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大人们造孽,我一个女孩能作何选择!”郭苒之的情绪很是低落,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办法!”龚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和你说一下我的打算吧!我接下来准备去趟县衙,让池大人把我们两个的婚约取消,如果不行我就给上面写信,反正我们两个的婚约必须取消。取消婚约之后我便不再去郭先生的私塾读书,我俩之间就算作有缘无份吧!”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郭苒之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是当她听到龚晨正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那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有喜欢过我吗?”
“当然有!我们两个年纪相仿,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龚晨本来想要多解释几句,但被郭苒之再次出言打断话语。
“不要说了,既然我们两情相悦,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们还是走吧!听爷爷说那些人也很青睐你,他们肯定不会再找我们两个和你的家人的麻烦,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两个离开这里,一定会过的很好!”郭苒之情绪十分激动,直接扑到龚晨的怀中建议。
“苒之,你要知道,我们两个都还没有成年,就算私奔又有什么出路?难道要讨饭为生吗?社会险恶,假若我再把你给弄丢了,那我的罪过岂不是更大?话又说回来,我是家中的独子,未来的顶梁柱,我肯定不能就这样离开。”
龚晨的回答很是冷静,期间试图掰开郭苒之环抱自己的手,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掰动,无奈只好作罢。虽然他有好几种方式能够让郭苒之马上松手,但面对此刻梨花带雨的她,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要不我和我家彻底断绝关系,搬去你家住如何?如果郭家人敢上门闹事,我就死给他们看!”郭苒之沉默许久,抬起头泪眼汪汪注视着龚晨,这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坏的打算了,为了能够让龚晨同意,郭苒之甚至不惜连称呼都做出改变,“只要我和郭家彻底断绝关系,这样就算以后出了问题,也不会牵扯到咱们龚家了!”
“咱们龚家?苒之你这又是何苦呢!”龚晨的心中五味杂陈,但感动占据上风。他没有想到郭苒之对自己用情居然如此之深,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把二人之间的感情看作两小无猜,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确实,郭苒之所说的每一个建议都像是小孩之言,实际操作起来哪有这样简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郭苒之抽噎着请求龚晨,“只要你不毁约,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能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想想吗?我现在脑子有点乱。”龚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苒之给他的表现确实让他很是意外。
“可以!不过在你还没有想清楚前,不能请假不能迟到,还有——不能随随便便说毁约之事!”郭苒之嘴巴撅得老高,恋恋不舍地松开龚晨,伸出小手指要与龚晨拉钩。
“那我还能说啥呀?”龚晨见郭苒之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堵死,无奈地苦笑并没有抬手。
“我不管!如果——”郭苒之的脸上再一次显露悲伤,“如果你真的做决定了,一定要挑一个我高兴的时候告诉我,知道嘛!”
“好吧!我答应你!”
接下来两个人拉钩约定,龚晨看到郭苒之脸上满是泪痕觉得就这样去学堂属实有些不妥,于是卷起袖子帮着她把泪痕擦干。
当他们二人赶到私塾的时候都快临近中午,早上的课已经接近尾声。
学堂内在座的众人听到郭苒之在门外喊报告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即全部有些兴奋,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郭苒之的他们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但有谁不想念这个有颜又有才的女孩呢。
以前郭苒之一直都在的时候他们没觉得什么,但是当郭苒之彻底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才感觉到缺失了唯一缺宝宝的课堂,竟然变得那样枯燥,尽管郭苒之先前并没有与他们有过太多的交流。
有一部分人早上是见过郭苒之的,于是有些疑问道——
苒之早上不是都已经来了吗?
对呀!我也看见了!这么长时间是干什么去了?
哎!那不是龚晨吗?他不是请假了吗?
艾玛,他们两个——
当众人看到郭苒之死死抱着龚晨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整个课堂瞬间轰动起来,纷纷窃窃私语,全然忘记了郭先生此刻正坐在讲台上授课。特别是当他们观察到郭苒之双眼微红明显哭过之后,更是对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偷偷的辱骂龚晨不懂的怜香惜玉。
郭先生怎么也不制止,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亲昵的举动一般?
莫非郭苒之名花已经有主了?
