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龚晨胡思乱想质疑自己身世之际,山洞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之声。龚晨赶忙扭头去看,刚好看到有一小队人涌了进来,瞬间把自己团团围住。
“你们——”
涌进来的所有人全部举着火把,瞬间便把整个山洞照的通明。龚晨看着他们一个个怒目而立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莫非语兰姑姑并没有和郭先生商议妥当,自己连活过今晚都将会是奢望了吗?
“你叫龚晨?”一个腰间并未悬挂武器的中年汉子分开人群走到龚晨身边,撇了一眼瘫坐在地的他,高傲地询问。
“是……是吧!”性命攸关之际,龚终究晨还是胆怯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是吧!起来,把衣服给我脱了!”那人恶狠狠地瞪了龚晨一眼对着他吩咐道。
“脱衣服干嘛?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龚晨有些不解,但迫于威压还是听话的开始宽衣解带,脱着脱着龚晨心中一颤,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只见他抬起头盯着那人怯怯地询问,“莫非你们要把我凌迟处死?”
“凌迟?那可是个技术活,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和耐心。”那人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不等龚晨追问继续呵斥道,“少废话,让你脱你就脱,墨迹什么?”
“你要杀就杀嘛!让我脱衣服干嘛?能不能不要这样侮辱人!”龚晨感觉自己很是委屈,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脱掉上衣,露出上半身。
“谁说我要杀人了?”那人见龚晨脱光上衣之后没有继续行动,抬手一指龚晨下半身道,“还有裤子!也给我脱!”
“我……”龚晨虽然扭捏,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裤带,坐在地上准备脱个光光。
见龚晨很是配合,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龚晨即将脱光之际,对着围拢在龚晨身旁的人抬手示意。
举着火把的手下领命之后一起动手,纷纷将火把插在墙上后便退出山洞等候,只有一个例外端着一个小木方盘走到那人的身后。
坐在地上的龚晨,根本看不到木盘里放着什么,不过从他的第一感觉来看,木盘的大小刚好容纳一把精致的小刀。
难道说语兰姑姑虽然劝阻郭先生成功,但是想要让自己活命就必须得割掉自己身上的某个器官做为交换不成?
龚晨越想越感觉恐惧,好像接下去发生的事情真的就会像自己所想象的这样发展。
于是龚晨瞬间提起还未完全褪下的裤子,哭着喊着说什么也不肯再次脱掉。心想如果自己就此成了残废回去之后该怎么和自己的母亲交代?他们龚家这一支到他这一辈已经好几代单传了,难道要从自己这里开始变成绝户?
面对龚晨的哭闹,那人并没有多加理会。等到下人全部退出山洞之后,从洞外走进来两个年长的妇人。妇人对着那人微一施礼,然后微笑着向着龚晨走来。而那人则从木盘上拿起毛笔蘸墨,准备书写什么。
龚晨只顾捂着裤头恐慌了,起身之后也没有注意到木盘里放置的并非想象中的小刀而是笔墨纸砚。
看到两个妇人满脸坏笑地向着自己走来,龚晨还以为就是她们两个要对自己进行手术,顿时提着裤子开始在山洞里来回奔跑躲藏,就算被逼到墙角龚晨知道对着她们二人又踢又打,反正就是不能让她们把自己捉住。
那人握着毛笔等候许久,见山洞内的追逐依旧没有停下的意味,呵斥龚晨也没有反应,顿时火冒三丈,从洞外叫进来四个壮汉上下其手,一个人固定龚晨的一只四肢,把龚晨按住并且抬放到山洞内的桌子上。
越发感觉危险将至的龚晨身体开始剧烈扭动,但终究人单力孤无法挣脱,眼睁睁看着两个妇人将自己的裤子扒掉,顺手捏住自己的根基。
事已至此,龚晨不在挣扎,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自己接下去会经受的遭遇,眼泪控制不住哗哗往下流淌。此刻的他也只有尽力配合对方下刀,才能避免自己二次受苦。
“左腿大腿内侧有一胎记,距势大约三指,形状不好描述,武大人您自己看着描绘吧……”
“左肩肩头正中有一明显黑痣,距离脖颈根处大约四指……”
“右胳膊内侧有三黑痣,两大一小成直线排列,距离……”
事情并没有像龚晨所想的那样,自己会挨上一刀就此成为阉人。两个妇人只是将他从头到脚里里外外认真检查一边,把身上所有的特征全部汇总到那名叫武大人的手中详细记录。
渐渐的龚晨也没有那么紧张,努力配合他们对自己全方位检查。
很快检查完毕,武大人方才吩咐按压龚晨的四人松手,自己则带着他们向山洞外走去。
龚晨一边抽噎,一边赶忙将丢在一旁的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上。幸好洞内点了好多火把,不然如此天气被扒光衣服的龚晨,说不准早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个小小的插曲,狂风暴雨突至又片刻归于平静,但却着实将龚晨吓得不轻。许久之后他才彻底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想到刚刚自己被按在桌子上摸索检查的滑稽感觉,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他们真的在质疑自己的身世,想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到证据。
