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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噩梦初现

关敖自从得知父亲非但没有帮自己取回宝剑,还对吴心鉴礼遇有加,闷闷不乐地在房中待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按耐不住玩性,决定出门走走。很快,他来到了赌坊。判金银认得他,热情地招呼着。

“关少爷,许久未见,你都跑哪儿快活去了?”

关敖没有理他,闷闷不乐地走进赌坊,往最近的桌上押注。判金银见他这幅模样,向着桌上庄主使了眼色。庄主会意,这一波让关敖赚了不少,那些赌徒看着眼红,都凑上前来,想要跟注。

“哎呀,关少爷好手气,今儿可要多玩几把。”判金银在旁边说道。

关敖听言,转头看着判金银说道:“今日有庄吗?”

判金银鬼鬼祟祟地凑到关敖耳边,正待要回答。有人朝着这桌走来,蛮横地挤开赌桌旁边的人,那些被挤开的赌徒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判金银也皱着眉头往骂声方向看去,来人是个瘦长的汉子,那双眼睛闪着让人厌恶的贼光,他认得这是教天府上的邓万。

“邓万你发什么神经,这么多张台你不去玩,偏要往这挤?”判金银冷笑道。

邓万对周围的骂声毫不在意,推开判金银,凑到关敖身旁,小声说道:“关少爷,我知道你在烦什么,我是为你而来的。”

关敖听言,问道:“你什么意思。”

“少爷明白我的意思。”邓万说完便走了出去,关敖思索了一会,也跟过去了。两人去了酒楼,开了包厢。

“你可以说了。”

“那小子的事公子都知道了,少爷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父亲欣赏他,我能有什么想法。”

“这话不对,再怎么欣赏,他也不过是个外人,这个外人抢了少爷的家传宝剑,老爷至少也得帮少爷把宝剑取回吧,传家的东西就这么让一个外人拿着,难道真要把这个家传给外人了?”

“胡说!”关敖喝道。

“少爷息怒,你听我说。自从老爷将小少爷带回家以来,老爷对小少爷的偏爱我想少爷不会注意不到,就连作为老爷亲信的张管家现在也被老爷安排去照顾小少爷,再这么下去...”

关敖恶狠狠地将杯中的一饮而尽,邓万替他斟上,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了,老爷要让鬼匠替他打造新的武器,但是最让我看不过去的,却是另一件事...”

邓万贼笑着,不再继续往下说。关敖有些厌恶,说道:“有屁快放,别给我卖关子!”

“老爷把白练送给他了,施予了那么多的恩惠,莫不是想要收他为义子?”

“什么!”关敖大怒,拍着桌子站起身来。

“少爷你先冷静下,我知道少爷一直想要这匹马,但是老爷都没有答应,如今却把马送给这小子,怕是真的动了心思。我倒是有个手段,不知少爷是否愿意听听?”

“说!”

“我们去把马杀了,然后嫁祸给他,既然我们得不到,那也不能让这小子得到,若是老爷知道了,必然会生气,咱们再联合其他人在老爷面前指责他,即使老爷再怎么样,也难以保住他。”

“不行,不能杀那匹马,若是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当然不会真的杀,只是找个‘替死马’而已,待事情结束了,我们就跟老爷说,经过我们的多番追查,发现白练其实是被那个小子卖了,少爷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马找回,这一来,老爷就会认同少爷,少爷又是嫡子,往后的继承人更不作它选。”

关敖冷笑,说道:“这计划连我都能看出破绽,你真当老爷看不出?”

邓万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到关敖耳边说了如此这般。关敖不置可否,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

“如何?”邓万笑道。

“哼!”

包厢外边传来吵闹的声音,关敖不想与邓万多谈,推了门走了出去。

“哥哥!”关骏豪迎面跑来。关敖没想到在这时看见弟弟,勉强堆起笑容摸摸关骏豪的头,抬头看见张管家和吴心鉴正站在楼梯口,又沉下了脸。

“少爷,听仆人说您今早出门了,原来在这里。”张管家说道。

“嗯,我要回去练功了。”关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哥哥怎么了,他好像心情不好。”

“可能是练功太累了吧,休息一下就好。你今天想吃什么?”

