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工部与内廷铸造司的人来回话了!”
“皇上,臣给皇上见礼!”
“如今太后吩咐要建两座宫殿,和昌宫和东明宫,而且要按照和昌以及东丽两国的建筑样式来建造,所以臣找理藩院的大人借了《六国建筑大赏》,又结合盛朝的情况,画了建筑图样,请皇上参详一二。”
工部侍郎拿出一张绢布,里面展开就是画好的建筑图,倒是符合和昌国和东丽国的建筑特色,元煜此时正在气头,自然不愿意细看,便连声说好。
“皇上,您坐在这儿已经两个时辰了,难道不想进去休息吗!”元煜此时抱着《贞观纪要》,袍衫的银色缂丝在烛光里微微闪动,冯靖娴不免有些尴尬,不知道这皇上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这样做在塌边坐一夜吗。她伸手去解开袍衫的带子被元煜一手挡开。
“朕自己会脱下”元煜僵硬着脱下深棕蜀锦袍衫,褪下内杉,取下束发冠,把章纹靴子也拉下来,这一过程在他人的注视下倒显得格外的僵硬。冯昭仪把这些衣服都放到两个侍女的托盘上,让她们下去了。
“朕……嗯……先睡下了,今日奏折比较多。”元煜拉住被子躺到最里面,一点也不顾及冯靖娴的感受,这一夜都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在冯氏的寝殿睡了一觉。
两个月到哪个妃嫔宫里都是这样,那就不得不说是大新闻了。这样的事情被元昭讲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样子,褚云卿方觉得元煜比自己想的还要孩子气,不禁觉得诙谐可笑。
“皇嫂,你觉得我皇兄还真是皇帝吗!啊哈哈哈哈哈”元昭到褚云卿寝殿里面取笑自己的哥哥,倒是不留情面。
“他怎么不是皇帝,无非是刚登基,太过于稚嫩,皇帝不都是越老越会做吗!”褚云卿也觉得可笑,她可从来没有要求过元煜只更跟她一个人那样。虽然好笑,从心里觉得元煜也许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吧。
“好了,我们不讲他了,你跟萧绰到底是怎么回事?”褚云卿把话题扯到萧绰身上。
“哎,还是老样子,萧绰如今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总感觉隔着一层,倒是我那个皇侄女每次趁着萧绰到长乐宫请安,就霸着我的神仙哥哥不放,非要听他讲什么北燕趣闻!”
“哪有什么北燕趣闻,分明是她也想做北燕皇子妃罢了。”元昭不在乎元淑跟她抢男人,她在乎的是萧绰居然不反对,而且看起来很高兴,这才是让她感觉异常生气的点。
“皇嫂,难道是我不漂亮?”元昭反问。
“也许是北燕大皇子不喜欢男人吧。”褚云卿这样说就羞辱了元昭。
“皇嫂你以前不也是跟我一样袍衫长靴,我皇兄怎么就很吃你这一套!”元昭觉得褚云卿在戏弄自己,便拿以前说例子。
“也许他只是一时新鲜。”褚云卿小声嘀咕,让元昭觉得很难受。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元昭看褚云卿有些不快连忙岔开话题。
“你知不知道如今在南宫新修筑的两座宫殿-和昌宫和东明宫,听说与和昌国皇女和东丽国皇女居住的宫殿没有区别,只不过在建筑的大小上修筑得更加气派了。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吗?”元昭故弄玄虚道。
“听说和妃是个极其亲善友睦的女人,对待其他的妃嫔总是笑眯眯的,让人感觉亲切。”这么一说,褚云卿还真的想起半年前的万国夜宴上的和昌羡宫,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很亲切了。不免想去看看这位和昌国妃子的住所。
“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看看。”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两国的皇女会被立为妃嫔,但是依然感觉好奇。
褚云卿与元昭拜见了魏太后之后就拿着手令出宫绕过大半个后宫来到南宫,南宫原本是无人居住,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和昌国多地动且又是海岛国家,房屋一贯崇尚轻便舒适,飞檐宽廊,无论是外廊还是内廊,大都长出房屋很多。四周的宫殿都是这样,便在中间形成了四方的院落。
这院落里面被和妃种上了从家乡带来的植物,又让工匠做了景色和假山,园内又移栽了好几颗樱花树和枫树,从园内二层殿阁的圆形窗户看过去,仿佛一幅画似的漂亮。
此时和妃正坐在正殿中央的宽廊下与御典侍品茶,整栋建筑外面是漆黑色的,从廊檐和门窗就变成了十分温柔的木色,仿佛夕阳初照的那种暖黄色。这些殿阁的门窗大多是巴掌大的木格子仿佛棋盘似的嵌合而成,只不过这木格子都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层白缎做的里子,可自由推拉关合,廊檐下挂着几乎与木色融为一体的灯笼,还有殿檐四角的风铃,让整个和昌宫都像是一幅和昌版画似的。
“妾给元妃娘娘,临安公主殿下见礼。”两个藩国妃子正准备要跪下行礼。
“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我只是奉孝妃嫔而已。”褚云卿不想让他们行礼,便出言制止。和昌国和东丽国都算是比较重视礼仪的,也不在乎褚云卿说什么,行完礼便把褚云卿还有元昭迎入殿内。
“羡宫,你这里面也太简单了吧!”褚云卿看着和昌羡宫的正殿只有一幅《千里江山图》做成的六折屏风,一架衣托,还有六张排列好的低矮案桌及几张莆垫,桌子上是她从和昌国带来的梳妆品和工艺品。再远处就是书架遍布四周,里面都是和昌带来的书籍。褚云卿往上抬头才看见屋顶上绘制的海浪图和满是樱花的山峰,只是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屋顶倒是精致了许多,横梁格挡都十分的精美,十六盏木色灯笼均匀分布在两侧。褚云卿看了下,这虽然东西陈设很少,却显示不出荒芜,只觉得格外舒适,让人赏心悦目。
“我国崇尚节俭克制,我自然也不能太铺张浪费,并非是皇帝陛下不愿意为妾装扮。”
“噗!”褚云卿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羡宫眼睛微笑着问。
“不是,装扮是形容女子的,你应该是靡费。”褚云卿矫正她的语言。
“哦,原来如此,谢谢!”
褚云卿和羡宫说了那么久的话,早就口渴了,她转到正殿对着内院的廊檐下,只见这里有一张紫檀木的茶桌,上面摆放了一套天青色黑底高矮各异的饮具,茶桌上还放了打具,茶盒,燃香以及手绢和折扇。
“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褚云卿拿起一个细口宽腹的酒瓶闻了一下,虽然知道是酒,可闻起来是没有盛朝酒的感觉,只觉得清香异常,仿佛是多种植物。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东道清酒,以纯良米酿造,味道香甜可口,你可以试一下。”和昌羡宫拿起一支酒具,给她斟满一小杯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