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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爷爷我呢，可以答应帮你实现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做小弟！”
“快刀屠龙”沉默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松口退让了一步道。
“我说过了，我对当街霸不感兴趣，你要是愿意让行自然最好，但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便凭借自己的本事硬闯出一条出路！”
赵隐左手紧紧握着那根“黄铁疙瘩”，冷静扫了眼风雪中的那道高大身影。
他其实也在赌，赌手中利器在手，那人现在还不敢真刀真枪地硬与自己对阵。
“那不然这样吧，你先说说你的要求，老子看看能不能答应，如果可以的话，也算是咱们结个交情，方便日后再合作？”
“快刀屠龙”也是有些顾忌地看了眼那孩童手上沾满腥红的奇怪兵器，自己皮糙肉厚的虽是不怕被扎上几刀，只不过他身后这些不甚“结实”的狗腿们，怕是就会立刻四肢不保了。
“你如果可以告诉我扬州城哪里有包吃包住一个月而且两人饭量餐食营养的地方，那我就可以答应你往事今账一笔勾销，只要你们不来主动招惹我，我也定不会与你们为难的。”
赵隐心道反正都是提要求，倒不如先将价码定得高一些些，若是那“快刀屠龙”果真能帮自己解决一个月的吃住问题，那他先前痛打自己与小不点儿的事情，在他赵隐心中，便算是从此一笔勾销了。
呵！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很会讨价还价啊。
而且心眼也似乎有一些些小呢。
任傲天扫了眼在墙根边上低头不说话的“二把手”，已是开始忧心起日后这位小弟与其手下狗腿们相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种无法容人的性子，而吃上大亏了。
——只不过老子却很喜欢！
“来方子小你过来！”
“快刀屠龙”在原地沉默站了片刻，然后才对着身后右旁近石墙方向的那人招了招手道：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自家老爹的长生库里需要招收一名伙计吗？你瞧着这小子怎么样？虽然饭量的确是大了一些，不过年轻人有干劲！不服输！够硬气！最重要的还是——”
任傲天说到这里却是微微顿了顿，张口重重咳嗽了一声掩饰住词穷尴尬，然后才又重新组织着言词夸赞那人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穷年幼好使唤嘛！不用给他工钱，完全给你家老子白干一个月活！怎么样？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少的要求，你去给自己老爹说说，没道理不收下的嘛！”
风雪渐紧，然而被召唤到任傲天跟前的方周子却依旧只是死死低着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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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子啊，你说说看，跟着大哥我做事已经有多长时间啦？”
“快刀屠龙”瞧着这诡异静默一幕，脸上的横肉不禁微微抖动，双手叉腰地看着自己身前的那名“二把手”，可却是用难得语重心长的口吻问起了话道。
“好叫大哥知道，小方子从十五岁起就跟着大哥在‘十三街’上拼刀见血，现在算来却已经是有整整十二年的时间了。”
满嘴胡渣的瘦小男子这个时候才终于开口应了“快刀屠龙”问话，语气恭敬，态度顺服，不过话中的内容却还是叫在不远处听着的赵隐生出了几分惊诧。
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才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单看那一脸胡渣的粗粝模样，自己本还以为就算没有临近不惑，可也总得超过三十五六了呢。
“那小方子我再问你呀，你说这十二年来，大哥我对你究竟是好还是坏啊？”
任傲天听到“二把手”的回话也是瞬间松了口气，暗道这方子小的心思有时候连他也摸不太透，所以这回问话的时候也是特地给圈了个框，不敢问自己待他“怎样”，以免到时说出个“一般般”的回答，叫自己在未来小弟面前下不了台。
“这十二年来，大哥您待我如至亲手足，同吃同住，共享富贵，小方子一直感念在心。”