“糖葫芦!”

“要好好吃饭,吃完了我再给你买。”吴心鉴笑道。

邓万听着包厢外的声音,不想被看见,正待要悄悄把门掩上,但张管家早就发现他了。

“邓万,你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张管家冷冷道。

他见藏不住了,谄笑着走了出来,说道:“张管家,小少爷,还有吴公子,我已经吃完了,你们要不要用这包厢。”

“有干净的桌子不坐,要用你吃过饭的桌子?”

“哎,张管家你误会了,我是好意...”

吴心鉴笑道:“那屋子多闷,邓前辈要不出来一起坐吧。”

“我已经吃饱了。下次,下次再约。”

“谁跟你下次再约。”张管家说道。

邓万嘿嘿笑着退了出去。

“张大哥似乎不大喜欢这人。”

“偷鸡摸狗之徒,谁要与这种人为伍。”

“啊?原来是这样。”

“先不管他,方才在路上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张管家的意思是?”

“似乎有人在跟踪你,你是否曾与什么人积怨?”

“没有吧,我来京城不久,认识的人也没几个,更不用说得罪什么人了。”

“以前呢?”

“来京城之前,一直在出生的小村子呆着,和乡亲父老相处得也还算融洽,应该没有得罪人。”

“原来如此,但还是小心一点。”

“会不会是针对张管家或者小少爷而来的?”

张管家笑道:“恐怕还没有人敢这么做。”

“也许是张管家看错了呢?”

“也许吧,如果哪天你发现了不对劲,记得跟我说,教天府必会为公子提供帮助。”

“那就先谢过张管家了!”

“嗯,我还有一事要拜托吴公子。”

“张管家请说。”

“过几天我要外出做事,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要拜托你照顾小少爷了。”

“张管家放心将小少爷交我?”吴心鉴笑道。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武艺高超,又深得指挥使信任,之前还曾救过小少爷,小少爷也与你合得来,正是最佳人选。”

“张管家过谬了。”

“那就这么决定吧,这其实也是指挥使的意思。”说完,张管家转向小少爷说道,“小少爷,你可要好好听吴哥哥的话,不许胡闹,知道吗?”

“知道了!接下来几天是鉴鉴陪我玩。”关骏豪笑嘻嘻地说道。

.

与此同时,京城不远处的一处废弃村子。这儿稀稀疏疏地排列着几间屋子,看来是个不大的村庄,这些屋子的门都打开着,看不清里边的情况,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屋子的人都可以很轻易地判定屋子里边必定没有人。

在这些屋子前,有人坐在地上,他的头发又脏又乱,衣服已经破烂得无法遮住身体,瘦的皮包骨的身子上,有张骷髅般的脸,两颗眼珠深深地藏在眼眶里,正不停地转着,他手中握着一把红色的唐刀,凄厉的笑声不停地从他嘴里发出。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男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手中那把红色的刀。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男人想道。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有四个怪异的孩子慢悠悠地走了上来。男人用余光打量着这四个孩子,一个大大咧咧走在前方,一个拄着拐杖,一个佝偻着身子,一个低垂着头走在最后。

“神棍,来这儿对吗?”为首的孩子向拄拐的孩子问道。

“我不知道,既然怂货叫我们来,那就来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干。”他指了指最后的孩子。

“怂货!嘻嘻。”佝偻身子的孩子笑着拍掌。

“嗯?等等,难道怂货这会真的做了件好事?”为首的孩子指着村里的两个人说道。

“我看看。”神棍说着就走到了站着的男人身旁。

男人见地上的人暂时没有异常的举动,便往后退开几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的孩子上。

神棍观察了一会,回到为首的孩子旁边,说道:“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他是我们要找的‘门’吗?”

“不是,虽然很厉害,但不是。”

“另外一个呢?”

