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董方凯见事也聊得差不多,拍拍手把注意力引得自己这边道:“各部门负责人把刚刚商议好的事写份报告交给我。好,散会”。
秦枫把文件夹一关。这会本来就没他什么事,纯属被董方凯“骗”来做“看客”的。那天董方凯打电话给他说“后天下午公司有个会,需要他到场”,他便早两日腾出今天一下午的时间跑来公司开会。但来这一下午,便真是干坐着光看了一下午。他是律师,看不懂商业里的运行规则。成本、价格还能听懂一点,战略布局和规划就只想睡觉了。
董方凯对秦枫说:“枫子,晚下有个酒会,陪我跑一趟?”。
秦枫把文件往公文包里放,直接拒绝:“不去”。
“你这人……”,董方凯继续劝道:“都是些商业圈的人物,你去了也可以扩展扩展人脉”。
“我混法律圈的,认识认全法律条文就行~”,秦枫起身,“你晚上少喝酒,毕竟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董方凯没好气的说:“我媳妇都没你这么念叨的……”
“那是因为嫂子脾气好”,秦枫招招手,“回见~”。
“家里”还有人等他吃饭呢,今天楚老师又学了道新菜,请他点评。
“哎~你……”,董方凯见秦枫远去,有些无奈。这家伙还真的是倔,混法律圈的怎么了?他们这些混商业圈里的有多少一开始就是学做生意出生的?
董方凯有自己的想法。这公司渐渐做大后,便感觉人手不足,能用和敢用的人没多少,转头四顾就好友秦枫。他打算慢慢的让秦枫进入这个圈子,然后开始让他接手一些公司事务,现在看来是任重而道远啊……
……
十一月七日,立冬,但气温几日前便降至15度左右。
楚语墨几个老师的办公室里门窗紧闭,深怕溜出一丝热气。
几个女老师闲着聊天
李老师叹了口气,“现在好男人难找啊……”。
楚语墨瞟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看自个闲书。
都是闲的……
“谁说不是呢?李姐~”,一旁的刘老师跟着叹了口气,她这几天被一个追求者扰得心里烦躁。
“有房、有车,有自己的公司,重点是每天按时上下班接你回家,羡慕啊,这种老公怎么就轮不到我呢?”,李老师一想到每天准点出现在校门口那辆宝马,以及从宝马车上下来那个女人就有些感慨。
楚语墨知道李老师羡慕的对象是谁,那人也是学校里的老师,教英语。她接触过一两次,不得不说那人气质、待人、说话皆是上层。
聊到这个,李老师问刘老师:“你呢?小刘,追你的那个如何了?”。
刘老师也是实诚,直接说:“别说他了,这几天被他烦都烦死。都给他说了‘对你没意思’,他呢还一天天来烦你,说什么‘我迟早感动你’”。
“哈哈哈~”,李老师调笑道:“得了吧小刘,他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心诚~”。
“要心诚有什么用?那太虚,我还是喜欢实际”
楚语墨听到这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刘老师和她是今年一同进入学校的,也是个新人。进来后又被分在同一个办公室,也算有缘。刚来的时候,两人关系还不错,对于陌生环境的她们来说,有太多相同点的她们抱团取暖也是应当,可接触了几天,楚语墨内心便开始有些抵触这个同事,所以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刘老师也不在意,一是楚语墨本就寡言少语,和人清冷;二是适应新环境一段时间后,她认识了新朋友。
李老师见楚语墨在一旁不说话,便要把她拉入圈子,也好见者有份,“楚老师?”
楚语墨愣了下,“啊?”。
“你呢?和秦律师如何了?”
“什么如何?”
