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晨,看到吕家腰牌,你是不是觉得很吃惊。”池乐生看着龚晨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现在还没有进行案件陈述,如果你认罪,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我为什么要认罪?”龚晨立马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波动的内心,然后转过头对池乐生说道,“虽然他们二人拿着的腰牌确实是吕家之物,但我对他们两个的身份表示质疑,我在都督府住了那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二人。”
“我们在都督府也没有见过你呀。”李赵氏白了一眼龚晨,“看你浑身酸臭的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刁民,都督府邸那么高贵,怎么可以让你这样的人进去,还住那么长时间。”
“你们——”龚晨很想发飙,但无奈自己被锁在枷锁之中,纵使自己心中极其不爽,也根本无法发泄,“好,既然你这样说要不我们对峙一下!你说你是吕小姐的奶妈,众所周知吕小姐不久之前受伤了。我且问你,她是哪天受伤?在何处受伤?伤在何处?是何物所伤?受伤之后是如何救助处理的?”
龚晨连续抛出五个问题,没等她回答便看向李员外道,“我不知道你在都督府负责哪项工作,但你应该知道吕家管家叫啥,他的接班人叫啥,有一个名叫老吴的是你的同事,你应该认识,他是做什么的,现在可还安好?”
龚晨连续发问让大堂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尽管他只是提问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对吕家是真的熟悉。
见他们二人陷入沉思久久无法作答,龚晨不由的嘲笑道,“对于吕家家人来说,这些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言,怎么,两位难道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当然知道,但是小姐受伤之事事关重大,岂能让你这样的刁民知道详情,那岂不是玷污里小姐的清白?”李赵氏犹豫许久,结结巴巴说出这样一个理由。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确实有难言之隐!不过我询问李员外的那些问题应该没有涉及隐私吧?这些吕家的下人应该全部知道。”龚晨呵呵一笑并没有继续追问李赵氏,而是看向一旁站立的李员外,“怎么?你也答不出来?”
“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吗?不过既然你问到这里,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吕家管家名为李福,接班人还没定不过大概率上是石林。至于你口中所说的老吴,吕家那么多下人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李员外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龚晨,“怎么?莫非这个老吴是你在都城的内应?看来我回去之后得把这个事情向李管家通报才行。”
“龚晨,李员外已经回答了你的提问,我可以证实他的回答与我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你还有什么话说?”池乐生与李员外相视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龚晨严厉的呵斥道,“你的提问与本案无关,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信不信我对你动刑。”
龚晨对于池乐生的呵斥不以为意,而是笑着转身看向一旁而立的夫妇二人笑道:
“就算他们夫妇曾经在吕家工作过,但绝对不是最近半年以内的事情。半年前,皇家设宴,宴请吕都督一家,吕小姐因为身体不适中途退出宴会先行返家,回家的路上遇到五行山反贼袭击。老吴为了救主,惨死在反贼手中,为此吕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且将他视为榜样让所有人的下人学习,我不相信他们夫妇身为吕家下人却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还有,李赵氏刚刚不愿意回答关于吕小姐的问题,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一并讲给大家听。吕小姐被劫持之后,困在五行山上数日,解救那天发生战乱,被一个五行山堂主放冷箭暗算导致背部中弩箭,生命垂危之际被紧急送回都城,是卦山天道观的左善道长妙手回春,才把小姐从鬼门关给救回来。”
“当时我还是天道观的外家弟子,这个池大人已经打探清楚可以给我作证,刚刚我说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自己亲身参与,而那个玉佩是我和左善道长完成任务离开都城之际,吕小姐不顾身上有伤追上我们的马车亲手交给我的。不是为了留个纪念,而是让我将来有一天能够以此为凭证,找她谋一份差事。”
“你们夫妇知道这些事情吗?你一点不知道!”龚晨看到他们二人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哈哈大笑,“半年前的事情都不知道,那至少说明你们夫妇离开吕家最少已经超过半年时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夫妇都不想着继续找些事情谋生,而是一直期待抓到偷到自己家的凶手,反正我不相信,除非你能说出一个令我信服的理由。”
龚晨讲完之后,大堂上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包括池乐生在内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驳。龚晨说的事情太过于细节,而他们对于细节之处知道的又少之又少,所以根本无法反驳。
“怎么?没有话反驳我了?”龚晨趾高气扬质问李员外夫妇二人,确实刚刚他流利的话语让夫妇二人有些措手不及。
“池大人,您不觉得他的描述太准确了吗?就好像事先准备好的一般,连想都没有去想。”李员外脸色通红,都不敢去看龚晨。
“确实!”池乐生听到李员外的质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龚晨说道,“你说的这些外人无从知晓,所以不能判断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是!池大人您朝里有人!应该将很多事情打探的很清楚才对!我说的是真是假自然能够清楚判断!不然您也不能还未定罪就把枷锁上到我的身上。”龚晨将锁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晃了几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你——”池乐生被龚晨极具内涵的话语顶的有些哑口无言。
“说的好!”就在大堂内再次陷入沉默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池启吉的声音,“龚晨,听了你的话我相信你说的全是真的。”
“他怎么来了?”龚晨与池乐生几乎同时诧异道。
“爹,您还不悬崖勒马吗?为什么非得要治龚晨于死地呢?”池启吉走到龚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怒目圆睁询问坐在堂上的池乐生。
“我这是在惩奸除恶替天行道,何来悬崖勒马之说。”池乐生脸色阴沉对着池启吉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给我退下。”
“为什么您就不能听我一回劝呢!”池启吉根本没有遵从池乐生的意思,而是针锋相对道,“龚晨刚刚说的话我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我觉得他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如果没有经历,哪能将事情讲的如此清晰。”
“你——”池乐生没有想过池启吉居然敢顶撞自己,气的有些瑟瑟发抖,连忙示意衙役赶紧将他拉出去,别在堂内丢人现眼。
“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池启吉将围上来的衙役推开,然后挺直胸膛看着池乐生道,“池大人,您当真要制造冤假错案吗?”
被推开的衙役们愣在原地没敢上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你你你——你赶紧给我离开,在不离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收拾!”池乐生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抽出桌上的令签指着池启吉大声呵斥。
“您要打便打就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一失足成千古恨!”池启吉依旧丝毫没有退让,反而更加靠近龚晨身侧。
“大少爷,您这是何必呢!”要不是场合不允许,龚晨应该已经就被池启吉为自己出头的行为感动到热泪盈眶,但是此刻的池启吉如此出头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不由得压低声音劝阻道,“您先离开,您的父亲已经知道您的看法,这已经足够,别让外人看你们家的笑话。”
但是池启吉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就好像没有听到龚晨的劝阻一般,就这样堂内的氛围再一次跌入深渊。
“好你个小子。这么多年我供你吃喝读书,末了居然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你是你父亲。”池乐生环顾四周,看到在场其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将手中拿着的令签用力往地上一丢,“来呀,将池启吉叉出去重打五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孝道。”
衙役听闻如此命令全部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遵守命令。显然此刻的池乐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假若过段时间他冷静下来一回想,觉得自己判错了,在一看自己的儿子被打的血肉模糊,说不定会迁怒于他们。
“怎么?连你们也准备抗命不成?这个宁远县到底还是不是我池乐生说了算?”池乐生见衙役们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顿时火冒三丈。
衙役们见状知道再不动手下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无奈拿起水火棍走到池启吉的面前对着他轻声说道:“大少爷,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你看大人的样子,我们只能奉命行事。”说着用水火棍将池启吉小心翼翼的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