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庄主看着轮椅上被雨打湿的老人,皱了皱眉,呵斥道:“你做什么,这么大的雨,还把爹推出来。”
特使一扬眉,不满道:“别耽搁时间,去宝库。”说罢带人向前走去。
然而正当他跟杨不义擦肩而过时,杨不义左目宝蓝色异瞳微动,伸出左臂,掐住特使脖子。
特使目绽寒芒,冷光一闪,唰的拔剑,然而剑未出鞘,便见掐在脖颈上手血光大作。
特使惨叫一声,血肉枯萎,瞪眼如虾,片刻之后,只剩薄薄一层皮贴着骨头,被杨不义扔在地上。
杨庄主脸上色变,惊声道:“浴血魔功!”
杨不义冷笑一声,伸手一抓,特使带来的四个黑袍人正要拔剑,忽然一僵,血管暴凸,肌肤炸裂,鲜血破体而出,化为滚滚血雾,被收入掌中。
杨庄主更是吃惊,脱口道:“你是伊天昊!”
“不,”杨不义语声冰冷,有风扬起他额前那撮白发,“我是你的好弟弟,杨不义。”
杨庄主惊疑不定。
杨不义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过,那日的斗笠人,的确是我,那个剑一道的小鬼,以为我是伊天昊,我索性便认了,他们要帮我隐瞒身份,何乐而不为呢。”
杨庄主脸现怒色,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杨家的人,杨家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杨家,”杨不义仰天大笑,脸上那道刀疤更显狰狞,“杨家确实于我有大恩,我也确实该好好感谢你这个好兄弟,让我活了这么久。若非我自断右臂,让你消除戒心,以为我再不能修炼,恐怕杨家的坟头又多了一个吧。”
“不,”他摇了摇头,左目宝蓝色的眸子,悲戚有之,愤恨有之,“像我这样的杂种,婢女生的儿子,应该入不了你杨家的祖坟,大概率是被你吩咐下人丢了喂狗吧。”
杨庄主脸色阴沉,道:“原来你都是装的。”
“不错,我是装的,”杨不义转到轮椅侧面,摸着瘫痪老人的脸,连脸上刀疤都溢出笑意,“我不仅要装,还要装的十分孝顺,这老不死的瘫了二十多年,我就照顾他二十多年,多不容易啊,我要给他端饭送水,接屎倒尿,要给他洗衣服,要推他晒太阳,要给他按摩活血。我这个杂种,做得比他的亲儿子都要好,因此,人人都说我孝顺。”
杨不义咬牙切齿道:“畜牲!”
“是啊,我是畜牲,”杨不义幽幽道,“杂种和畜牲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只能吃剩菜剩饭,吃这老家伙的剩菜剩饭,因为我怕你下毒啊。”
说到这里,他一拳捶到自己断臂上,语声既悲戚,又愤激:“即便我自断右臂,想要苟活一生,你仍不肯放过我,在我的饭菜里下毒,所以我只能做个孝子,吃这老家伙的剩菜剩饭,苟活至今,我的好兄长,我该怎么谢你呢?”
杨庄主道:“你放开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杨不义却不理他,蹲在轮椅前方,牵着老人的手,柔声道:“爹啊,我要感谢你,感谢你活了这么久,我比任何人都怕你突然死了,你死了,做儿子的该怎么活呀。不过,儿子也做的仁至义尽了,让你享了二十多年的福。”
杨庄主叱道:“少在那儿假仁假义,你放开爹。”
杨不义笑了笑,道:“爹,你听到了吗?大哥在说我假仁假义呢。”
说着,他伸手一抓,地上特使掉落的羊皮及半块令牌落在手里,他将羊皮展开,道:“瞧瞧,祭炼玄光,唤醒元魂的法子,爹,你当年跟大哥,夺了我的元魂,废了我经脉,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大哥要拿我血祭,唤醒元魂,做儿子的,不该反击吗?”
杨庄主冷笑道:“元魂乃天赐神物,岂是你能拥有的,若是运用不好,岂不是要误伤人命,我跟爹替你取出来,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看来,你这贱种,果然包藏祸心,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你。”
“你现在也可以杀呀,”杨不义左目宝蓝色异瞳闪过厉色,一把掐住老人脖颈举起,寒声道,“老东西,我照顾你二十多年,你也该活够了。”
说罢,咔嚓一声,已将老人喉骨捏碎,用力一挥,将尸身向杨庄主扔去。
“爹!”杨庄主抱住父亲尸身,看向杨不义,目眦欲裂,吼道,“畜牲,你竟然弑父!”
“哈哈哈哈……”杨不义脸上的刀疤仿佛都在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二十多年呀,我自断右臂,苟活至今,这一天,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今日,我不仅要弑父,我还要杀兄!”
话音未落,老人嘴角竟露出一丝诡异笑容,胸口之上,蓝光陡闪,一张泛着诡异笑容的人脸猛然扑出,附在杨庄主左脸之上。
“呃啊!”
杨庄主猝不及防,顿时中招,捂脸打滚,嘶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杨不义道,“这是狰,难道你不认识了吗?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狰,而是我寄养在老东西身上的原生种。唯有以至亲之人的血肉培育的原生种,才好控制,幸亏我有一个好父亲,不然,这原生种,就要种在我自己身上了。”
“你,畜牲,”杨庄主捂着脸,满地打滚,“你修炼浴血魔功,暗中培育狰,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还要变得更强,再不受人欺辱。”杨不义左手拿出得自大浮屠教特使的半块令牌,右边以鲜血凝成一只血手,同时拿出了从藏剑阁偷来的半块血令,两块令牌拼凑成一块完整的浴血令。
他大笑道:“浴血令到手,我将打开浴血教总坛,得到不老仙药,成就无上神通。”
杨庄主嘶声道:“原来,原来浴血令时时作祟,是你在暗中捣鬼,是你引来了大浮屠教特使,你的目的,竟是不老仙药,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