“处男女朋友啊”
楚语墨无奈的笑着说,“我都说了我们是邻居,普通朋友”。
“哈哈哈~”,李老师笑道:“我还不懂你啊~”。
那天下午,眼尖的人都能闻到不对。
“李姐,那秦律师到底如何啊?”,刘老师那天下午因为家里有事没来,自然没见到。等回来了,才知道错过了场好戏。
“如何?这你得问问楚老师~”
刘老师看向楚语墨,“楚老师~”。
“还行”,这话自然是楚语墨拿来搪塞人的。一是性格上的低调,二是不想把自己的宝藏拿出来示人。
李老师可不服气了,“还行?楚老师还真的是敢说”,转头看向刘老师,“楚老师怕说实话咱们跟她抢呢~”。
楚语墨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道:“什么呢?!秦律师就是‘还行’啊”。
“呵~”,李老师继续对刘老师说:“我给你说啊小刘,这秦律师长得那可是一表人才,而且那天在主席台上的表现你是没见到,那叫一个厉害。我可是专门了解过的,人秦律师可是宁城律师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多商业人士的座上客。你想想,这不说家财万贯,却也是有钱人家吧”。
刘老师看向楚语墨,羡慕的问:“这么好?”。
“不然楚老师藏着掖着干嘛?”,李老师也有点理解楚语墨,“换我我也‘藏’得好好的”。
“不是”,楚语墨听此更加皱眉,“秦律师不是你们说的……”。
李老师继续调笑,“行行行,不是就不是~”,心里想,“这楚老师还是藏得深,不像这小刘藏不住事。果然这闷声才能发大财啊~”。
刘老师秒懂李老师的意思,跟上李老师的步伐,“对对对,不是、不是”。
“我……”,楚语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看向自己的书,心里有些堵。
……
第二日
晨跑
秦枫感觉今天楚语墨有点奇怪,没有往常那般“活泼”,自己问的问题都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楚老师?”
“啊?”
秦枫把语气放慢,温柔的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语墨正想着昨天那事,也不说的摇头,“没有”。
难道让她说被人误解了?还是说学校里传播者我们的八卦?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秦枫还是看得出来的。
“楚老师……”,秦枫苦笑道:“楚老师没把我秦枫当朋友啊……”。
“啊?”,楚语墨愣了下,急忙解释道:“没有,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可能是今天状态不好……你不要多想”。
“……好”,秦枫点头,他心里也有点堵。
气氛变得压抑。
楚语墨感觉到份压抑,颇有些后悔。
跑了会,秦枫开口道:“以前我朋友遇到事的时候呢,我就劝他,并把我看的、学的好词好句都给他用上,但是说得多了他便开始烦倦,骂我说‘端着你那些鸡汤滚远点!’;后来我发现在自己烦躁的时候,也不怎么喜欢别人在我耳边嗡嗡的乱叫。慢慢的我才知道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这时候的我们不需要‘大道理’,我们这时候真正需要的反而是释放这些负面情绪,是‘出’而不是‘进’。所以,楚老师……”,秦枫转头看向楚语墨,“你要么找个无人的地方,把不爽快的和憋着的话说出来,要么找个真正的聆听者及保密者,比如你的爸、妈,把你的委屈和不满说给他们听。这样你会好受很多,又或者做些比如快跑这些剧烈运动,短时间的丢掉大脑,丢掉这些烦恼”。
楚语墨愣住,看着秦枫,心里一悸。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以前她遇到烦心事并述说给朋友听时,朋友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过来人样给她当人生导师。可她难道不懂这些吗?她难道不懂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些道理吗?
大道理谁都懂,而且谁都会说个头头是道,可当自己真正遇到时,还是总会陷进负面情绪中去。无他,我们是有情感表诉的人,而不是一堆按既定程序运行的机器。我们都是“人”,便都渴望认可,害怕孤独。
原本就有人就不懂你,现在再来一个装作懂你的人,问也不问的直接给你阐述世界如何,那只会让人更孤独……
秦枫的话让她心里一软,沉默了会问道:“秦律师,你想听吗?”
秦枫听到这心里一喜,她有想表诉的想法就是很好的开始。一是她选择释放了这些不好的负面因子;二是,她把内心那些烦恼剖给自己看……我不怕你的带刺,就怕你对我的防备,那会让我为之心伤,一为对自己帮不了你的无能之感;二为看你苦苦挣扎之痛。
“如果你想对我说的话”,秦枫点头,“我想知道”。
楚语墨转回头看向前方,组织了下语言,“学校里的同事误会我,认为我不爱说话心机重、城府深”。
至于为什么而误会,她不想说,难道让她直接给秦枫讲“她们说我把你藏藏掖掖的是因为怕你被抢走”?
