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娘,端淑能得皇叔成全,全仰赖您,淑儿在这里谢过了。”端淑帝姬说着便行了一礼。
“端淑帝姬,今日是你与北燕大皇子订婚宴会,怎么还拜上了呢!”褚云卿笑着扶起来元淑。
端淑帝姬与北燕皇子订婚是喜事,又涉及两国邦交,便多了一层政治意义,所以太礼官和宗礼官决定在宣礼殿为元淑与萧绰举行订婚宴会,以显示盛朝对此次和亲的重视。元淑在自己的俶淑台任由嬷嬷们装扮,心里五味杂陈,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
“我知道你再担心什么,你是担心未来的婆婆温皇后不喜欢你对吧?”褚云卿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元淑失去了父母,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内心总有一块地方无法愈合,她总是显得有些胆怯。
“你煜皇叔已经答应借兵给温皇后,你要清楚,等你跟萧绰回去以后,马上就会被赐封东宫,那么你就是太子妃了,将来更是北燕国的皇后。若你一直因为婆母的喜好而患得患失,那便太小家子气了。”褚云卿拉着她的手坐在长椅上。
“你与萧绰还没有回去,你怎么就知道温皇后不喜欢你,淑儿你那么温顺柔和,知书达理,这样的大家闺秀温皇后怎么会不喜欢呢!再说了,即便她不喜欢你怕什么,只要有盛朝在的一日,那么我与你煜皇叔就会给你撑腰。你有母国的眷顾,不需要这么担忧。”她这样安慰道。
“多谢元娘娘的好意,淑儿明白。”经过劝解,她脸上方才见了喜色。
“走吧,宣礼殿大殿下正等着你呢。”褚云卿拉住她的手,走出俶淑台。
宣礼殿诸位勋贵臣妇见到端淑帝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祝贺,她被一句又一句的祝语弄得很不好意思,萧绰也察觉出她的窘迫,连忙上前搀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自己的膳案边。
“北燕国的大皇子与我端淑帝姬真是伉俪情深,一会都不能离开啊。”一个宗室命妇看着这对人,觉得十分的高兴。
“是啊,是啊,也是上天垂怜,给了端淑帝姬那么好的姻缘,真是郎才女貌啊。”一群贵妇在膳案间说说笑笑道。
“诸位宗室,爱卿,朕刚得到北燕国发来的国书,北燕皇帝已经敕封大皇子萧绰为东宫太子,敕封我朝端淑帝姬为东宫太子妃,待两位回到北燕便举行大婚加冕典礼。”元煜的话让萧绰心中惊讶,因为他以为至少是自己回去才会册封东宫,没想到会提前了。
“大哥恭喜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萧琛在侧席把身子探过来祝贺他。
“只是不知道为何父皇那么快就立孤为东宫,难道是內宫有变!”他嘴里嘀咕。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父皇不想再操劳国事了,所以就立你为东宫。”萧琛调侃道。
“陛下,若北燕大皇子已经正位东宫,那便不能再按照目前的郡王礼节招待,北燕东宫相当于一国殿下,应以一幅亲王礼代之,且须设置驻跸行宫。”太礼官听到萧绰继位东宫的消息,脑袋转的飞快
“一切你们太礼寺斟酌着做就是了,按照惯例即可。另外,端淑帝姬与北燕太子既然订婚了,淑公主便不太合还住在长乐宫,按照我盛朝的惯例,订婚后的公主需要赐给一座帝姬府,那朕便把皇城西坊的一座帝姬府赐给淑公主,为了避免北燕太子探望公主两地奔波,把他的驻跸行宫与帝姬府修到一起。”元煜想着自己的侄女不能受委屈,这样安排。
“端淑谢陛下盛情。”元淑身为废帝公主,自己的皇叔却那么为她想,从心里感激他。
“陛下,端淑帝姬的母亲悯思贞烈郑皇后便是我的嫡长姐,且端淑帝姬又是废帝与先皇后的嫡女,论辈分臣妾算是公主的庶姨母。臣妾知道公主今日订婚,便不请自来为公主添上些嫁妆。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嫌弃才好。”郑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身后还跟着三十个宦令。
他们分成两人一排站立着,手里都托着深木盘,在场的人都知道西南郑家虽然是臣子,但到底是雄踞一方的家族,财力与物力不是一般的官族士族可以匹敌。这些托盘里面的物件无一不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技巧新鲜者有之,精雕细琢者有之,华贵无比者有之各种各样的物件,不管是他们见过还是没见过,看品相那都是极好的。
一时间宴席间的勋贵宗室议论纷纷,碍于皇帝的情面也不好大声喧哗。
“那淑儿这里就先谢过姨母了。”端淑帝姬也不知道郑贵妃为何要送自己那么名贵的物件,自从皇祖母告诉她郑氏善妒以后,她便不经常见这位蘅娘娘了。这时候郑贵妃又是送珍玩,又是送宝物,她反倒不知道这位蘅娘娘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贵妃是来道喜的,那便一同饮宴吧。”元煜示意宦令再加一幅膳案。
“谢陛下的好意,只是臣妾近日脾胃虚弱,御医告诫臣妾饮食需得清淡些,臣妾就不叨扰各位了。”郑贵妃说着便退出了殿内,留下议论纷纷的各人。
萧绰看着这个郑贵妃就知道不是来贺喜的,她一口一个先皇后,再有就是废帝,每一句都揭人伤疤,言外之意就是要提醒,端淑帝姬父母的那些事情。端淑本来就因为父母的身份有些敏感,这下子更显得踹踹不安。
萧绰察觉到这个未婚妻子的异样,在膳案下握住她的手,想给元淑一些安慰鼓励。
“娘娘,您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端淑帝姬又不曾得罪过你,您又何必为了郑家得罪她。”珣酚在一旁说道。
“这哪里是本宫可要决定的,本宫无论多么位高权重,都是皇上看在郑家面子上,若郑家对本宫不支持了,那本宫很快就会败落。郑家这样做,就是想让端淑帝姬想起来,她自己身上也流着郑家人的血。”郑贵妃原本不想做这么得罪人的事情,可是自己不做那自己在盛都的母亲与弟弟都不好过,她又能如何。即便是引起让皇上不快,也要硬着头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