你还别说,真有可能——
结合郭先生先前带龚晨访友这一事实,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性质马上做出了推断。
众人议论纷纷,课堂纪律变得一塌糊涂,郭先生咳嗽几声见没能制止,索性放下书本宣布下课,然后起身离开学堂。
没有了郭先生坐镇,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龚晨与郭苒之身上,有好事之人看到郭苒之就连坐下都抱着龚晨的胳膊不撒手,眼神一直游走在龚晨身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过来询问小声询问,“莫非你们两个——”
“如你所见!”郭苒之暧昧地看了一眼龚晨,然后将头贴在龚晨的胳膊上蹭了几蹭。
她的这个动作非常明显了,一瞬间惹得所有人一片哗然,干脆也不再私下讨论,纷纷围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龚晨心中极其不悦,有些反感此刻的氛围,如果搞的众人皆知,以后的他可就成了负心汉了。
为了不让别人太多联想,龚晨悄悄地用力将郭苒之给推开,一副拒之于千里的样子。
“害羞了?”郭苒之扭捏了两下,不等龚晨做出回答直接扑在龚晨身上,视众人于无物。而她毫不避讳的样子惹得一众暗恋她的人哀嚎遍野,但也只能悻悻作罢,但其中有一个人却忍受不住大声喊道。
“苒之,这么多人都看呢,你要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形象。”韩弘业站在人群之后,表面上在说给郭苒之听,但他的眼神却一直怒视着龚晨。
自己的女神都对龚晨投怀送抱了,为什么龚晨却表现的如此抗拒,而自己这样喜欢对方,却丝毫得不到她的一点怜爱。
“韩弘业,以后你都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我和龚晨已经有了婚约,而且我们两个你情我愿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足。”郭苒之看到韩弘业怒视龚晨,心中有些不悦,起身将龚晨护在自己身后,对着他大声说明。郭苒之凶巴巴的样子不但给了众人一种护犊子的感觉,也将这件本该是秘密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直到这时众人才彻底恍然大悟,一切的疑虑从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全部变得明朗。
“你你你——”韩弘业身体有些颤抖,讲话都有些结巴,“苒之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有什么呀?穷小子一个。”
“他喜欢我我喜欢他,这就足够了!”郭苒之完全不以为意,再次坐到龚晨身旁抱着他的胳膊,看龚晨的眼神满是爱慕,“现在穷怎么了?龚晨有的是才华,将来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将来的事情谁敢确定!苒之你就敢拿自己的一辈子赌他的将来?”韩弘业情绪十分激动,“听我一句劝,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婚约只是约定,只要你不愿意,是能够取消的。”
“我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要取消?况且我和龚晨的婚约是县太爷给我们两个亲自保的官媒,在他那里签字画押加盖过官!我看是你不愿意吧,不愿意忍着!”郭苒之白了一眼韩弘业,不再理会她,看向龚晨的眼神越发暧昧。
“苒之你——”自己喜欢的女孩竟然与别人有了婚约,韩弘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往后拖的想要让家里上郭家提亲的行为居然让龚晨钻了空子,这让他的心中怎么甘心。
“算了算了韩弘业,苒之已经名花有主了——”
“是呀!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加盖了官印,就等同于官府下的公文,现在龚晨与苒之的婚约就连他们的双亲都取消不了,你还是认命吧——”
“估计这一下,韩弘业会难过好久吧!记得以前他和我说过他一直在等苒之成年的那一天,只要苒之一成年,他就即刻请求他的双亲上门提亲,这下所有的想象都成泡影了。”
围观的众人对韩弘业一阵劝阻,其实仔细一听全部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感觉。毕竟郭苒之区别于他们能够看到的所有女孩,她的样貌,她的才华,以及她的出生在这乡野间属实有些太优秀了。
而龚晨面对众人的羡慕之言,全程都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一言不发,任由郭苒之护着自己为他遮风挡雨,在自己的身上搂搂抱抱举止亲密无间。
“龚晨,我要和你决斗!”
感觉被嘲讽的韩弘业火冒三丈,他的一声大吼让在场之人对他的挖苦全部转向小声谈论。
“决斗?我没有听错吧?难道他觉得上次输的还不够惨吗?”
“被情冲昏了头脑,估计这个时候的他都已经丧失理智了。”
“决斗有什么用?又改变不了现状,难不成他想要把龚晨弄死?这可太得不偿失呀!”
“还真有可能,得不到就毁掉……”
听着众人的议论之言,看着韩弘业气急败坏的样子,郭苒之也有些害怕他的身上藏有利器,于是她对着韩弘业大声呵斥道:“谁要跟你决斗了?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