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酚,快给她松绑,你们这群奴才。”责打的宦令都行刑了以后便走出了正殿,郑贵妃跑过去扶住珣酚,用手绢给她擦拭嘴角的血。
“娘娘,太后不是一直都颇为照拂您吗?为何还会这样。”珣酚坐着哭诉道。
“都怪这个褚云卿,自从她到长乐宫去侍奉太后,太后便不怎么搭理本宫了。”郑贵妃把身上的刺绣裙摆攥得死死的,仿佛下一秒便要撕碎这些布料。
“没想到做了贵妃,还要受这样的耻辱。”她眼里含泪,目光凛冽阴鸷地可怕。
“本宫原本想着,要是这褚氏在长乐宫老老实实,便给她一条活路,没想到她在长乐宫也能让本宫不痛快,既然如此,我就送她下黄泉!”郑贵妃出身西南郑氏,即便是庶出的小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当庭教育的耻辱,她不能把太后怎么样,便把被羞辱的气愤都算到褚云卿身上。
后宫里从来没有隔夜的秘密,郑贵妇当庭被训斥,秦嬷嬷把动静搞得那么大,就是为了让合宫的妃嫔都议论她。没有过半个月,便在后宫传开了消息。
“娘娘,郑贵妃被奉旨申斥,也算是丢大面子,听闻她的侍女珣酚到现在还没有好全。”洗梧幸灾乐祸道
“郑贵妃这个人,斗得太光明磊落了,爱憎分明,让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喜恶,所以常常被别人使唤。如若不是有珣酚在,她连卫贵嫔都斗不过。”陆暮祯话间翻了白眼,十分不屑地评价着她。
“只是奴婢不知道,既然太后一早就让您去看看,您为何到了晚上才让她们起来。”洗梧不理解陆暮祯想的是什么。
“跪的太轻,魏太后不心疼,那么她便不会申斥郑贵妃。郑氏便也不会恼羞成怒,本宫还怎么从中渔利。”陆暮祯在铜镜前抚摸自己的脸颊,手指如青葱似的漂亮,这样美的容貌却有这么恶毒的心肠。
她早在中午便得到太后的话口,但是却直到太阳落山时候她才自己去看看,要的就是事情严重化,甚至是惊动皇上,这样便不再是争风吃醋,而是郑贵妃滥用私刑,这私刑的处罚对象还是元煜最爱的元妃,一并发做了更好……
“二殿下,长生殿里的元妃娘娘身边的云婵姑娘求见!”一个宦令到萧琛的住处通报道。
“快快,快请进来。”萧琛正想着这个女孩,她自己找来了。
“奴给北燕二皇子殿下见礼。”云婵行了大礼。
“不必多礼,云婵姑娘找孤有何事情!”萧琛看到云婵便高兴,漆黑明亮的眼眸里都是欢喜。
“我家娘娘让奴前来感谢二皇子殿下仗义相助,所以让奴带来这些宫里没有的特色点心,都是我们亲自做的,也是一点心意。”云婵说着打开秋香色团纹锦盒,里面是各色的鲜花饼与糕点,还没凑近就是一股芳香。
“那谢谢你们了,孤也尝尝。”萧琛拿出一块粉色的糕点,上面有各色的干果,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嗯……哼…….咳”萧琛入口的那一刻便觉得这糕点味道不对,仿佛是咸的,但是这是她们的一番心意,反而不好意思说这个事情,只好忍着齁死人的鲜味咽下。
“怎么了,是不可口吗!”云婵拿着一块相同的糕点咬了一小口,没想到入口齁咸,当即便吐了出来。
“哎呀对不住,奴搞错了,这些糕点就别要了。等奴下次再来给殿下带。”云婵羞愧得耳朵都红了,没想到第一次做糕点便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哎!你的出宫令。”萧琛无可奈何得笑着,觉得脸红心跳的云婵分外可爱,连出宫令都被她丢下了。
褚云卿自己腿部还在养伤,不方便做糕点,云婵才自请给萧琛做糕点,没想到把糖与盐搞混了,自己心急送来,连品尝都没有,她走在长街里暗自懊恼,不防备自己撞到了人。
“站住,冲撞了齐昭仪就想走,你是哪个娘娘宫里的。”齐昭仪带着侍女连溪走在御道里,云婵与齐昭仪撞到一起,糕点洒了一裙子
“奴给娘娘见礼,请娘娘宽宏大量。”云婵给齐昭仪收拾了裙子上的破碎糕点,连忙蹲下把剩余的糕点收拾一下没想到被齐昭仪踩到手背上,狠狠用力碾压。
“本宫当时谁呢?原来是哪个贱人的侍女。这褚氏没想到在长乐宫里,也能让她父亲夺了我兄长的官位,可恨。”齐昭仪一直都对褚云卿很厌恶,也正是因为褚云卿的父亲到了兵部主政以后,革除了兵部的一些陈规陋习,还简单梳理了兵部的章程与财款勘合章程,让兵部某些人没有办法再通过兵马粮草的采购来获取利益。
这里面就有齐昭仪的哥哥齐赫,这个齐赫本来最有希望当兵部执府,没想到被褚云卿的父亲截胡,心里很是不爽。他背地里跟褚云卿的父亲作对,被皇上知道了以后三天两头就会被斥责一回。
齐昭仪对褚云卿就更加的愤恨,可是褚云卿身在长乐宫,她没办法下手,也就暂且按压着不动。如今褚云卿的侍女找上来,她自然要先出口气再说。
“嗯……娘娘,求你饶了奴吧,奴不是有意的,娘娘恕罪。”云婵的手背被踩着,淤红一片。齐昭仪始终不愿意放手,嘴里还说着难听的话,路过的侍女也指指点点看笑话。这御道里面的情景被赶来送出宫令的萧琛在暗处看着。
他十分心疼云婵,想过去制止齐昭仪的行为,可是他是一个外男,平时只有节庆典礼才被允许进入內宫。如今不年不节的,反而没有理由进到后宫。只能在后宫与前朝交接的御道门内站着,不肯离去。
“皇上驾到,闲人回避。”
齐昭仪听到这个话,屈膝跪在地上行礼。云婵回头看着萧琛向他使眼色,便知道是萧琛在帮她,拿着捡好的糕点就跑了。齐昭仪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想发怒可是早就不见云婵的影子。
“这个贱婢,真够狡猾的,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褚氏。”齐昭仪拍了拍裙边的灰土,继续让连溪扶着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