她也承认,虽然内心中是有那么点不想被人过多了解自己“宝藏”的想法,但更多的还是性格上的不喜张扬所致。
听此,秦枫一笑,原来是这事。
“她们是这样认为的?!”
“嗯……”
“你没去反驳?!”
“……没有”
秦枫脸色一整,“骂”道:“跟你聊天的这几个人懂个屁!还真是浅显愚昧!你笑他们没有?!”
“什么?”,楚语墨有点愣,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笑他们被自我的狭隘、肤浅所迷!一帮人看着自己内心里的世故便认为世界也是该世故!看着自己的斤斤算计便认为他人也是如此!他们的‘认为’,除了只能告诉世人自己的世界观和在这个世界观下运行的自己而别无其他价值!……”
“秦律师……”,楚语墨有些汗颜,虽然听秦枫骂着内心有那么点舒爽,可秦律师这样说却有些丢份。还好这是凌晨,又是冬季,不然秦枫这样会沦为其他晨间活动的人的笑柄。
“可笑、愚蠢!你是什么人,他们真正了解吗?!你走过的路、你经历过的事、你看过的书、你遇见的人、你的思考、你的喜好、你的一切的一切,他们懂吗?!不懂装懂,便是自大,更是狂妄!我要是在现场,一定笑他们!笑他们的无知而无畏!笑他们的浅显而观天!……”
听到这话,尤其是“你的一切的一切,他们懂吗?!”,楚语墨眼睛闪动,心里一片柔软。见秦枫还继续在继续“骂”,她不忍的拉了拉他,“秦律师、秦律师,停一下……”
秦枫正在兴头上呢,被楚语墨打断,停了骂人的嘴,不解的看着她。
楚语墨没好气的说:“我这当事人都没怎么动气呢,你这局外人倒是骂得惊天动地了~”
“额……”,秦枫揉了揉下巴,他这样不停嘴也很累,“怎么样?心里是不是舒服了一点?”
楚语墨白了他一眼,然后点头说:“……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们了……”。为他们被秦枫所骂,又为秦枫所说的浅显。这么一想,便觉得在精神境界上低一点的他们,不值得让自己所累。
“哈哈哈~”,秦枫大笑。骂人不是目的,重点还是把负面情绪排出去,虽然这种方法有些下乘和难上台面,但却是最快最有用的。
“你还笑~”,楚语墨有些叹为观止,“我今天才真正领会到秦律师这张嘴的厉害”。
秦枫又厚着脸皮的问:“比之张仪如何?”
楚语墨点头笑道:“还行~”
…
又路过那家包子铺
“楚老师”,秦枫指着那家店,“请你吃包子如何?”
“……行”,楚语墨也不拒绝,“我发现你很爱这家的包子”。
“人都是追求美的”
“我知道!”,楚语墨立马接过说:“只是对于美的理解不同。”
“呵~”,秦枫会心一笑,“《社会契约论》楚老师也看过?”
楚语墨点头笑道:“粗略的翻看过,也就记得这几句话”。
“看吧,连我这个和你相处时间比你那些同事长的人都不知道楚老师看过这本书”,秦枫笑了笑,看着她,温柔的说:“还是那句话,真正懂你的人呢还是你自己”。
“噗嗤~”,楚语墨想到刚刚秦枫说的那个故事,便现学现卖,“秦老师……”
“嗯?”
“端着你的鸡汤……嗯……走!”,她说不出“滚远点”,便拿个词替换掉。
秦枫耸耸肩。
进了店铺,这个时间点来吃饭人少,主要还是宁城第四中学的学生在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
给包子铺的老板要了两屉小笼包,又拿过两个小碟。
回到楚语墨坐的那张桌子。
楚语墨伸手接过小笼包放在桌上。
秦枫便坐在她对面,先给她用碟倒上醋,端放在她面前,“尝尝~”。
“谢了”,楚语墨也不客气,先把筷子递给秦枫,便夹了个包子蘸了点醋,然后放入嘴中。
秦枫接过筷子也不吃,就等着楚语墨的评价呢,“怎么样?”
“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拿”
“够了、够了”,楚语墨说,“早餐不易过多,不然工作的时候想睡觉”。
旁边
一个男同学问坐对面的男同学,“今天早上要语文老师抽背,你会背了吗?”
