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吕欣怡身体不适要先回府的消息,虽然石林觉得这是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是特意从仪仗卫队中分出了二十个武士护卫,对着他们做了简要安排,便让他们先行护卫马车回府了。
几个护卫听到自己可以先行返回,各个面带喜色,答应一声后便纷纷上马。因为抛开了繁重地仪仗,所以他们一行人返回的速度要比先前来的时候快上许多。
与老吴并排坐在马车头处,看着有同纵星捧月般的护卫,此刻的龚晨心中有了身为一种人上之人的感觉。在都城的大街上飞驰,龚晨的心中别提有多畅快。
此刻,城内一间毫不起眼的院落。
一个黑衣之人飞快地跑到了房中,对着等候多时的灰袍之人屈膝抱拳,“禀坛主,皇城那边传来确切消息,不过只有吕文远的女儿一个人返回,吕文远本人没有出现。”
“只有他的女儿?”听到情报如此,灰袍之人脸上略显迟疑之色,正当他犹豫之时,与他同处一屋的另外一个身着蓝色短打之人开口询问黑衣人道,“那女子有多少护卫?”
“护卫二十,一大一小两个车夫,车内人数不详。”黑衣人如实回答。
“坛主,我觉得可以是时候出手了。”蓝色短打之人听罢,微笑着对着一旁灰袍之人说道。
“可是我们此次前来的目标是吕文远才对。现在出手会不会打吵惊蛇?”灰袍之人有些犹豫道。
“之前我们的人说过,吕文远此次出行,单单护卫就有二百人之多,这还不包括那些仪仗在内,要是算上的话,人数更是多的可怕。虽然我们此次前来的八十个弟兄全部都是精中选优的勇士,每个人都带有弩箭,就算先偷袭再与二百来人动手,一时间终究还是胜算不大。等到帝都的援兵赶来,我担心我们不但难以完成任务,很有可能还会全军覆没。不如此刻我们出手先将她的女儿抓住,然后以此为要挟,就算逼不死吕文远,也能得到不少好处,然后——”蓝色短打之人将手伸到了脖颈处,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灰袍之人听罢,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下命令道,“动手吧。要抓活的!明白?”
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开了小院。随后灰袍之人和蓝色短打之人相互邀请,也一同离开了这个小院。
一大堆身着黑衣的刺客,潜伏在吕家小姐必经大道的房顶之上,他们一个个背着大刀手持弩箭,站位形成口袋之势,怒目圆睁,静候吕家小姐到来。
在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中,刚刚离开小院的两人也站在了这里,坐镇指挥。
吕欣怡的卫队在马路上飞驰,很快便来到了黑衣人设伏的街面。为首的队长突然放慢了速度,直到停在了街口,并没有率队进入面前大道。他环顾四周,看着面前寂静无声,连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街面,面上带着凝重之色。
“怎么了将军?”老吴见状,不由得探出身形大声询问起来,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自然没有卫队队长那种危机感。
只见队长环顾四周后,并没有说话,之后调转马头来到了车旁,并没有理会驾车的老吴,而是对着车内抱拳施礼道:“禀小姐,我觉得这条路有些古怪,我建议我们还是绕一条路合适些。”
还没等车内回话,“嗽”地一声,一只弩箭破空袭来,直直的没在了那队长的咽喉处,队长应声坠马,横尸当场。在场之人无不大惊,纷纷抽出佩刀警戒。
那弩箭的破空之声就如同一道命令一般,一瞬间周围的屋顶上跳下了无数个黑影。他们无不手持大刀,在月光的反射下明晃至极。片刻之后便将马队围住,混战一触即发。黑衣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卫队胯下之马全部砍倒,以防有人先行逃脱。
一股血腥的味道瞬间便弥漫在空气之中,龚晨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早已吓得呆如木鸡,总觉得有歹人手提砍刀正向着自己走来,也没有多想,一下子就钻进了身后的马车中。
车内的吕欣怡作为都督之后,要比此刻慌了神的龚晨镇定许多,见龚晨突然钻进来,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别人都在外面拼死抗争,就他一个人贪生怕死,吕欣怡不由得大声吼道:
“龚晨你不是大侠吗?你出去打呀你躲啥——”
“龚晨你往哪儿钻?哎哎哎——”
“啊——龚晨你给我起开,你他妈就是个怂包。”
见龚晨在车内一通乱翻,各处躲藏,甚至扒拉自己,抓住了自己的脚踝,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吕欣怡气的花容失色,都爆粗了口。在吕欣怡如此大声的吼叫下,趴在地上的龚晨这才停止了举动,发觉自己正拽着吕欣怡的脚踝,慌忙松手,低下了头颅。
慌张中的吕芳看到龚晨恢复了理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一个瞬间,她真的万分惧怕没等外面的歹人杀入,小姐就先被龚晨这通无理给压死了。
马车外的打斗片刻之后便戛然而止,随后一个平静地声音传了进来,“吕家小姐,请下车一叙。”声音沙哑,带着阵阵寒意。
吕欣怡听道有人呼喊自己,微微挑起的车帘,看到车外横尸遍地,自己的护卫无不战死在了这一场混战之中。而老吴此刻正被一帮人挟持着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吕欣怡见状,知道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心也就没有先前那么慌张。正当她起身准备下车之际,吕芳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吕芳没有说话,直接伸手将盖在吕欣怡身上自己的那件披风掀开,而后将吕欣怡的披风解下顺势披在了自己肩上,又从吕欣怡的头上拔下簪花插在自己头上后,便头也不回,起身直接走下了马车。
“车上应该还有其他人,也请一同下车吧。”那人的声音再次传入车内。吕欣怡自知车内已然藏不住身,便将一旁丢弃的吕芳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肩上。刚要准备下车,却看见龚晨此刻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愤愤不平不由得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