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人看轻,此为人处世之道第一条!
尤其是她们思七坊这类人,常与心怀叵测之人打交道,是最忌将人小瞧了去,因为你无法预估他们是想将你拉入泥潭还是深渊,亦或是阿鼻地狱。
王秀秀的事让顾梦惜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犯了个罪不该犯的错误——轻看了彼愿门!自打那日她顾梦惜回头多瞧了眼王秀秀,便注定了她要面对现今的局面。
彼愿门作为一个邪教组织,最善的就是蛊惑人心,你若着了他的道,入了他的门,便算是难逃绝境,他让你刀山火海,你便不会再择雪山火坑。此为现今意义上的洗脑,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人们对于传销邪教组织是那么的唯恐避之不及,顾梦惜会对此是深恶痛绝的原因。
主动出击方为上策,坐以待毙有可能要面对人家的暗箭!
今次出门,难得未有人跟随,门口的护卫也未再阻拦,顾梦惜是一路吃吃喝喝,边停边行终于晃荡到了上回的那家当铺。
顾梦惜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家当铺,门面不大,也有些老旧了,算的上是一家老字号的当铺,可惜当铺主人不走正道,她“啧啧”地摇了摇头。
在进门之前,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地两名陌生男子仓惶间掩藏在了就近的摊子后头。好拙劣的跟踪技术,自打她出门不过一会儿,后边的这两人便跟随了上来,她也未做打算要将他们甩去,便就让他们就这样跟随着吧。
进得店内,还是上回的那位老者,老者笑眯眯地走过来招呼着她,“姑娘有何需要典当的?”
“老伯可还记得我?”
“姑娘貌美,走哪儿都会有人记得的,可惜老朽人老眼花,人事物多是记不大清楚的。”
借以人老为由,将她顾梦惜的话给堵住。顾梦惜轻笑出声,明明几日前刚见过,且她还与他们彼愿门立下了石破惊天的赌约,她就不信他会一点儿都不知晓,对她没有半分的印象,由此就能见得老者是一个精明的人物,“接引门人”此一重任他担得起。
试探完毕,她也不拐弯抹角地道着,“我欲求愿,该当如何?”
“姑娘请回,老朽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老朽这儿是当铺,典当的是珠宝古物这一类的东西。姑娘要求愿,可自行前往寺庙。”老者语气平平地说着。
那日明明就是他带领着她进去的,今日却是装傻充愣,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老伯确定是什么都不知晓?”她紧盯着老伯,似是要将他心里的那一些事情都给瞧得透彻,不多时,她故作委屈,“离家许久了,身上的银两也花的差不多了,老伯这儿可有地方休息,我要想想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珠宝首饰可典当的。”
老伯似是对这一情况习以为常了,他指着店外不远处的凉亭道,“姑娘可去那边休息。”
随着老伯手指的方向望去,顾梦惜却是看到了慕公子,慕公子抬头只望了一眼,又看向了别的地方。虽则一眼,顾梦惜还是眼见地瞥见他在笑话她。
“慕公子来的可真早,想是我俩想到了一处。方才我与掌柜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可知为何?”顾梦惜老远就道着,也不怕自己的那番话会让有心人给偷听了去。
凉亭虽不远,可要听到店内人说话的声音也是不易的。但对于一个功力高深之人,想要听清对话是轻而易举之事。
要说顾梦惜是如何知晓慕公子是个高手的,别多问,问了她也说不出个一二来,聪明人要想知道凭的就是感觉!
慕公子也不否认,他确实是来了有一会儿了,他一扫而过另一边的古玩玉器店铺,那门后正躲着尾随着顾梦惜的二人。他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与顾梦惜道,“非是门内人,须得有人引领,与接引人对暗号,才能进入,且他们的暗号随时变化,要是对不上,也不允进入。再则就算你之前进去过,再要进去还是得让人带着。”
听起来好高端啊,不可否认这彼愿门真的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光是这一套流程真的可以好好学习学习的,改天可以运用与她们的思七坊。如此这般想着,她还是禁不住地道着,“好变态的做法啊!”也无怪乎她会这么说,实在是她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再去瞧当铺那边,片刻的功夫就进出好些个人,有典当东西的,也有彼愿门中的人。
顾梦惜索性撑起了下巴光明正大地看了过去,也不再理会慕公子了,可过不了多久,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身上可有值钱的东西?”
慕公子收回视线,鄙视地看了眼顾梦惜全身上下,“你身上没有?”
顾梦惜尴尬笑之,“你应该知道,我这个顾大小姐从来都不将珠宝首饰放在眼里的,遂.....”他都对她进行过调查了,还会不知道这些?
