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要求之下,坐在一旁的鹰洛笙缓缓起身,端着酒杯,下殿走到了吕家三人面前。
吕文远见状,赶忙招呼一旁同坐妻女端起酒杯一同起身,由自己代替全家,弯腰屈膝与公主碰杯对饮。一杯酒下肚,吕文远先是对着殿上端坐帝王施礼,然后对着面前鹰洛笙笑着说道,“多谢公主。”
鹰洛笙没有回话,只是与他微微施礼后,便转身再次回到了帝王鹰翔旁边。鹰翔见状哈哈一笑,便示意吕家三人不要拘谨,再次落座。
“吕都督,你可知此次我为什么叫你来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帝王鹰翔面带神秘之色询问道。
“臣不知。”吕文远双手抱拳,赶忙再次起身对着鹰翔施礼道。
“前些时候,我与我胞弟在皇城相聚,当时他带来了自己的儿子,只有十四岁的鹰洛胜。”鹰翔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随后娓娓道来,“你知道我自己唯一的儿子在那时的起事中战死,我的膝下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女儿。原本我打算等女儿长大一些,便将她许配给你家二公子,好全我们君臣两家百年之好。怎无奈我们二人命运太过相似,可怜你的两个儿子突发不幸,前些时候战死剿匪战场,我的这一夙愿也就此泡汤。”
帝王鹰翔的话直击下面吕家三人的痛处,他们的脸上皆露出了难过之情,而坐在帝王一旁的公主鹰洛笙听到父亲提到此事,脸上也莫名多出了一些悲伤出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两个问题。”同样面露悲伤之色地鹰翔继续说道,“一个是我老来无子,将来由谁来担当这个帝国的继承人,二一个便是我们两家如何才能再次做到百年之好。前些时候,公主洛笙告诉我说你有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儿,这不由得让我突然茅塞顿开。所以我想立胞弟之子鹰洛胜为亲王,将你的女儿指婚给他,你看如何?”
听着帝王鹰翔的话语,吕文远不由得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宝贝女儿吕欣怡。他哪里不知道帝王此话的真正用意,看似要全君臣百年好合,实际上却是在担心自己势力太大从而危及到他的统治,便想到用自己的女儿来锁住自己的野心。
“小女现在方才九岁,不知现在谈及婚约是否太早?”吕文远见帝王鹰翔看着自己不在言语,赶忙抱拳说道。
“这个我早已想到。所以我想先把事情定下来昭告天下,然后待儿女双方都成年之后再举行婚礼就可。”见吕文远有所顾及,帝王鹰翔便解释起了他的想法。
听到这里,吕文远不由得再次低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夫人,见她嘴唇微咬,对着自己缓缓摇头,吕文远便知道自己的妻子并不愿意这件婚事。但是自己作为臣子又不好当面拒绝帝王的提议,便想了一个较为稳妥些的权衡之策说道:
“我那两个儿子战死时日距离此刻都还都未满一年,虽然我作为长辈不用顾及太多,但也不想在他们尸骨未寒之际就如此答应自家喜事。所以臣想等他们一年丧期过后,再来与帝王您详谈此事,您看如何?”
听到吕文远明显托辞的话语,没有立即同意自己的想法,鹰翔虽然作为帝王却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他深知此刻的吕文远势力庞大错综复杂要远远大过于他的想象,所以自己也就不能将他逼的太紧。既然没有一口否决,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能将他稳住几年,自己便有办法分解他的势力。想到这里,鹰翔笑着说道:“那也可以,待时机合适之后我们在详谈此事。”说着便对吕文远再次举起了酒杯。
吕欣怡从未喝过酒,这是人生以来第一次尝试。刚刚在公主敬酒之时自己不知轻重,狠狠的闷了一口。只有片刻时间便觉得浑身发热,头脑胀痛,好似生病一般。对于席间君臣交谈,自己完全没有听进去太多。
吕夫人发觉女儿有所异样,不由得扭头查看,看到女儿如此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震,便赶忙起身对着帝王鹰翔施礼说道,“小女从未饮酒,此刻好像身体不适。”
听到她的话语,鹰翔不由得探头望去,自然也就看到了吕欣怡此刻脸颊通红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便赶忙招呼太医前来。
时间不长,太医赶到,检查吕欣怡之后,便放下药箱,对着帝王以及吕文远施礼道:“都督之女并无大碍,只是初次饮酒所出现的不良反应,用不着开药,休息一晚便可翔安无事。”说完之后,在鹰翔的示意之下提着药箱,退出了大殿。
其实在太医诊断之时,吕文远就看出自己的女儿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在此陪酒,此刻诊断明了确是饮酒不当所致,便对着帝王再次施礼,请求帝王允许女儿先行退下。
帝王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安排一旁公主鹰洛笙起身相送,叮嘱她必须将吕家小姐亲自扶至城外二道门外交予吕家下人先行带回后,便继续与吕文远和吕夫人开怀畅饮起来。
在吕欣怡被公主搀扶出去之时,吕夫人不由得回过头看了一眼此刻依旧略显醉意的女儿。心中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但无奈皇恩浩荡,此情此景下自己也不好提出陪同,虽有惶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先行回去。心里想着吕芳应该能将她照顾得当吧。
等在城外的仪仗见二道城门再次打开,便赶忙停止了活动,立刻站立整齐。却没见都督一家三口出现,只有小姐一人被一个同样大小的陌生女孩扶着走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有些奇怪。
“谁是吕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刚出城门,鹰洛笙便对着城外人群大声呼喊。
“我是。”吕芳听到那女孩呼喊自己,赶忙跑到了城门处。虽然不知道面前扶小姐之人是谁,但能在这里如此自由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女子。便赶忙对着她施礼之后,将吕欣怡从她的手中接到自己怀中。一瞬间一股淡淡的酒味直入吕芳的鼻孔,让吕芳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家小姐有些身体不适,我父亲特许她先行回家修养。你安排一下,将她带回吧。”将吕欣怡交接之后,鹰洛笙便转身重新回到了皇城之中,没有过多理会城外之人。
目送着她重新进入皇城,城门缓缓关闭之后,吕芳赶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裹在了吕欣怡的身上。回头招呼后面的老吴将马车赶到此处。
而此刻吕欣怡被冷风一吹,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但终究还是有些站立不稳,被吕芳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