整整一夜龚晨都在忐忑中度过,深怕再有人闯入来上这么一出。不过他终究还是想得太多,一直到次日天明,除了给自己送饭的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光顾这个山洞。
吃过早饭,龚晨才终于缓缓睡去,一夜的担忧让他睡得很是香甜。不知过去多久,他被铁门开启的吱呀声给吵醒,赶忙爬起抬头望去,龚晨看到只有语兰一人走了进来。
“跟我走吧!”语兰看到龚晨狼狈的样子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留下这样一句话后独自走出山洞。
“语兰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龚晨听闻赶忙起身追出山洞,方才意识到此刻时间已接近午时,由于语兰没有和自己表明此行目的,龚晨心中始终有些胆怯。
“去宴会厅用饭!你家先生的几个好友置办了一桌酒席给他接风,他叫你过去一同应酬。”语兰扭头,看到龚晨衣服上还粘着些许稻草,停下脚步满脸嫌弃的说道,“快把你身上收拾收拾,这个样子过去,不是给你家先生脸上抹黑吗?”
“抹黑就抹黑,谁叫他要杀我灭口呢——”龚晨嘟着嘴,把我很气愤写在脸上,收拾衣服的他突然身体一顿,谈起头诧异看着语兰,“莫不是语兰姑姑在他的面前给我说情了?龚晨在这里多谢语兰姑姑!”
“你小子还算聪明。”语兰白了一眼龚晨随即走到他身边帮忙一同整理服饰,“其实郭先生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要不是这次他错以为你勾结官府觊觎他的宝贝孙女,他都已经准备要把你参与五行山的事情一直隐瞒下去。”
“先生要替我隐瞒五行山之事?”龚晨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郭先生这样做无异于包庇反贼,此刻他的心中有一个疑问,“既然语兰姑姑能够确定我参与五行山之事,那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了我替他们报?”
“还不是因为你家先生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主动出言替你求得情。他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参与也是被迫参与,求我们高抬贵手,饶了他的孙女婿。”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们发现我的身世有问题,强行要求先生与我和解的呢?”龚晨完全不相信语兰的这一套说辞,凑到她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询问她道,“语兰姑姑,昨天忙活了那么久,您能和我说说我到底是谁呀!”
“你是谁?你难道不是龚晨嘛!”语兰脸上笑容一凝,不过即刻便回归正常,抬起手重重给了龚晨脑袋一巴掌道,“别瞎想!怎么?难道说你想换一种身份继续生活?”
“没有没有没有,就是被这样折腾,我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龚晨看到语兰有些动怒,连连摆手矢口否决。
“算了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告诉你也无妨!不管你自己信不信你是龚家的种,反正你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语兰帮着龚晨将衣服整理平整后,一边带着他继续前行一边说道,“你的生日和那个人丢失的日期是同一天,不但如此,你还说你受到无上真人的青睐,一入天道观就是一十二年,所以当时吗我对你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才愿意和你交流如此之多。因为事关重大,带你回来之后连我这样的身份都得避嫌,所以经过商议,决定找了几个对那个人丝毫不了解又完全靠得住的手下前去记录你身上的胎记。果不其然,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不是龚晨呢!不过想想真的好巧?如此多的细节居然能够对得上!”语兰的话语勾起了龚晨强烈的好奇心,“语兰姑姑,那个人是谁呀?”
“如果不是这么巧,你以为你有机会能平安无事地跟在我身后?”语兰笑了笑随即目光寒芒一闪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那个人是谁你不必知道,我想他应该早就死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乱中了。”
“那那个人身上的胎记在什么地方呀?是个什么样子的胎……”龚晨心中好奇心并未由此减弱,依旧好奇的追问。
还没等他说完语兰却在这时停下脚步,蓦然回首直接掐住龚晨的脖子,吓得龚晨身体一个激灵赶忙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多言。
“这是绝密,如果你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