被问的男同学有点懵,“背什么?!”
提问的男同学不可置信的问:“背诗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师有说过?要背什么?”,男同学问坐自己侧边的另一个男同学,他有些不信。
坐他侧边的同学理所当然的说:“有啊,老师前天不是说今天抽背周邦彦的《爱莲说》吗?”
“我靠!你们居然不告诉我!”,赶快翻找出书,打开那篇文章开始背着。
对于他的甩锅行为,那两位不爽的说:“谁让你上课不好好听的!而且你又没问!现在还来怪我们!”
“别吵!”
…
楚语墨和秦枫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楚语墨直摇头,“现在的学生啊……”
秦枫耸耸肩不评论,带笑看着楚语墨,心想“楚老师,给你背首诗: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
入夜
秦枫想着白天的事,觉得自己有必要写点东西。
找出信签纸,提笔写道:
“楚老师,今早已知你心忧。被他人误会,总是让人烦躁。但请你理解这是世界的常态,‘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世界、对他人亦如此。每个人总是带着他特有的偏见,傲慢的去表诉世界,自然也包括我。我学法律出生,从事法律行业多年,整天接触法律条文,脑海里装着条条框框。遇见一件事,总是在想‘合理合法’吗?里面涉及了什么法律条文?该遵守什么规则,又可以利用什么规则?如何评价这件事公平与否,又该如何保证公平……看吧,这便是我的偏见。每个人看一件事时,眼前总是戴着一个‘眼镜’,这‘眼镜’或许是他此刻正担心的事、或许是他行走世界的法则、或许是他的内心。
给你说一件事:在大学时,我学习成绩不错,排名多次靠前,按规则可以申请奖学金。但那时候在我们学校拿奖学金可不仅仅单纯看你的成绩排名,还包括你参加的社团、在班里或学校组织里担任的职务、参与的志愿者活动、好人好事……所有这些分数项加起来排个名次,然后决定谁来拿这次的奖学金。我平时不喜交际,又不爱到处跑动,故而只有学业成绩,所以错过几次。有个朋友给我支招道:‘你想想办法,要主动去参与,多参加社团、多进行志愿服务,假装一下不就得了?’,我对他说:‘我不会因为这些钱就去参与这些事’,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多看书、多学习、多思考,我只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我认为有意义的事上,而且…也是因为有点精神洁癖,为了钱去虚伪的做这些事,让我不喜。于我来说,做一件事要源于内心的喜欢,这样才无愧于心。我朋友于是骂我‘假清高,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欢钱’,那时候我只道他不懂,并酸气的孤芳自赏,内心骂他‘俗气!’。
过后几年我再看他并思考,才发现问题所在,他家里贫困,自然把这事看得重要,站在他的角度,我便是‘清高’和‘虚假’。我有我爸妈每个月给我的充裕生活费养着,可以不担心基本生活的大谈‘喜好’,可这份‘清高’于他便是饿肚子…楚老师,原谅这世界各人的偏见吧,他们看我,便如我看他们,都是一样的。生活的问题每天接踵而至,每一秒都不容犹豫的让我们做出选择,所以很多人带着熟悉的那一套思维去解答,不是因为“正确与否”,而是让自己不至于陷入茫然无措、无处下手,‘熟悉’所以安全。
另一方面,首先早上‘骂人’之事,这不是我本性,这个行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对于人之定义,西方认为生物学上的‘人种’便是‘人’,一来到世间便是‘人’;而儒家圣人孔子则认为,通过学习礼仪、道理并掌握运用之,‘人种’才能成‘人’,故有‘做人’、‘当人’一说。我个人赞同第二种观点。人类骨子里的兽性是自然属性,为第一性;文明性是社会属性,是为第二性;为何要学习道理礼仪?便是压制人之兽性,在社会规则下和谐共处,包容与共,而不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谈回我们的话题,当你受到猜忌、受到冒犯、受到伤害时,若这些‘道理’和‘礼节’能帮你抵挡住,那便无碍。可当这些道理无用时…楚老师是知礼懂理之人,难道不懂什么‘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内心强大无惧其他’这些道理吗?答案自是懂的,可楚老师懂得却还是受到了伤害。第二性教给你的防护措施没有用时,那便学学第一性如何回应冒犯吧!我佩服楚老师当时的不说话,选择对抗冒犯本就是你的权力,谁都不可剥夺。很多人在那一刻会暗讽‘你很懂我喽?’,更甚者会失礼的大吼‘你懂什么?!’,可楚老师什么都没说,这便是一种善意。
