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曾经的杜良钰说这话,他恐怕要大笑三声。
他们这种在道上混的人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其中自然不乏有朝廷命官,官场小吏。更不要说如杜良钰这般只是认识几个字儿的白身。
可今天的杜良钰却不一样!
人还是那个人,可整个人的气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这变化,让他思索着对方成功的可能性。
“常言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罗叔,今日杜某来此,便是想和罗叔聊一聊杜某欠下的糊涂账。”
罗叔倏地眯起了眼。
谭乙丁等在楼下,被几个彪形大汉守着,几次三番想强闯都被对方挡了下来。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内心越发焦灼。正不顾阻拦硬着头皮往上冲时,杜良钰却在笑容满面的罗叔的陪同下,慢慢踱步下了楼。
“谭兄,是要去哪?”
“你、没事吧?”
谭乙丁冲到他面前,拉过他上下一阵打量,没有挨耳刮子,更没有被殴打的鞭痕,甚至衣衫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个鞋印都没有。
“你看我这样子能有什么事?”
杜良钰好笑的一摊手,回头冲罗叔一点头,“多谢罗叔仗义,良钰答应罗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等下次再见面时,必定会给罗叔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此甚好。”
罗叔明显很满意,客客气气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杜良钰微微一抱拳,才转身领着谭乙丁往外走。
原本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们对视片刻后,默默为二人让开了道路。
直到二人安然离开,谭乙丁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剑拔弩张的二人上了一趟楼再下来,居然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反手一把抓住杜良钰,恶狠狠将他抵在墙壁上,“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疼疼疼疼,放手。”
杜良钰假意喊疼,等对方一松开,立刻就跳离他好几步,“还能有啥事,不过就是他威胁了我几句,让我收手,我答应了他,他就顺便给了我一点小补偿。”
实际上,罗叔对他说的那一席话依然半信半疑,却很有魄力的免了他过去欠下的那笔赌债。不仅如此,还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作盘缠。不过他趁机提出了条件:若他侥幸榜上有名,也不用多,帮助他做一件事即可。
杜良钰却拒绝了他,“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赌债是怎么来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便如此,这笔钱我也该还,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不过,还请罗叔宽限些时日,杜某必定连本带利还上。至于这五十两,就算在我的账上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欠一文是欠,欠十两也是欠。反正原主也留给他一百多两银子的欠债,再多添个五十两欠债也不妨。
“就这样?”
谭乙丁明显不信。
“自然如此,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罗叔。”
他怎么可能回去问!
谭乙丁忘不了之前巴爷的那一席话。有人要对付杜兄,按道理来说,此事正好可作由头打击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