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过后,曹闲野恢复了体力于那少年再次相抗,但是对方却转身没有想要交战的意思,曹闲野厉声询问,那少年只是说曹闲野此战会丢掉性命,他只是来取胜的并非来杀人的。
虽是敌人但那少年胆识过人,英勇异常,几番对峙下来让曹闲野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然而正当他打算申请援军相助只是,谍子却带回来了那少年的死讯。
匈奴军中人头攒动,几方势力不相上下,那少年取了军功一路提拔,却被奸人妒忌,陷入险境丢了性命,那少年作战之时,天空总有一只苍鹰飞过,但那鹰身形单薄与这少年无异,根本无法作战,但是从那少年的死讯传来之后那苍鹰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陆堪歪头沉思,轻声问道:“敢问将军,这少年姓甚名谁?”
曹闲野却摇了摇头:“我与他交战多次,此人虽然年少但足智多谋身手了得的,但是直到他的死讯传来我也不知道他的性命,只知道他与匈奴首领长女定下了亲事,二人从小相伴感情甚好,而那个首领长女便是??”
“左贤王!”陆堪盯着地面,一旁的郁战却颇为吃惊,他不曾想那样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一般过往。
“所以,你赌对了,那只苍鹰就算是丢了性命戈天鸢也会带走,而她,不会放过你的!”曹闲野转头看着陆堪,他的目光像是刀锋一般锐利异常。
但眼前的少年的脸上并没有半分胆怯,相反他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
曹闲野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这并非坏事儿,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她的软肋,若是合理运用的话,并不失为一条妙计。”
“但这样难道不有些阴险么?”郁战看着陆堪,后者却摇了摇头:“交战所为的就是取胜,若是何事都讲求光明正大的话,那岂不是被人蒙在鼓里?”
陆堪的一席话让郁战无话可说,曹闲野也对这少年有了新的看法,或许这少年可能会成为扭转这盘棋局的重要一子。
“混蛋,给本王滚出去!”怒斥声从帐内传来,一位白发老翁跌跌撞撞的从帐内跑了出来,一只药箱直直的给扔了出来砸在了老者的脸上。
秃头将军赶忙上前将老翁扶起,确认了他没事之后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推开营帐走到了帐内,却发现戈天鸢正趴在塌上怀中紧紧的抱着苍宿。
她停机嗯了响动但是并没有转身而是大声怒斥道:“我不是让你滚出去了么,你又来做什么?”
“是属下。”秃头将军略施一礼,戈天鸢头也没回继续问道:“你来做什么?”
“回禀左贤王,今之战已经被呈报上去,您要??”
“他敢?”戈天鸢猛地坐起身来,秃头将军注意到她的脸上还有残存的泪痕,似乎刚刚哭过。
戈天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秃头将军:“你去将那家伙给我追回来,要是今日之事走漏了半点风声,你应该知道吧。”
秃头将军打了个寒噤,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戈天鸢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左贤王还有何事?”
戈天鸢缓慢的走到了秃头将军身旁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虽然哭过但是锐利的目光却没有被泪水削去半分。
“阿岚,你跟本王已经多久了。”
秃头将军楞了一下,他木讷的答道:“五年了。”
戈天鸢点了点头:“没错已经这么久了,你是呆在本王身边最久的,眼下你应该知道有些事儿本王不太方便去做对吧。”
秃头将军猛地点了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戈天鸢伸出手在他的秃头上摸了摸:“乖,去办吧。”
边塞的冬日清晨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寒冷,风也更紧几分,像是鞭子一般抽打在众将士的身上,似乎风中也夹杂了那些戍边将士的亡魂一般。
陆堪揉了一把被风吹疼的脸,顶着一大片雪花钻到了一处废弃的矮房内,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来趁热吃吧。”
赵灵韵跟石邑睁大了眼睛,他们接过陆堪手中的布袋,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石邑迫不及待的将布袋拆开发现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两只肥胖胖的烤红薯。
“你从哪里弄来的?”
