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几日都是宿在和妃宫里,这个和妃是个什么来头!”郑贵妃从冰鉴里拿起一个荔枝剥开,也不吃拿在手里晃来晃去。
“奴去替娘娘送赏赐的时候跟和妃拿过照面儿,看着倒是和睦恭谨,倒不像个妖媚祸主的,不知为何皇上总是会留宿在她那儿。”珣酚不解,有点担心郑贵妃娘娘的恩宠。
“皇上也是个男人,习惯了刁蛮妩媚的妃嫔,也许是想换一换胃口吧,毕竟这和妃性子柔顺平和,给她一杯茶,她能坐那一天不起来。总比姜氏强,皇上一过去便闹腾个没完,不是唱曲儿就是跳舞,也没见皇上多待见她!”郑氏想,像和妃这样柔顺平和的女子受宠也好,至少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不过奴婢可是听说这和妃与长乐宫褚氏走得很近,听说她还为褚氏和临安帝姬画了一幅版画呢。”珣酚把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这个善妒的郑贵妃。
“她爱画便让她画吧,人家好歹大老远从母国过来,难道我们俩画一幅画都不准吗!”
“可是娘娘,您就不担心褚氏和她联合起来对付您?”珣酚还是觉得这褚氏与和妃不简单。
“三个月前陆氏不是到长乐宫去试探过一次吗,既然褚氏不想出来,那便正好,省得我对付她。”郑蘅扯了下衣服,往身上又裹紧了一些。
“你们怎么伺候的,赶紧把窗户掩住,如今都已经快要入冬了,窗户还敢开那么大。”珣酚朝着窗户边的侍女教训几句。
“如今本宫倒不常听见冯昭仪的消息了?”
“这冯氏小产以后便一直将养着身体,这几个月皇上倒是去过几次,只是她小产一直没有好,也不能侍寝,皇上便每次都是坐坐便走了,全是可怜她小产。”
“冯氏这胎可是掉得奇怪,后宫里这些妃子出招都没掉,反倒是贤贵妃出手保护之后就意外滑胎,到底是奇怪。”郑氏想着自己虽然也出过手,但是绝没有得逞,便产生了一丝好奇。
“娘娘想,以贤贵妃的手段,别的妃嫔再想陷害她,也得打量自己道行过够不够。那么这胎只有两个人能打得下来,一是贤贵妃,二便是冯氏自己。”
“奴婢私下找李御医问过话,冯氏这一胎是极其稳固的,除非是打胎药,要不然不会摔一跤就小产。所以,奴斗胆猜测,这胎是冯氏自己打下的。”
“她是不是傻啊,要是她生下了这皇子,凭借着皇长子之母的身份,位列四妃也不是不可的。”郑氏觉得奇怪,还有女子会杀自己腹中的孩子。
“皇长子之母是尊贵,可是却轮不到她来做,单看是谁那么在乎她这肚子,便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贤贵妃要杀母夺子?”
“娘娘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这贤贵妃的意图吗?”珣酚双眉紧蹙,趴到郑贵妃耳边一顿嘀咕。
“怪不得她连进去叙话的卫贵嫔都要细细查问,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郑贵妃一下子就想通了。
“明日去献跸宫议事的时候,本宫可要好好安慰安慰冯氏了。”
说起献跸宫,郑氏便很气愤。原本她的昭鸾宫才是妃嫔请安议事的地方,没想到如今被贤贵妃越里过去,而且贤贵妃最善于收买人心,作秀演戏,时常约妃嫔们赏个花,听个戏,内廷司有了新鲜时兴的衣服料子,也是各宫都送一些,居然让后宫的好几个妃嫔都觉得她是无心获宠,对她很是恭敬。如今后宫虽然有两位贵妃,她这个郑贵妃可是一点也比不上贤贵妃,连议事也要跟其他的妃嫔一样去献跸宫,甚是憋屈。
“嫔妾们给贤贵妃姐姐,郑贵妃娘娘见礼。”七八个穿的华贵飘逸的妃嫔齐齐跪下给陆氏与郑氏行礼。
“各位妹妹快请起,大家同为姐妹,何须这样。”贤贵妃只觉得这样像极了皇后的气派,也十分高兴。
“冯妹妹,你这小产才刚刚好转,本可以不必来的。”
“多谢娘娘的好意,我既然身子已经大好了,便应该来请安,虽然嫔妾福薄没能留住这个孩子,可是还是很感谢娘娘对我的周全。”冯氏又行了一次平礼,
“你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我必然也是心疼的。”
“是啊,那么好的皇子,掉了是真的可惜,若是平安降生,那便是皇长子,你这皇长子之母,便是做四妃之首的贤妃也是当得的。”郑贵妃故意提起贤妃,惹得几个妃嫔都十分不满。
“本宫也觉得冯妹妹的确当得起这四妃之首,只是本宫跟皇上商议过,冯妹妹还年轻,以后有了皇子再加封也不迟。”贤贵妃似笑非笑得看着郑氏。
“不过这冯妹妹也别过于惋惜,焉知这失子不是福分,万一这皇子产下,冯嫔妹妹有不测,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人。你觉得呢,贤贵妃!”
“冯氏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无福消受,你多虑了。”贤贵妃总算是知道郑氏想做什么了。
“和妃与明妃为何不来见礼?”郑贵妃说够了便发现这两个妃子没有来。
“郑姐姐难道还不知道,皇上早就准了这两个妃子不用来见礼。”姜昭仪听闻这藩国的两个妃子如今很是受宠爱,便受不了。
“婢妾真是没想到,这和妃看上去柔柔弱弱,抢起皇上来也不手软啊。”沈嫔粗言粗语让席间的妃子都笑了。
“妹妹,怎么能说抢,我等都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愿意去谁那就去哪,何来抢一说。”
“是,是妹妹一时失言。”沈嫔心里很在乎皇上,可是她容貌不好,性格也不出色,便得不到皇上的青睐。
“贵妃姐姐,也不惯着沈嫔这样说,皇上如今十日有六日便睡在和昌宫,我等都看不着皇上的面儿。”许昭仪就爱煽风点火,就着沈嫔的话撺掇人对付和妃。
“那不还有四日的吗?众位妹妹要知足,要知道褚氏在位的时候,你们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呢。”郑氏也在旁边煽火。
“如今褚氏已经是礼佛之人,各位姐妹难道还不放心吗!得饶人处且饶人。”贤贵妃自己亲自试探过一次,根本没把褚云卿放在眼里。
“转眼间也要腊月了,内廷司上供了几条银狐皮,做成斗篷再保暖不过了,我今日刚好拿来,便分给各位妹妹些。”
“我等谢贵妃娘娘慷慨赐裘。”几个妃嫔拿了皮裘欢欢喜喜回去了,也不再酸哪个妃子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