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做几个很有必要的假设了。
假如张天武被炸死了,将会发生什么全城****?
假设张天武被炸死了,能够得到什么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假设张天武被炸死了,可以发泄什么什么人最开心?
一个个的谜团笼罩在张天武的心头。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可能是幕后想要置张天武与死地的人的真正企图。
但是张天武不动声色,此刻,铁谷林的眼睛里布满了疑云。
因为在院子里,所以临战经验丰富的三人,都大致判断出了炮弹的方向。
陈先说:“是从北边来的。”
铁谷林点头。
张天武也点头。
一个人的判断可能失误,但是三个经验老到的军官同时做出相同的判断,就不大可能失误了。
北边,就是后山。
那里地形还是比较复杂的。
陈先风风火火道:“我立刻带人去搜捕!”
铁谷林也表示赞同。
想不到张天武却摇摇头。
陈先很不理解,问:“天武,为什么?难道就这么放过了阴谋分子?这可是很大的危害。这可不是普通的事件。炮弹打到旅长的家里,这还得了。”
陈先一直都忙着城防,铁谷林则专心在唱自己的新空城计,应对解放军势如破竹的强势进攻,他们并不知道发生在许夫人家的炮击事件,否则会更加惊骇。
铁谷林说:“对方既然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显然是早有准备,从现场情况来看,对方必定是老手,所以,旅座说的也对,我们去了,也找不到幕后黑手,他们早就隐匿起来。而且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行踪。”
陈先道:“那就这样算了。”
铁谷林点头:“目前只有如此。”
张天武说:“对方只知道我们进入了这里,看来传递情报的只是一个路人。而房间里亮着灯,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我们在里面,而灯亮处就是他们放炮的目标。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的还有一场不同寻常的晚宴。”
陈先忽然笑了起来,道:“看来男人懒一点也是好事,否则,我们要是像女人那么勤快,离开时还记得关了灯,说不定今天就葬身于此了。”
张天武看着铁谷林和陈先,一字一句地说:“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可怕,险象环生,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我看清楚了一点。”
陈先立马就问:“哪一点?”
张天武说:“既然对方炮轰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说明绝对不会是你们二人的同伙,我可以信任你们。”
陈先也笑了,道:“那倒也是。”
铁谷林把枪别回腰里,说:“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外面巡逻的士兵再次冲了进来,为首的跑过来敬礼,问:“长官,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天武却反常地大发雷霆,指着倒塌的欧式洋楼,骂道:“你们这些废物,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看明白了吗?”
为首的低下头,声音也微弱下来,说:“是,长官骂得对,我们这就去抓人。”
张天武继续骂道:“真不知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等你们去抓,人早就跑没影了,还不是抓几个冤大头回来充数?你们出去吧,不需要你们插手,让你们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会安排特情处的人去调查。”
50、为首的挺胸立正,说:“是,长官,我们这就走。”
然后一挥手,带着那些巡逻兵飞快地跑出去了。
陈先一愣一愣的。
铁谷林也大反常态,反问:“我们的晚宴,是否还要继续。”
张天武道:“当然要继续,为什么不继续?”
陈先更加晕头转向。
张天武和铁谷林已经走过去,围着原来的地方坐下来。
张天武看着陈先,说:“小子,还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啊,赶紧赶紧。肚子都快饿扁了,前胸贴后背,再不吃晚宴可不行了。”
陈先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还看着被炮弹炸塌的洋楼,又打量几下张天武,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有心情继续烤全狗。
废墟中跑出一只老鼠,哧溜一下,就消失在院子的某个角落草丛里。
三人就席地而坐。
铁谷林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火药,“腾”地一下,就熊熊燃烧起来,把三人的人脸都映得通红。
张天武掏出香烟,凑在火上点燃,似乎在重温当年的感觉。
陈先忽然笑了起来,道:“现在好了,天武,你心爱的牧羊犬也没了,房子也炸了,真正无牵无挂,可以放手一搏了。”
张天武只是深沉地抽着烟。
铁谷林看着火焰中的牧羊犬,淡淡说:“旅座当年可是烤全狗专家。而且是独家首创,全国独一无二的。”
陈先眉毛一挑,问:“是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张天武也反问了一句:“铁处长,你怎么知道的?”
铁谷林道:“哈哈,不足为奇,旅座这样富有传奇色彩的上级,我们搞情报的,总是喜欢关心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事情嘛。”
张天武也哈哈一笑。
彼此却心照不宣。
抽完烟,张天武把烟头扔到火推里,动作十分不雅,就好像一个赌徒那般。这可跟平日里那个文质彬彬的儒将风度大相径庭了。
然后是一阵沉默,三人都看着烤着的全狗。狗快熟了,油滴答滴答往火里掉,遇火燃烧,发出“吃啦”的异常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舒服。
张天武纵着,很熟练地烤着全狗。
外面风骤然刮了起来,吹进院子里,把篝火里的烟灰吹得四处都是。
铁谷林说:“起风了。”
陈先看着门外,道:“是啊,而且还是很大的风。”
铁谷林说:“看来要变天了。”
陈先点头:“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
张天武推一下陈先,说:“去,小子,把门关上。”
陈先起身,去把门关上。
风顿时小了许多,但还是有些风气从墙头刮进来,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张天武没有戴帽子,他的头发也偶尔被风吹动,使得他看上去有些落魄潦倒。
陈先回来又坐下。
张天武削好了几根树叉子,很娴熟的动作,然后分别递了一根给铁谷林和陈先。
二人接过,铁谷林依然是恭敬的态度,而陈先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样子。
张天武说:“好了,晚宴已经做好,现在就开始吃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来来来,别客气,拿出刀来,就这样割,然后用削尖的树枝,叉上,抓了就吃。”
张天武做着示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干净利索。
陈先和铁谷林也动手开始吃。
张天武说:“我们一边吃,一边开一个简单的三人会议。”
看来张天武的真正目的已经出来,特殊的晚宴是假,特别的会议是真,当然,这会议肯定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晚宴却会实实在在,毫无异数。
“好。”
“好。”
张天武用削好的、前头很尖锐的新鲜树枝叉着狗肉,道:“边吃边说。”
吃了没几口,陈先啧啧道:“果然好味道。看来铁处长说的果真不错,天武烤全狗的技术独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