“别说了,先吃吧。”陆堪将身上的雪拍打干净走到炉子边上烤了烤火,炽热的火焰让他的身体多少温暖了一些,看着那跃动的火舌,他不禁叹了口气。
因为曹将军的命令,陆堪需要回到朝中去查明那密卷的来由,加之要将石邑给送回去他便在两人情绪稳定后提出了执行这次任务。
曹闲野给他准备了丰富的盘缠跟马匹让他此行一切低调从简,速去速回。
原本陆堪想要自己跟石邑去一趟就匆忙回来,但是赵灵韵却说什么都要跟过去,而她那么一闹这事儿又恰好给郁战跟楚南寻知道了,他们不论如何也都要跟着一起去,没有办法陆堪只得与曹闲野商量此事,他本以为曹闲野不会同意,可他却思衬了半晌说也好,这样一来也能够保证石邑的安全,于是他们这五人就这么别扭的上路了。
可不成想他们刚走了一日,当日落脚的时候就恰巧遇到了一家黑点,他们的马匹跟行李就给偷了,好在几人及时发现才不不至于酿成大祸,但是眼下想要去朝中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马只剩下了两匹,盘缠除了几人贴身放着的也几乎所剩无几。
且他们几人的行动都是保密的,在旁人看来他们不过是陪同小姐一同游山玩水的侍者,那群人虽然只是盗走了他们的财物,不过不敢保证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为了保险起见陆堪还是让楚南寻先回去与曹闲野汇报此番情况。
郁战想要先去下个落脚点先探探情况,于是几人便一拍即合,留下了陆堪与二人在原地待命,但是不成想他们在这个破屋住了一宿第二日却被这漫天白雪给隔断了。
陆堪长叹了口气,他觉得此事可能是自己过于草率,但还不及他多想一股香气便飘到了他的鼻腔里,他转头看向身旁,石邑正拿着一只红薯朝他递了过来,陆堪赶忙拒绝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我们吃不完,我跟灵韵姐姐分一个就好了,这个给你吃。”石邑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将那只烤红薯朝着陆堪面前又递了递,陆堪伸出手轻轻推开那只红薯:“不了,你们吃吧,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要是再大了怕是这红薯都买不到了。”
石邑见他不要有些委屈的转头看了看赵灵韵,后者见状想要上前但石邑却直接将红薯塞到了陆堪的怀里。
滚烫的红薯碰在冰冷的手上疼痛让陆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他转头看着石邑刚想要开口却见对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陆堪,我命令你,你把这个红薯给吃掉,否则我就要老将军治你的罪。”
陆堪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石邑噘着嘴明显已经生气了,他要是在说些什么估计这个小丫头就要闹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那只烤地瓜给拿了起来,顾不得扒皮就要塞进嘴里去。
不想石邑却伸出了手按住了他的手臂:“等下,你还没用谢谢我呢!”
看着这个姑娘,陆堪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只得点了点头:“那多谢恩典。”
“嗯,知道就好,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毕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可要好好保护好我们两个。”
“是,属下知道了,还请您速速用膳,一会儿就冷了!”
