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艳姿容平庸,暗黄的皮肤粗糙且没有光泽,小眼睛,单眼皮,个子矮。
发丝属油性,双足易出汗,体型偏健壮,声音又粗哑。
性格暴躁易怒,行事莽撞冲动。
她习惯了被嫌弃。
甚至很少有跟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更何况,还是在完全密闭的空间……
在这种情状下,她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可以深切地感受女孩温暖的吐息,可以任由那淡雅的体香飘进鼻中。
“钟艳姐姐。”
情弦被撩拨到极致,在将要拉断的刹那,掌控者主动放手,任她狠狠跌落,留下最尖锐的音符。
“请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钟艳一怔,她似乎想要拒绝,但脑内各种杂乱的想法不断地汹涌澎湃,冲击得她本就不太完备的理智如出笼猛兽,嘶吼着冲出禁锢――
“呵,有什么不敢讲的?倒是你,到时候可别吓得哭出来哦?毕竟,我的故事,还是比较……”
“没关系,我不怕。”
鼓励的眼神,挑衅的口吻。
这是白厘先生亲自教授给她的,激怒对方的一百零一式之反差诱敌法。
此法经白厘先生亲身试验,借助神态与言语的巨大落差,对他人的伤害可以呈双倍叠加。
对付钟艳,正是最佳的方法。
果不其然,钟艳的脸色更差劲了,连带着接下来的叙述也变得像机关枪一般,中间不含任何停歇。
思考都顾及不上,才更具有无须质疑的真实性。
荣毓竖起耳朵聆听,不错过任何一点微小的细节。
“我是夜家的私生女,是的,就是与白氏齐名的那个夜家。”
荣毓垂眸,她确实知道白氏,神秘强大的隐世家族,承蒙圣宠荣光,世代守护着这片大陆。
她一直都渴望某天能有幸见上白芬元帅和乔皓将军一面。
可惜,注定要成为旧日妄想了。
“所以钟艳姐姐,你是……随了母姓?”
“对,他们觉得我不配,剥去我的存在,像撇掉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将我和母亲锁在一间小房子里。
母亲是被强迫的,包括我的出生,全都由不得她来做主。她恨夜家,恨夜廖……也就是播种下我这颗罪果的男人,连并将我一同厌弃。
她曾是徜徉于笼月大陆,美丽婉转的莺,而今却被重网所缚,只得发出嘶哑的悲鸣。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因为反抗不了其他人,就把所有怨气倾撒在我身上。
憎恶我与她相似的面容,成日给我灌输高脂肪食品,我的身材如她所愿的变肥了。
憎恶我与她相似的声音,长期给我服用破坏声带的慢性药,我的嗓音如她所愿的便哑了。
诸如此类的行为还有很多,她到底对我做过多少恶性改造,早已无法数清了。
也不会有人去管,无非是宠物间无意义的撕咬。而且每当顺利得手后,母亲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好,某方面也更加配合取悦夜廖……欸,你的耳尖怎么突然红起来了,又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了,难不成你还真听懂了?!”
荣毓支支吾吾地应付着,陷入了难得的窘状:
“没,没有,只是,这样待太久了,有点热。缓一缓就好了,你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