——不错！看来这事情有搞头！
“快刀屠龙”的两只牛眼中立即闪过一道亮芒，心道果然是从小就跟着老子厮混的自己人，跟外头那些吃里扒外、有奶就是娘的家伙，可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去了。
“咱们兄弟几个谁跟谁啊，你心里头知道大哥的好就行了！”
任傲天心中得意，很是长脸地将大手一挥便豪迈道：
“那我这做大哥今天就与你直说好了！我知道你年纪虽小，但肚量却大，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你们两个把先前那什么地契啊通宝之类的事情，就全给忘了好了！”
“全都听大哥的。”
一旁恭敬站立的方周子依旧是一副低目垂眉的温顺模样，凌乱蓬发在微敛眼眸前投下一团阴影，沾着几片未及融化的晶莹白雪，但却是瞧不清楚那阴影遮掩眸里的具体颜色。
“还有那长生库招收伙计的事情，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如你回去以后与自家老子好好说说，能招来不要钱的免费劳力，想来你那老爹也一定会高兴死的！”
“死死死！你他娘的才老爹全家都去死呢！”
方周子终于忍不住地在心内狠狠爆了句粗口，心道你他娘的真以为这“徐记长生库”是我家开的啊？想安排人就安排人进去，你他娘的怕是连玉皇大帝都做不到吧？！
老子拼死拼活地给你做了十二年小弟，可待遇竟然却还比不上今天新瞧见的这小屁孩儿？
你他娘的算是哪门子的合格老大？
他方周子也就是平时喜欢吹嘘而已，说什么长生库里的东西全都是自家花重金购来的，不过正常人想也知道这都是用来撑场面的吹牛话语，也就只有自己身前的这头蠢猪，会傻傻地真相信了。
“既然是大哥您亲口吩咐，那我今日便先回长生库中询问家父了。”
方周子心道自己那老不死可是个遇神杀神的残暴脾气，这件事自己要是敢开口问起的话，那可就得马上做好去“中渎水”中与王八做朋友的准备了。
“那这件事情，就多拜托小方子你操心了。”
任傲天很是欣慰地拍了拍方周子肩头，不过似乎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有些强势，犹豫了半晌，才终于似下定了决心地忍痛说道：
“大哥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东街‘一条道’上的全部生意，大哥可就统统都交给你了！”
“快刀屠龙”不愧是“十三街”上的头号街霸，东街最繁华地段的生意，竟是果断地说放就放，当然至于最后交割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少分量流进方周子的衣兜里面，那可就得全看这位大爷当日的心情了。
“呸！我要信你才怪！”
方周子心道这“快刀屠龙”欠着自己的一箱子借条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呢，那“一条道”上的生意只怕是要等到这人棺材板烂了以后才会转交倒自己手里，就更别提如今还有一个铁定要继承这人家业的“小弟”了。
只不过虽然怒火都已经烧到了脖子根下，但方周子却依旧还是张口响亮地应了个“是”字，死死盯住脚尖位置仿佛恭顺低头一般回话道：
“长生库的事情，我今日还需要先回去告明家父安排，如果可以的话，便请小兄弟明日早食之后前往‘徐记长生库’中，正式上工。”
反正以自家老不死的火爆脾气，明日不将这莫名其妙上门讨工的小乞丐踹进“中渎水”中去喂王八，便已经算是小兔崽子的运气逆天了。
到时候若是缺了条胳膊少了根腿，那又跟他方周子有什么关系？
至于他答应去做的“劝说”？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十三街”上站稳了脚跟，可是不愿意再回到阴冷冷的长生库中见自家老爹，被逼去学做那劳什子的掌柜本事了。
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且就让这小兔崽子和那老秃子咬狗地咬一嘴毛去吧，像是这种垃圾一样的货色，可真没理由要叫他方周子平白弄脏了自己的一双手。
谁让这人不仅没眼力劲地帮胡家二傻子赢下了属于自己的地契通宝，现在更是毫无廉耻地抱上了“快刀屠龙”的大腿，以至叫他这个“十三街”上的二号街霸，在一众兄弟面前，眼见得便要地位不保了呢？
至于明日过后，这不识抬举的小子究竟能不能够活得下来？
呵！
那可就不是他方周子应该负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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