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武笑而不语。
铁谷林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做这个恶人,免得旅座下不了手。”
陈先拿出腰间的手枪,拉了拉枪栓,枪口向上,说:“所以我估计,最先找到那条牧羊犬的,一定是天武,因为他最熟悉这里,更熟悉那条牧羊犬。而杀掉那条牧羊犬的,不是你就是我。”
张天武以笑代替回答。
铁谷林这时接口道:“杀掉那条牧羊犬的,一定是陈兄。”
陈先一瞪眼,问:“为什么?”
铁谷林端着很有哲理的姿态,说:“因为你已经把枪举了起来了。”
陈先直翻白眼,道:“难道就凭这一点?”
铁谷林郑重其事,点头,说:“这说明你心急,手快,所以,杀掉那条牧羊犬的,非你莫属。”
陈先气乐了,道:“看来还是铁处长圆滑,这样的事情推给我们这些没有心计的人。”
转身,陈先又问张天武:“天武,你以为如何?”
张天武说:“我也认为杀掉那条牧羊犬的一定是你。”
陈先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院子里没有灯,漆黑一团,以往,丫环早就把院子里的路灯给打开了。
牧羊犬没有叫了,但是陈先已经听到了动静,好像在后面。
张天武和铁谷林也走出来,张天武说:“好,开始。分头行动。”
三人敏捷地出发了。
张天武最后叮嘱了一句:“不要婆婆妈妈。什么都不要考虑,一枪致命。”
铁谷林和陈先都点头。
他们的方向基本上一致,但是看起来,他们所判断的那牧羊犬的位置却大不相同。
时间大约过去了三分钟。
蓦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时间不大,外面跑进来一队巡逻的士兵,特23旅训练有序,由此也可见一斑,纵然白天发生了那般激烈的交火,大厦将倾,这里的巡逻依然井井有条。
张天武已经站在门口,挡住了那些巡逻的士兵,说:“没事,在训练,你们继续巡逻吧。”
“是,旅座。”领头的巡逻队长行礼,一挥手,带着巡逻兵又匆匆跑走了。
时间不大,铁谷林提着一只牧羊犬出现,他身上染了狗血,有些狼狈。
陈先也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
张天武问:“怎么会是铁处长杀了牧羊犬,而不是这小子。这倒真出我意料之外。”
陈先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道:“别提了,天武,你的牧羊犬真凶悍啊,险些咬了我。若不是铁处长眼疾手快,我就被咬了。说真的,天武,你这条牧羊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
张天武看着铁谷林,若有所思。
铁谷林说:“旅座,看来最后的杀手还是我啊。”
陈先拍了拍那条已经死了的牧羊犬,道:“挺不错的一跳牧羊犬,还是纯种的,真有点可惜了。”
张天武对陈先说:“你这小子,我早说了迟早是个死在妻子怀里的家伙。反应越来越没迟钝。”
铁谷林附和一笑,道:“旅座的牧羊犬大概是饿的时间长了,所以见到陌生人就扑。”
张天武走过来,拍了拍铁谷林。
这个举动有些不合常理,若和陈先这般,那便是很寻常的,可是就连陈先也感到意外,张天武的这个举动,究竟怎么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天武和铁谷林。
张天武说:“好了,狗有了,我们可以开始烤全狗了。就在院子里烤。我们同舟共济,共同做好这个奇怪的晚宴,相信也是非常有意义的晚宴。”
铁谷林连连点头,道:“好,好。”
张天武派遣任务:“陈先负责去找盐,有些盐便足够了,其他的佐料都用不着。铁处长负责这只牧羊犬,谁杀的谁负责,免得旁人也沾手。我负责去找干柴。”
陈先悄悄地问:“天武,心疼吗?”
张天武不置可否。
陈先故意表情夸张,说:“肯定心疼得要命。幸亏有我们下黑手,否则”
陈先没再说下去了。
然后三人分头行动。
49、很快,一切准备齐全,张天武已经架好了烤全狗的各种用具,而铁谷林已经把狗的内脏处理掉,洗干净。虽然他们有钱有势,但他们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做事干净利索。在张天武的指导下,陈先撒些盐到掏干净的腔膛里面,妥当了。
三人呈犄角围着坐了下来。
张天武深呼吸一下,笑着说:“已经很久没有露天烧烤过肉吃了,记得还是上陆军学院时,野外生存,完全模拟实际状况,才有过一段经历。很怀念那时的美好时光。那真是热血沸腾的年代,心里充满了救国图强的理想,满腔热血。”
陈先似乎也有些伤感了。作为黄埔军校毕业的军官,他所接收的训练更加残酷而实际。只是担任这座城市的一线总指挥以来,便日渐萎靡了,纸醉金迷、奢侈豪华的生活,已经让心中的豪情壮志不知不觉地消散抗战时期,似乎有过一段激情燃烧的时候,抗击日寇的斗志让曾经的理想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圆满,可是终究还是经不住优越生活的浸润,骨髓里已经染上了享乐主义的习性。
陈先不由握了握拳头,他终于感受到了这次晚宴确实非同寻常。还有,这次晚宴,不仅形式古怪,而且也必定有更为特殊的意义,只不过张天武不愿意直接表达出来,而借这样一个机会,试探他和铁谷林。现在正是最危急的时刻,内忧外患,何去何从?
铁谷林则仰望着天空,天上繁星闪烁,夜风凉凉的。
干柴上铺满了干枯的叶子还有一些废纸,张天武从自己的枪里取出一枚子弹,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撒在干柴上,这样能够更好地点燃干柴。
陈先取出打火机,打着了火,火苗“扑”一下窜起来,摇曳的光影映他的在脸上。他正要点燃干柴,把打火机凑上去,想不到就在这当口,只听到一声呼啸,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来什么事情,紧接着就是一声天塌地陷地可怕爆炸声。
“轰隆”
职业军人的本能,张天武和铁谷林都掏出了枪,他们也很快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房子被一枚炮弹轰炸了,已经坍塌。这欧式的小洋楼虽然华丽,可是经不住轰炸,就一枚炸弹,就把整栋楼给炸塌了,假如他们刚才还在里面,那么现在已经被埋在废墟里了。
陈先立刻破口大骂了一句:“他,什么人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居然敢炮轰天武的宅子。这里头肯定有很大的阴谋。”
铁谷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天武神色冷峻,现在他知道是为什么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炮轰。第一次是在许夫人家,那时他还以为是流弹,但是那时他就起了疑心,解放军的炮弹绝对不可能从城外落到许夫人家,除非有最先进的车载大炮,然而从破坏程度来看,那炮弹是普通的迫击炮炮弹,但是火力似乎又比普通的炮击炮弹要强一些,只是那时他只担忧许夫人的安慰,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分析这些,他只是凭直觉认为是流弹,或者是跟许夫人有关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头上去。现在这二枚炮弹出现的地方,只有一个人是二次出现的,那就是他自己。所以,这炮弹就是冲着他来的,对方所要轰炸的,就是他!
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