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重阳,登高望远插茱萸,在这个重要的秋季节日,小少爷关骏豪止不住的哭闹让众仆人袖手无策。吴心鉴听见孩童哭声,正向着这边走来,见是关骏豪,不由得质问那些仆从。
“你们怎么把小少爷弄哭了?”
“不是,我们怎么敢啊。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张管家和少爷带着小少爷去登高的。张管家前不久就因公外出了,老爷这个时候还在宫里,我们又没找着少爷。吴公子你和小少爷好,替我们劝劝他吧。”
“关关,是谁欺负你了?”吴心鉴走到他旁边,抚着头问道。
关骏豪指着一个仆从,带着哭腔说道:“他说哥哥丢下我自己去玩了。”
“我...我没这么说,我是说府里都没找着少爷,也许是先出去了。”
吴心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喝道:“去干活,别站着这碍眼。”
那个仆从慌忙走了。
“关关,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找飞飞,然后一起去登高吧,说不定你哥哥就在那等你呢。”
“真的吗,那张管家也去吗?”
“你忘了吗,张管家在外面忙着呢。”
“是噢。”
有仆从拿来一个香囊,给关骏豪系在臂上。
“那是什么?”吴心鉴好奇问道。
“鉴鉴不知道吗,是茱萸哦!”
“唔...”
“鉴鉴要不要也带一个,你们还有吗?”关骏豪向着仆人问道。
那仆人从怀里又拿出一个香囊,然后说道:“正打算交给吴公子呢,我来替公子系上吧。”
吴心鉴拿过香囊放在鼻前,只闻到些许辛香,看来只是单方香囊。他点点头,示意仆人帮自己系上,笑道:“原来茱萸香囊的气味是这样的。”
关骏豪此时已经没有再哭,过来牵吴心鉴的手。
“那我们就去跑马校场找飞将军了。”
仆人对他们行礼,目送两人离去后才离开。
来到跑马校场,并没有看到飞将军的身影,此时的跑马校场上训练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平日里跟着飞将军训练的那群面孔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咦,今天人好少。”
“他们都去巡逻了哦。”关骏豪说道。
“噢,关关真聪明,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今天过节,才更要加紧治安吧。”
关骏豪受了夸奖,绽开笑颜,说道:“关关当然聪明!但是没看到飞飞耶,飞飞是不是也去巡逻了。”
吴心鉴想了想,突然笑出声来,他觉得飞将军也许没有去巡逻,而是跑鬼匠的工房那去找铁娘了,毕竟这是个难得的可以让他们一起出行的节日。他甚至有把握,如果这个时候往工房方向走,要么在路上,要么在工房里会看见飞将军和铁娘的身影。不过他不能把这个猜测告诉关骏豪,不然按小孩子好奇心性,必然要去寻飞将军,反弄得飞将军它们尴尬。
“鉴鉴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待会看到飞将军在街上巡逻,我们可以给他送个糖葫芦。”
“给飞飞送糖葫芦,好啊好啊!”想到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飞将军手拿着糖葫芦的样子,关骏豪也觉得有趣,拍掌大笑起来。
“那我们出发了?”
“出发!先买糖葫芦。”
吴心鉴笑道:“好,先买糖葫芦。”
二人来到街上,果然好一副热闹景象,街上人潮拥挤,吴心鉴担心关骏豪会走丢,早已让其坐在自己肩上。
“怎么样,有看到飞飞吗?”
“没有哦。”
“那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我们上山吧!”
“啊?怎么上山。”
“跟着他们走,我认得路。”
“好,我跟着他们走,关关认路。”
他们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被人潮推着前进。吴心鉴总觉得有怪异的目光在看着这边,心中暗想那日张管家说过的话。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人在跟踪我,或者说跟踪小少爷?”
