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寒怎么也没想到,他好好的吃碗面,就被人给盯上了。
李婉歌从树后探出脑袋,狠狠咬了口苹果,道:“臭流氓,我李婉歌从不报隔夜仇,我布置这么多陷阱,只要你敢往回走,我一定让你死翘翘。”
那剑一道的女弟子道:“那他要是不往回走怎么办?”
李婉歌愣了下,道:“不会,他一定会往回走的,这次要是整不死他,我就不姓李。”
那女弟子道:“那你姓什么?”
李婉歌白了她一眼,道:“我跟我娘姓!”
那女弟子道:“可你娘也姓李啊!”
李婉歌:“……”
李婉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时天寒从面摊起身,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这也不怪时天寒,他也想走,可是大乐这个饭桶让他走不了啊。
直到中午时分,时天寒终于回来,李婉歌早就哈气连天,昏昏欲睡。
那女弟子立刻推了推她,道:“来了来了来了,师妹,人来了。”
李婉歌想也不想,跳了出去,跟时天寒撞了照面,有些发懵,竟不知该说什么。
时天寒打量她一眼,皱眉道:“你干什么?”
李婉歌有点懵,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道:“此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时天寒被大乐弄得有气无力,懒得跟她纠缠,塞了些钱在她手里,道:“来,钱收好,前方有个小摊,你去买碗面。我有事,就先走了。”
李婉歌拿着钱,连声道:“哦,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那女弟子捂着额头,不忍直视。
李婉歌抓着铜板,有点懵:“嗯?我是来收钱的吗?”
她看见时天寒竟奇迹般地避开陷阱,愣了一下,连忙追过去,伸手拦路。
时天寒恼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李婉歌道:“骚扰你啊!”
“啊?”
“啊呸呸呸呸呸,”李婉歌想着如何将他骗进陷阱,生硬道,“我看今晚夜色甚美,不如你我一同去赏月。”
时天寒抬头看看太阳,道:“你没病吧,这大白天的,我跟你赏月?”
那女弟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师妹呀师妹,你赏月也得天黑呀!”
李婉歌改口道:“那那那那,那我约你去赏日呗。”
时天寒看了看太阳,道:“你神经病吧,这么热的天,谁跟你去晒太阳。”
李婉歌恼羞成怒,瞪眼道:“你到底去不去?”
那女弟子不忍直视,传音道:“哎呀,师妹,你这样,鬼都不敢去啊。搞那么多陷阱有什么用,人都搞不定,鬼去踩你的陷阱啊。温柔点,温柔点啊!”
李婉歌反应也是极快,嗲声道:“哎呀,你跟人家去嘛!”
时天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退了一步,不可思议道:“你勾引我?”
“嗯?”
时天寒指着她道:“李麻花,我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看不起你!”
李婉歌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时天寒道:“我说你勾引我,我瞧不起你!”
李婉歌怒道:“我撕了你的嘴!”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转圈圈,先从三百圈热身开始,又来了三百圈怀旧。然而新的三百圈要开始时,李婉歌尖叫一声,神色痛苦,立刻眼泪汪汪。
那女弟子捂着眼睛,道:“师妹呀,你不长眼睛的吗?自己布的陷阱,自己都能踩。”
时天寒停了下来,狐疑道:“干什么?还想讹我呀,我可什么都没干。”
李婉歌咬牙抬起左脚,只见泥土之中,露出出几枚血淋淋的钉子。
时天寒瞪着眼,凑过来道:“哇,这么的大钉子,踩上去得多痛啊,幸好被你给踩着了,不然倒霉的就是我呀,看着都疼。”
“你去死!”
李婉歌一咬牙,用力去推时天寒,想要将他推向另一处陷阱。
哪知时天寒身形一闪,她收不住脚,走了几步,顿时被黏住了,怎么挣都挣不脱。
时天寒又凑过来,戳了戳地上的东西,一本正经道:“麦芽糖?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这么缺德,把这么好的麦芽糖给扔了。扔个钉子,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我也没踩,现在居然扔麦芽糖,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啊。哎,李麻花,你脸色不好啊。”
李婉歌咬牙道:“时天寒,你去死!”