“想我顾大小姐自小到大这人生过得是有多么的悲催,竟是连东西都没有典当过,你权当做一回好人,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她假哭了起来,浑然戏精上身,此般模样便是连真正的戏子都不禁佩服。
她顾梦惜身为六部尚书家的大小姐,日子可谓富庶,说起悲催,那是压根儿就搭不上边的,此刻她居然堂而皇之地卖起惨来,慕公子要是不知道她的背景那便也罢了。
是以,慕公子不为所动,顾梦惜却更加卖力地演起戏来,凉亭内的情景以及慕公子的行为很快引起了过路人的指指点点。
慕公子无奈地只好取下腰间的玉佩,抛给了顾梦惜,“你也不嫌丢人。”
“你见我何时怕丢人过了。”
也对,初次见这大小姐,就已见识过她自损的高超本事,方才的真算不了什么。
顾梦惜拿着玉佩甩啊甩的,也不怕一个不慎被手法精湛的小偷给盗了去,“看看你这玉佩能换多少两银子。”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甩着玉佩进了当铺。
见得那老者,她直接将玉佩煞为阔绰地抛给他,“劳烦老伯看看这玉佩可换多少银两?”
老这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他细细地考究着,然后又双手捧着玉佩递至了顾梦惜的面前,“姑娘还是收好此玉佩。”
顾梦惜接了玉佩,翻看了两下,又在半空中抛掷了两下,才提出疑问,“怎的,换不了什么钱?”慕公子不会是拿了个假货来糊弄她吧,这是明摆着欺她不识货啊,也难怪他会这么大方随意地将玉佩抛给了她,她要着重地提出这个“抛”的动作词来。
老者被顾梦惜那两下抛的动作给吓坏了,他连忙道着:“姑娘莫怪,实在是这玉佩太过贵重,属于无价之宝啊。”
是吗?按理来讲老者是不会欺她这么个不识货的外行人的,看来老者也是个承实敬业的行手,要是他真是一个势利眼的家伙,他必定会把价格一再下压的。
顾梦惜拿着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又琢磨了一会儿,可瞧了半天,她也没有瞧出个差别来,既是贵重物品,那她得赶紧收好,待她以后生活上遇到了困顿之处,还可以将这块玉佩给贱卖出去。这样一想,她发现她真的是太聪明了,能有此精明打算!
将玉佩放了个妥当的位置收好,她步伐轻快地奔向了慕公子。
鉴于那块贵重的玉佩,她与他说话都变的愈发的客气了,“想了想,那玉佩太过贵重了,我还是替你保管比较的稳当。”她给自己找了理由来说服别人,反正到了她手的东西,慕公子再想要回是不大可能的了。
慕公子岂会不知道顾梦惜是如何的想法,早晚会让她交出来的,也不急一时半会儿。
顾梦惜再道:“你也真能坐得住,好歹换个地方坐一坐,也让那两位兄弟活动一会儿。”
她说的是尾随慕公子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个蠢货,各自挑了个纤细的小树做掩藏,生怕让人看不见似的。然而这两个还是个不懂得变通的,她就见这两人一直在原地不动弹,她都有些可怜这两位兄弟了。也算他们运气不好,挑了个心机诡辩的人监视,活该在大太阳底下被晒得脱层皮。
这么一比较,她顾梦惜是善解人意了许多。
“且细瞧着待会儿的好戏。”慕公子提醒着她。
果不然话音方落,孙河与顾风英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孙河边跑边道着,“惜儿妹妹,可担心四兄弟我了,我还道你二人是出了何等事情呢。”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呢,再说了,孙大哥不是已经给我俩各自安排了两个护卫么。”她巧笑嫣然道,颇有一些涉世未深的模样。
顾风英落后了好大一截,脸上的急切之色是显而易见,可见得他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堂妹会出事,听得自家堂妹的话,他向着孙河道着谢,“如此一来,真的是要多谢兄弟了。”
那尾随着的四个人只好出现,孙河面上浮现尴尬之色,他只得顺着顾梦惜的话同顾风英道,“谢什么谢,我这不还是担心他们两个会出事嘛。”
真的是十足的不要脸,给个梯子他还能爬上天呢!
孙河此人不可小觑,以往是她顾梦惜犯了大错,小瞧了他去,她一向认为,那孙河不过监视她的小喽啰,再如何作为也是在她的掌控范围内。可人家也是货真价实的聪明人,王秀秀不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么,若非他的通风报信,怎会让人家提前有准备摆了她一道。
慕公子也道着:“是得谢谢你的,要不然真的会遭到有心人的算计。”
这边顾梦惜又表演了起来,她道,“孙大哥,可否帮我一忙?”
“俗话说,不要放过一切的可能性!这几日我们想了很多个办法,可一件也行不通,我想着还是得见见你们的仙人,看看我这个愿能否有实现的可能。”
孙河面露难色,顾梦惜又急忙问道,“怎么......”
“是真不巧,仙人这几日真在闭关中,任何人都不得见,你若是提早两日与我说,还有可能见着。”
“那真的是我们的不幸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孙河的话不足为信,怎那仙人偏偏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就能闭关了的,据她探得的消息,可未有说那所谓的仙人也有闭关的。
沉默片刻,最后她又道了句让孙河与顾风英莫名其妙的话,“且让我们再瞧一会儿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