常武赶紧飞身过去,大喝一声,“住手!”,此时双方都已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好歹,派你们到将军府上送信,怎么倒打起来了?”公孙茂板着脸大声喝道,接着跟两个徒弟使使眼色,命道,“还不赶紧跟赵将军谢罪!”
两个弟子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施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将军恕罪!”
“哎,不过是场误会,前辈何必多礼!”赵常武赶紧将两个弟子扶了起来,他看着护卫们一脸的不服气,便训斥道,“今儿个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听到没有!”
“是!”护卫们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低头回道。
赵常武趁着今日之事,大摆宴席,请来城内文武官员前来助兴,席间赵常武举杯而起,大声宣道,“窿山与新城一向通好,今日小儿赵济拜公孙前辈为徒,是赵济之幸,是新城之福,来大家举杯敬公孙先生!”
“敬公孙先生!”大家齐刷刷地站起来,纷纷举杯而起。
“赵将军客气了,我公孙茂先干为敬!”说着便仰脖而饮,他笑眯眯地盯着赵常武,心想赵将军到底还是信不过自己,今日之举不过是让众人知晓此事,将来赵济若在窿山有个闪失,就是他公孙茂的不是了,但不管怎么说,他公孙茂还是很乐意收赵济这个徒弟的,至于信不信的,倒是其次。
就这样,赵济拜别父母,跟着公孙茂上了窿山……
窿山一派自公孙茂创立已有近三十多年,公孙茂通过长期观察狼的习性创立了狼牙刀法和九狼阵,后在第一次祭奠月狼之时便开始收受弟子。
窿山弟子等级森严,最高层的是嫡传弟子,这些弟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生于月圆之夜,他们的血在当夜祭奠过月狼,这些弟子中有的直接由窿山收养,有的长大后再次拜入窿山,所以赵济也是窿山的嫡传弟子,这些弟子都会挑选一头狼来作为自己的坐骑,窿山掌门公孙茂的坐骑则是月狼。
但这些嫡传弟子如有资质不佳者或是犯有窿山戒律者,均会被贬为普通弟子,嫡传弟子的狼牙刀法达到第八重境界,即出刀即中,中则即毙,威力无穷,就可以自己收受徒弟,他们就是窿山的普通弟子,普通弟子中若有资质极佳,将会升为入室弟子。
嫡传弟子的初学者皆由武功高强的师兄来指导,待其掌握基本要领之后方才由师父亲自指导,这样做既可以考验师兄们的品行,也可以观察初学者的悟性。
公孙茂带着赵济到窿山之后,当着众弟子的面举行了拜师仪式,仪式在祭坛举行,众弟子均穿着青灰色的长袍,腰间系有一根绣着狼头的同色腰带,赵济在众人面前行跪拜礼,正式拜师,就这样,赵济成为公孙茂的最后一位嫡传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仪式之后,赵济分别拜见了窿山的其他七位嫡传弟子,为首的自然是大弟子公孙恪,而年龄较小的当属向原和楚婉儿,楚婉儿是这些嫡传弟子中唯一的一位女弟子,而年龄最大的则是二弟子墨云,此人是在第二个月圆之夜祭奠的月狼,却也和向原一样,并非生于月圆之夜,而是在他八岁时上的窿山,那年公孙茂没有找到适合时间出生的婴孩,却在路上碰见了墨云,墨云便成了公孙茂的二弟子,剩下的几位分别是尹彧、伯元和秦义。当公孙茂问道哪位弟子愿意教授赵济武功时,向原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师父,徒儿愿意!”
“哟!向师弟今儿个怎么破例了?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楚婉儿见状慢腾腾地走出来,阴阳怪气地问道,向原之前和赵济的事情,大家都有所了解,今日能主动走出来担当赵济的教导师兄,实在让人生疑。
向原恶狠狠地瞪了眼楚婉儿,墨云见状偷偷地拽了下楚婉儿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楚婉儿这才退了下去,楚婉儿向来心直口快,山上的这些师兄弟们,她觉得向原心事最重,自然也就不喜欢他了,今日趁此机会奚落一番,那也是自然之事。
向原与赵济因野鸡一事结了仇,如今向原主动示好,公孙茂正好借此观察一下向原,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你能有如此胸襟,为师甚是欣慰,这事就这么定了!”
向原走到赵济面前,笑着说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弟不要计较的好!”