她连鞋都不要了,雪白的脚,踩在地上,来挠时天寒。
时天寒连忙躲开。
忽然间一阵砰砰的声响,十几根前端绑着红布、沾着白粉的木箭,落到了李婉歌身上。
李婉歌僵住了,闭上眼,攥着拳,咬牙切齿。
时天寒一看,乐不可支,只见她的脸颊、脖子及衣服,全是白印,好好的一张脸,变得跟花猫一般。
时天寒笑到肚子痛,一边拍腿,一边道:“哈哈哈,李麻花,你这是要唱戏吧,给自己还画个妆。哈哈哈,你今天不笑死我,你不甘心那。”
话刚说完,李婉歌忽然双肩耸动,抽泣起来。
时天寒凑过来,道:“哭了?”
李婉歌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坐到地上。
时天寒顿时慌了,道:“喂喂喂喂,有事好商量,你别哭啊。”
他这一说,李婉歌哭得更厉害了。
“喂喂喂,这怎么说哭就哭,来呀来呀,你不是要整我吗?”时天寒彻底慌了,拿她的手,拍自己的脸,“你打我,打我呀,打我呀!”
“你滚!”
李婉歌伸手推他,却哪里推得动,自己反倒向后倒去。
她本来就坐在陷阱边缘,上面铺的是杂草,顿时坠下了大坑。
“喂!”
时天寒伸手去拉,反倒连自己也掉了下去。
李婉歌为了防止他爬上来,这坑挖的极大极深,这一下,两人都摔得七荤八素。
时天寒从悬崖摔习惯了,很快恢复过来,爬过去看时,见李婉歌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幽幽洞中,借着日光看去,见她一张脸虽然脏乱,但也俏丽可人,联想到她先前的大哭模样,不免有几分怜惜。
“仔细想来,她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这么讨人厌。”
时天寒一边想,一边给她渡了一股斩龙气过去。
过了一会,李婉歌悠悠醒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两人抬头看时,只见汹涌沙浪,灌了进来。
李婉歌脸色惨白,抓着时天寒手臂,道:“流沙啊,怎么办,怎么办,会被活埋的。”
为了好好教训时天寒,她费尽心思布置了这陷沙阵,没想到到头来自食恶果。
时天寒见她抓着自己手臂,显是十分紧张,安慰道:“没事的,你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爬上去。”
李婉歌六神无主,见时天寒蹲下来,便紧紧抱着他脖子。
虽隔了几层衣物,但时天寒仍察觉她娇躯发颤,柔似无骨,鼻端更是萦绕着桂花香味。
那是她的体香。
时天寒按下杂念,五指深扣,攀着洞壁,很快爬了出去。
李婉歌重见天日,倒有种险死还生的感觉,再看时天寒,只觉这人,并非先前那般面目可憎。
时天寒迟疑道:“你脚受了伤,要不,我背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了!”李婉歌略略慌乱,辨认一下方向,一瘸一拐走了。
过了一会,她又一瘸一拐的跑回来,颤声道:“蛤蟆,蛤蟆,又是那个蛤蟆!”
只见丛林深处,呱的一声,蹦出一只脸盆大小的蛤蟆。
蛤蟆眼睛放光,嘿嘿怪笑道:“小美人,可以让我闻一下你的香味吗?”
时天寒将李婉歌挡在身后,道:“你滚一边去,别恶心人。”
蛤蟆叹了一口气,道:“苦啊,苦啊,苦啊,我好命苦,连送个消息都给人骂。”
李婉歌不想久呆,低低道:“我先走了。”绕过蛤蟆,一瘸一拐去了。
蛤蟆啧啧道:“真是个精致的小美人,不过比我的凤凰儿,还差了一点。哼,我金蟾,可是要啃凤凰的!”
时天寒不耐烦道:“你少啰嗦,究竟什么事?”
蛤蟆道:“呃,我好像忘了,我回去给你问问。”说完跳进草丛。
时天寒恶狠狠道:“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