“这个人真的活着吗?”神棍看着地上的人说道。

“他不是在笑吗,死人怎么会笑。”男人忍不住说道。

被叫做怂货的孩子小声说道:“会笑的不一定是活人,会动的也不一定是。”

男人听在耳中,心底发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佝偻的孩子此时双目炯炯地走向地上坐着的人。那人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就不笑了,转动的眼珠也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孩子,孩子脸上的神情也很是激动。两人就这么双目对视了一会,那坐在地上的人突然发疯似的挠着那头乱发,然后大叫起来,发出的声音如同来自九泉深渊,顿时乌云蔽日。

为首的急忙喊道:“臭虫小心!”还没等臭虫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挡在他们身前,一掌向那扑向孩童的疯子身上拍去。疯子就像是没有重量那样飞了出去,那把红色的刀掉落在地。男人上前捡起那把红色的刀,回身看着这几个奇怪的孩子。

“你小心一点,他还没死。”怂货说道。

男人笑着说道:“那一掌,已经足够致命了。”但是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那个疯子就站在他的身后,但疯子的眼睛盯着的却还是臭虫。男人担心疯子会威胁到身旁的陌生孩子,尽管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但还是决定彻底杀死疯子后再离开。

只见血光一闪,男人的刀已经戳穿了疯子的胸膛,但是伤口却没有流出任何血液,传到刀上的感觉就如同刺在腐肉那般,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杀戮无数的他也感到恶心。更让他感到惊讶地是,这一剑竟然没有对疯子造成任何影响,疯子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然向着孩子的方向走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男人说着,再起一掌,疯子身体又飞了出去。但没过多久,疯子还是走了回来,更为可怖的是,方才的伤口消失了。

“祖宗,哈哈哈,怂货给我找到祖宗了!”臭虫突然兴奋地又叫又跳。另外三个孩子却收起了笑容,他们的脸上露出的那种悲哀触动了男人。

“你们到底是谁,他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唯有怂货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你们先走,这个人太危险了。”男人摇头说道。

“你走吧,对于他你没有任何能做的事。”

“那你们呢?”

“只有我们能对付他。”

“不行,你们只是孩子,这太危险了。”

怂货抬起头,盯着男人的眼睛。男人看着这双眼睛,仿佛陷入了无底深渊。他只感觉到怂货的声音在他脑中回荡。

“离开。离开。离开。离开...”

男人浑然不觉地开始往山下走去,怂货见到男人下山,回过头对着臭虫说道:“去吧。”

臭虫笑嘻嘻地跑到疯子身前,喊了一声祖宗,然后两人竟然开始互相撕扯皮肤,期间还伴随这两人诡异的笑声。但是谁也没法给对方造成伤害,他们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为首的此时正默默流泪,神棍站在一旁安慰。

“你说,臭虫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神棍突然对着怂货问道。

怂货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感觉到了这‘最初之人’,来此也只是希望能借此把臭虫解救出来。”

“不行,我们不可以让臭虫变成那样!你既然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吧,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为首的突然说道。

怂货点点头,走上前,口中却不住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回到山脚后,恢复了意识,只觉得头疼欲裂,但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诱惑正在勾动着他心底的渴望。在这样的诱惑下,他强忍着头痛回到了山上。但这时,山上已经什么人也没有了,地面也未留下任何痕迹,那些屋子却都塌了。这诡异的事件,让男人觉得自己快要陷入疯狂。他挥舞着利刃,感觉自己的身边躺满了尸身,众多冤魂团团围着他,而手中的刀刃已经分不清是血液的红还是原本的红色了。

“血刀!休想控制我!”男人大吼一声,凭着最后的意志按住持刀的手。

心剑师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沧龙,欢迎回来。”

这个声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男人从幻觉中挣脱开来。他默默环顾四周,身旁哪有什么尸体。他用着无比凄苦的声音说道:“你,心剑师,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是时候。”

“那个人和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

心剑师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血刀出现在此处,却不知道你口中的人是谁。”

“哼!”恢复镇定的沧龙冷笑一声离去了。

“嗜血者和血刀是我放置在此,但为什么会有四个孩子?他们与嗜血者又有怎样的联系。”心剑师暗自想着。其实他只是发现了嗜血者的存在,但嗜血者究竟是什么,心剑师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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