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寒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仆役可能被狰寄生了。”
萧轻尘道:“不错,被狰寄生的人,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大量精气,而狰吸干人的精气,成熟以后,被称为狰人果,这狰人果既可以增加修为,又可以取悦原初狰母。”
时天寒若有所思,道:“那能否趁着狰还未成熟之前将其逼出?”
“无法做到!”萧轻尘摇头道,“一旦被狰寄生,几乎是必死的结局,除非找到散布狰的精元种子的原生种,获得涎晶。”
时天寒奇道:“涎晶?”
“嗯,”萧轻尘道,“这种东西只在狰的原生种里诞生,可以汲取其他狰的精气,使其枯萎。所以我给那位仆役服了丹药,希望他能撑到我们找到涎晶。”
“那我们现在?”
“守株待兔!”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天寒昏昏欲睡,一阵笛声忽响,只听砰的一声,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奔出门来。
时天寒看得清楚,这人影分明是白日里犯病的仆役,只是脸颊蓝斑已化作巴掌大小,更可怕是,上面长了一张五官俱全的恐怖人脸。
时天寒跟萧轻尘对视一眼,齐声道:“追!”
那仆役神色痛苦,左脸颊多出的那张脸却嘿嘿狞笑,他手脚并用,从院墙爬了出去,似乎受到什么召唤,辨认一下方向,跌跌撞撞往山里走去。
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那仆役跪倒在地,捂脸嘶吼,脸颊那张人脸却在哈哈大笑。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头戴斗笠,脸蒙蓝布,缭绕殷红血气,赫然是那日的斗笠人。
斗笠人抓住那仆役头发,仔细观察他脸上的那张人脸,大笑道:“狰果然寄生成功了,只要再过两日便可成熟,化作狰人果,这方法果然可行!”
说着,他看向某处,道:“二位是不是也为我开心呢?”
时天寒跟萧轻尘也没想隐藏,当即走了出来,时天寒道:“你的狗鼻子倒是灵,刚到这里就被你给发现了。”
斗笠人却不生气,反而傲然道:“我的浴血魔功大成,百余丈内任何生灵靠近,都会被我发现,现在虽是黑夜,但二位在我眼中,就像明火一样清楚。更何况,我也没想瞒过二位。”
萧轻尘皱眉道:“你把我们引到这附近,又对藏剑山庄的仆役动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斗笠人笑道:“我?呵呵呵呵,我只想拿回我失去的东西,碰巧遇到二位,就顺便请二位帮个忙。”
时天寒踏出一步,冷笑道:“帮忙我是没兴趣了,不过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倒是很感兴趣的。”
斗笠人拍拍脖子,笑道:“脑袋在此,阁下尽管取走。”
话音未落,时天寒发丝拂动,脸现怒容,足底寒霜凝聚,白冰蔓延,刹那间将之化为冰雕。
然而冰雕内却传出一阵大笑:“浴血魔功!”
但见血光迸射,咔咔作响,冰雕裂痕纵横,陡然炸开。
便在此刻,时天寒身影一闪,瞬间欺到,剑鞘悠动,点他咽喉。
斗笠人浑然不惧,足下一踏,抽身飘退半丈,人在半空,双手已有血光凝聚。
萧轻尘沉声道:“小心,是浴血爪。”
斗笠人冷笑一声,双手忽动,模糊之间,百十道爪芒飙出,往时天寒射去。
爪芒尚未及身,时天寒已然动了,身似闪电,剑如疾风,刹那间残影重重,舞出剑幕,将爪芒挡下。
“受死!”
时天寒目露冷光,剑指斗笠人,刹那欺到。
“浴血罡气!”
斗笠人汗毛炸起,不敢托大,猛吸口气,一股罡气出现,血光闪动间,布身如罩。
便在刹那间,时天寒化为千万道残影,姿势各异,方位不一,或劈或刺或斩或撩,或从前方穿插,或从背后袭到,或是从天而降,或是于从左右闪现。
唰!
三丈之外,劲风微震,时天寒身影出现,斗笠人则闷哼一声,周身罡气炸开,蒙脸蓝布更晕出血斑。
斗笠人脸孔涨红,强行平复气血,笑道:“好身法,好剑术,居然强行破了我的浴血罡气。”
时天寒摸了摸左脸颊上的剑痕,微抬下巴,道:“本事不赖,若是换了旁人,早该被碎尸万段了,没想到仅破了你的一层罡气。来,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瞧瞧!”
斗笠人深吸口气,重聚浴血罡气,笑道:“呵呵,这倒不必,你我还未到生死相搏的境地,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在下就告辞了。”说罢化为血光遁走。
浴血教弥天血遁!
这时,萧轻尘胸口透发青光,不急不慢,踏出一步,道:“风缚!”
但见接天风暴拔地而起,声势惊人,如龙咆哮,化作壁垒般的风壁将四周封住。
斗笠人似乎未料到这番情形,驱使血光撞了几次,竟未能将风壁破开,无奈只能回到原地。
时天寒嘴角翘起,道:“好啊,老鼠跑不了了!”
斗笠人却不理他,看着萧轻尘胸口青光,道:“玄光?”
萧轻尘道:“不错!”
斗笠人拍手赞道:“瓮中捉鳖,妙极!妙极!”
时天寒愣了下,道:“你没病吧。”
斗笠人哈哈大笑,似乎更是开心,道:“二位且抬头,看看天上!”
透过风壁,只见一片蓝云涌来,低低压落,贴着树梢。
时天寒眼尖,顿时看清那蓝云是什么东西,脱口道:“蝴蝶!”
大片的蓝蝶,组成遮天之云,随风飘动,既美丽,又透着一丝诡异。
萧轻尘心头一动,失声道:“精元种子!”
“不错,”斗笠人笑道,“是精元种子,属于狰的精元种子,这附近生活着大量村民,一旦被蓝蝶咬中,狰的种子会迅速苏醒,只要短短半日,狰就会成熟,化为狰人果。”
时天寒恍然道:“原来你就是通过这些蝴蝶,传播精元种子的。”
斗笠人笑道:“二位,这些蝴蝶要飞走了,看你们能拦多少了。”
话音未落,天上蓝云陡得散开,化为千万只蝴蝶四处扑去。
“拦下!”
萧轻尘脸色大变,当即散开风壁,化为一道风,向天上蓝蝶卷去。时天寒也不敢怠慢,身形展开,剑光挥洒,尽量灭杀。然而蝴蝶实在太多,又如何拦得了。
这时,斗笠人眸中血光一闪,但听一声惨叫,那仆役被吸成干尸,人脸脱体而出,朝远处草丛窜去。
“哈哈哈哈哈哈……”斗笠人纵声狂笑,身形一动,化为一道血光遁走。
草丛里一声惊叫,萧轻尘心头一颤,失声道:“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