吴心鉴满心提防地到了山上,此时是午后时分,秋日悠扬高挂,略带忧愁的秋也未能阻挡游人的兴致。秋风袅袅拂人衣,山有野菊遍地金,如此秋景也让吴心鉴舒畅不少。
“鉴鉴,给我摘一朵花。”关骏豪拍着吴心鉴的头说道。
“现在人太多了,等到人少的地方再给你摘吧。”
关骏豪有些扫兴地哦了一声。而吴心鉴心中的不安感又开始强烈起来,他觉得确实是有人在跟着自己,而那个人也是越来越近了,在这样的人群中,。
“关关,这儿人好多,你看看哪里人少的,我们过去歇一歇,顺便给你摘一朵花。”
“那边!”关骏豪指了方向。
吴心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个地方相比起先前的路,显得单调了许多,路旁有的只是偶尔可见的不知名小花,树也脱干了叶子,只留下孤零零的枝桠无精打采地立着。感觉到跟踪的人再次拉开了距离,吴心鉴松了一口气,将关骏豪放下,然后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儿根本没有那种花,我们回去吧!”关骏豪说道。
“你看,这里的花不一样哦,也很好看啊。”
“不要,我要刚才的那种花!”关骏豪叫喊道。
吴心鉴没有办法,又不愿回到方才人多的地方。他怕跟踪的人会趁着人群的掩护对他们做出不利的行为,当下说道:“我们再往前走走,如果还没有再帮你摘吧。”
关骏豪答应了。二人越走,前方的路越是开阔,再走几步,看见有一对情人正背对着站在路的尽头。
“你骗人!这儿根本没有花!你要回去给我摘!”关骏豪开始哭闹。吴心鉴安抚不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对情人听见声音也转过身来,看着关骏豪。男人很惊讶,开口说道:“吴公子?”
吴心鉴听着耳熟,眼睛看向男人的同时不忘拉着关骏豪。原来这对情人正是飞将军和铁娘,他感到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关骏豪说道:“关关你看,是飞飞!”
“你骗人!我不信你!”
铁娘笑着拉上飞将军来到他们身前,蹲在关骏豪身前,问道:“你认得我吗?”
关骏豪听声看去,眼前女子身着朴素衣裳,面上不施脂粉,而站在她身边的正是飞将军。他惊喜地点点头,然后叫一声:“飞飞!”
“你看,我没骗你吧。”
“不对,你没有给我摘花。”
铁娘手里拿着花伸了过去,说道:“那这朵花送你好不好呀。”
关骏豪看这花也是黄灿灿的,却比自己在路上看见的更大更好看,很高兴地接了过去。那也是菊花,是人为培养的菊花,他在来的路上看过这种花,城里有摊贩正趁着节日售卖。吴心鉴笑着看向飞将军,飞将军似乎有些脸红,为了缓解尴尬,他小声轻咳,说道:“你们怎么来这了?”
吴心鉴将府上的事都跟飞将军说了,然后想到了什么,对着铁娘说道:“铁娘,麻烦你照看一下小少爷,我和飞将军有话要说。”说罢,便拉走了飞将军。
他站在路的尽头,往下望去,满城风光尽收眼底,虽然所站的地方颇为清冷,但眼前精致却是好看,又无人打扰,难怪飞将军二人会选择在此幽会,然而眼下他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
飞将军看见吴心鉴脸上那漠然的表情,心知有事,悄悄问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需要飞将军的帮助。”
“跟踪?是什么人。”
“不知道,而且也不清楚他是冲着小少爷还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打算单独行动,如果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必不能连累小少爷,在这期间要麻烦飞将军保护小少爷了。如果他是冲着小少爷来的,我也可以吸引他的注意,趁机将他寻出。”
“我明白了,吴公子务必小心行事,这个你拿着。”飞将军将一个小小的带着引线的竹筒递给吴心鉴。
“这是什么?”
“这是报信器,如果公子遇到麻烦了,可以对着天空拉动引线,会有人前来相助公子的。”
“嗯,虽然打扰你们很过意不去,但也只能拜托将军了。”
“无妨,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