但佩服归佩服,负面情绪释放不出去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解决问题。故此,我才失礼的‘吼叫’,请理解我的这份‘兽性’。很多时候,这社会教会了我们很多解决问题的大道理,可却没告诉我们,当大道理也失效的时候我们又该如何…
我的建议:
楚老师往后在面对别人的误解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应和他、顺着他,一句‘你知道就好’、‘你懂就好’。以前看过一个笑话:一个被误会精神失常的正常人如何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一是反抗,不断的控诉,‘我要出去!我很正常!你们不应该关我’;二便是配合医务人员的工作,顺从他们的治疗,平平静静、自自然然。楚老师认为哪种方法好?他人迷惑便迷惑吧,让他‘清醒’本就困难,何不省点力气?换句话说,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惩戒,因为你把这副眼镜继续加深了度数,让他按自己的偏见继续活下去。当然,还有一种方法,便是可以在心里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芳自赏的心理藐视别人的看法和观点,虽然这种心态也是种偏见。
平衡心境的方法还是早上说的那些,这时候,需要的是‘出’,而不是‘进’,更不是憋着。(在此,也建议楚老师在烦躁时找个无人的地方或者聆听者倾诉,但千万不要选择学我的‘破口大骂’,把一个温和知礼的姑娘教坏,是最大的罪过)”。
秦枫停笔,仔细的默读一遍纸上的内容,斟酌了一下,删去了“楚老师往后在面对…虽然这也是种偏见。”这段话。
心里想“对不起楚老师,原谅我的‘保留’。你本心善,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你变得眼界狭隘,那便是我的罪过。我宁愿你被误解时只感委屈无助而不说话,也不让你变成一个带着伪善面具应和对方、陪着对方笑,而心里却喊着‘让这家伙一直如此狂妄无知吧!’的人……这是我的私心,原谅我本应教你这更好的防御手段……”
重新用纸誊抄一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用笔在末尾添上,“秦枫——11月8日21:45笔”。
秦枫想找一个信封,但没找到,现在下楼去买也来不及。
思索了会,抽出两张纸加双面胶动手自制个简易信封。
一边把信装进去,一边念叨,“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自然是好猫~”
在信封上写了句“楚老师亲启”后,便出门来到楚语墨门外。
敲门,“咚~咚~”。
楚语墨刚洗完澡,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一听敲门声,一边走向大门一边心想,“这么晚,不会是秦律师吧……”
通过门口的猫眼,见秦枫含笑站在门口。
开门,“秦律师,有事吗?”
“晚上好,楚老师”,秦枫笑着把信递上,“你的信~”
“啊?”,楚语墨接过这封秦枫所说的“信”,好奇的问:“什么信?”
“我也不知道~”,秦枫耸耸肩。
“神神秘秘的…”,说着,楚语墨便要打开。
秦枫见此绷不住了,“别…”,哭笑不得的说:“你进去再打开,自己一个人慢慢看”。
“嗯?”,楚语墨看了下秦枫,“好吧”。心想,秦律师这样子,“不会是情书吧?难道他要表白了…”。想到这,她内心有些小激动。
“行,不打扰你休息~”,秦枫见东西送到,看了下腕表,指了指楚语墨身上的睡衣,“这晚上气温低,你出来多加件衣服”。
“嗯嗯”,楚语墨点头,“我知道。那我先回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看信。
“去吧~”,秦枫笑着招手,“晚安~”
末了,又加了句,“晚上关好门窗,注意保暖”。
“知道了~”,楚语墨一手提着门框,一边招手,“晚安~”
“啪~”
秦枫转身回屋,关门。
…
楚语墨一边打开信封,一边向屋里走。入眼便是一大长串。她坐在沙发上,默默的读完这封信…
看了看这个“信封”,又看着信里的文字。内心柔软,嫣然一笑,“秦律师还真的是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