“哪里的话!”赵济笑着回道,“向师兄觉得我是那种计较的人吗?”
“怎么会?”向原撇嘴笑笑,把手搭在赵济肩膀上,一副诚恳的样子,“我会将平生所学全部教给赵师弟的!”。
对于向原表现出来的态度,赵济着实吃惊,向原前几日还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今日却表现的和颜悦色,赵济虽不明白向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也不是傻瓜,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这位向师兄是真的对自己好,赵济歪着脑袋看了看向原,又转身向四周望去,只见师父和众师兄都一脸赏识的样子,赵济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但还是打住了,他终于明白向原今日的行为无非是做给师父和众师兄弟看的,那好,既然你会演戏,我赵济乐意奉陪,你刀法厉害,我剑法也不是好惹的,你年龄大,资格老,不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吗?想到这里,赵济微微一笑,对着向原双拳合抱,施礼道,“有劳向师兄了!”
就这样,赵济正式跟着向原学习刀法的基本要领,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熟悉狼的基本习性,学会训狼之术,而要熟悉这些,就要先挑选一头狼作为自己的坐骑。
拜师后的第二天,向原领着赵济来到松林处,松林的外围用一张大大的铁网围着,里面则是狼群的天地,向原走到铁网处,右手搭在嘴边,发出“嗷”的一声,声音尖利却又不乏雄厚,向原笑着看看赵济,说道,“这里是狼的天下,等会儿你到里面选头狼来当你的坐骑!”。
赵济知道窿山之上狼群遍地,可要选头狼来作为自己的坐骑,还是头一次听说,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怎么?这就害怕了?”向原一脸的幸灾乐祸,要知道当初的自己可比赵济要勇敢许多,至少,他不会怕狼!在众弟子中,向原是最会训狼的弟子,所以师父把看管狼的任务交给了他,他用蔑视的眼光看了眼赵济,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哪里!”赵济平复了下心情,笑着回道,“既来之则安之,向师兄觉得呢?”
话音刚落,突觉地面有一种强烈的震动感,紧接着成群的狼向这里跑来,目光中透着凶狠与贪婪,向原从袋子中扔出几只野兔,狼们顿时疯抢起来。
赵济盯着这些毛发不一的狼,有黑色的,灰色的却唯独没有白色的,便问道,“怎么不见月狼的踪影?”
向原撇撇嘴笑道,“月狼只有师父才能召唤,我等哪有这种本事?”他看了看赵济,问道,“等会进去挑选坐骑的时候,免不了和狼群搏斗一番,你准备好了吗?”
“师兄放心好了!”赵济回道,不过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多的狼群,要在里面与这些嗜血成性的狼周旋还得选出自己喜欢的,还真是不容易,搞不好就成了狼的盘中餐了。
“既是如此,那还不进去!”向原催促道,打开大门,一把将赵济推了进去,狼群见状纷纷扑上前去,赵济赶紧飞身而起,双手紧紧抓住松树的枝干,双脚悬在半空,狼群哪里可依,一个个吐着长长的红舌头,口水直流,其中一头黑色的狼率先跃了上去,赵济赶紧把脚收了回去,可是已经晚了,黑狼已紧紧咬住赵济的右脚尖,“啊!”赵济痛苦地喊道,“救我!”
向原站在外面,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赵济松开右手,拔剑而出,向黑狼的头部刺去,“嗷!”黑狼大吼一声,一道长长的剑痕划过黑狼的脑袋处,黑狼松开口,跌落到地上,众狼见状纷纷怒吼着,似要把赵济撕了吃,赵济右脚鲜血淋漓,他看看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像这般与狼搏斗,恐怕不是办法,他忍着疼痛向上一翻,爬到了树上,狼们怒吼着,纷纷跳起来,赵济继续爬,直到树的最顶端。
赵济向下望了望,狼们一个个地盯着自己,此时他的右脚火辣辣的疼,他坐在树干上,从身上撕了块布,裹在脚上,鲜红的血透着青灰色的布渗了出来,慢慢地疼痛感有些轻了,他看了眼站在外面的向原,心中掠过一丝恨意,敢情你就是这样教我的,赵济愤愤地想,别以为师父会不知道这些!但眼下还是要躲过这些狼群才是,怎么办呢?赵济思忖着,突然他灵机一动,大喊一声,“师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