“本宫知道了!”石邑端着架子大步流星的朝着赵灵韵走了过去,陆堪看着手里的烤红薯微微扬起了嘴角。
饥饿感并没有因为这一个烤红薯而减轻,不过身体却暖和了起来,陆堪靠在门口,他将门微微敞开,雪还在下,但是已经小了不少,不知这样的大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陆堪回头想要看看她们两个休息好了没有,虽说郁战还没有给他发来消息,但是这个情况继续呆在这个破屋里并不合适,若是一会儿雪下得更大了,他们只怕是会冻死在这个地方。
但是他刚回头却发现两人竟裹着条毯子睡着了,也难怪他们昨天几乎走了一夜,别说是她们两个小姑娘,陆堪都感觉有些疲乏,他看了看时辰,现在时间还早,让她们休息一下也好。
门外的风声更甚,雪花夹着风从门缝飘洒进来很快地面就湿了一片,陆堪将门关严,顶在了门口,门外的呼啸风声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过往。
陆堪从记事起就没有关于父母的印象,他一直跟村子里的那个老猎人相依为命,老猎人给他做弓箭教会了他打猎和射箭的本事,但是却很少回家。
陆堪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山间的那个小房子里靠在门口一等就是几天,冬天并不是一个好季节,但是也并不坏,会有很多的宝贝,每次老猎人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小东西给年幼的陆堪玩耍,可惜现在他??
想到这里陆堪不禁垂下了眼眸,这场残忍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国泰民安难道只能是梦了么?
陆堪下意识的攥紧了怀中的那副密卷,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责任,更是他在这场烽烟之战之中能做到的一件事儿。
陆堪正思衬着,突然门被谁给推开了,他赶忙起身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队人马,陆堪下意识的将手按在弓箭上,那推门人拔出刀就要朝着陆堪刺了过去,陆堪侧身一闪,转回身来已是箭在弦上。
“陆堪,别!”郁战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破风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站在陆堪面前那人瞪大了双眼,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好快的箭!”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队伍后传了过来,陆堪放下手中的弓箭看着来人,那人身材笔挺,浑身透着不凡之气。
“您是?”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陈志明,是这青山关的驻将,早就听闻玉门曹营之内有一神箭手,百发百中箭无虚发,今日一见不想竟是这般英雄少年,失敬。”
陆堪略施一礼正想着要如何应答,一旁熟睡的石邑与赵灵韵便给这阵仗惊醒了,她们看着门口的那群人不由得露出了惊惶之色。
陆堪转头赶忙解释:“他们说他们是前方的驻将,我?”
还不等陆堪说完,陈志明便一把推开了陆堪跪在了石邑面前:“末将来迟,还望公主赎罪。”
石邑盯着面前的陈志明一脸鄙夷的看着陆堪,她猛地起身走到了陆堪身边一把扯过他的衣袖:“你不是说是曹将军让你带我出来散散心的嘛,这是做什么,你说话啊,说话啊!”石邑抓着陆堪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她的脸上写满了委屈,看着这样的石邑,陆堪的心里竟然涌起了一抹愧疚,闷了半晌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石邑低着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这次出行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并没有想到陆堪竟然会骗她。
“我想回去,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她低着头看上去非常的委屈,一时之间陆堪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转过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脸茫然的赵灵韵,后者明白了陆堪的意思,边便收了毯子走到了石邑面前揽过她的肩膀。
陈志明起身走到了石邑面前:“末将为公主准备好了马车,但是有些破旧还请公主委屈一下。”
石邑闷声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异常低迷没有说话。
陈志明并没有为陆堪额外准备马匹,陆堪便于郁战搭乘一匹马走在马车附近。
这地方距离青山关不远,一行人很快便进了城,陈志明也早就准备好了饭食跟居所让他们好生休息。
面对一桌子珍馐石邑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她说了一句累了就退了下去,陈志明也被属下叫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内便只剩下了陆堪三人,他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郁战,我不是说这次?”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保密的,可是我也没有想到这青山关的驻将竟然??”郁战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会落得埋怨他也不会多此一举了。
“这驻将怎么了?”
郁战没有回答而是将腰间的一把短匕放在了桌上,这短匕是当时他们三人立功之时,曹天阙送与郁战的,郁战本不想带这多此一举的东西,但是考虑到此行还有两名女子便想着带着以防万一,等他们不在身边的时候还可以了留给她们二人防身所用。
可他在出去探查的时候因为陆堪在她们身边就忘了此事,谁想到他刚到此处便遇到了边关驻将陈志明亲察,而且他恰好认出了这把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