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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帝遗诏,朕骤崩临,归于五行。今命皇长子元晟承天之眷命,继列圣之洪休,愿尔无负朕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统御内外文武群臣,爱护耆老百姓军民,事皆率众躬亲,为天下万民立表,亲贤臣,员奸佞,开太平,顾万民。钦此!”荣喜念着元煜生命最后尽头发出的诏书,眼泪不自觉得流下来,可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他只能强忍着伤心。
先帝遗诏念完以后,诸位大臣分列两旁,齐齐跪下高呼恭迎新帝登基,在礼乐的叮铃唱诵中元晟穿着帝王冕服缓缓走上来,列为大臣们随后跪下行三叩六肃九拜礼,一时间祝贺的声音在大殿之上显得格外恢弘高亢。
“微臣拜见陛下,拜见昭圣摄政皇太后。”元晟还未成人,所以褚云卿仍然需要替元煜顾好江山,此刻褚云卿穿着十二凰缂丝朝服,梳起的鲜卑高冠和华贵的首饰让她整个人都十分威仪,说是皇太后其实更像是个女皇帝。
“众卿平身。”元晟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合,到底有些怯懦,话语中透漏出生疏和不信任。她听出来自己儿子的紧张,连忙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上去。她看着大殿之上穿着礼服的文武群臣,恭恭敬敬站立,心中对元煜的思念又加重了一些,从此她与新帝的肩膀上就是天下万民。
“奉皇帝诏,朕承先帝,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大盛以礼仪忠孝治天下。朕深感先帝仁孝之德,今特敕封朕之嫡祖母魏氏为长乐景文太皇太后,敕封朕之庶祖母陆氏为长信景惠太皇太后,敕封朕之嫡母褚氏为昭圣皇太后,钦此。”
“陛下仁孝圣明,臣等望尘莫及。”
“众卿平身,都快快请起。”元晟对下面已经跪了好几次的大臣们说道,褚云卿此刻也不能干涉太多,毕竟是晟儿登基的第一日。
“臣启禀陛下,诸位皇子已经悉数前往封地就封,诸位皇子之母也随同前往。”礼部执府站出来回禀道,他其实不是在跟新帝禀报,而是新帝身旁的摄政皇太后,最关心此事的还是褚云卿,所以把这些妃嫔们都顺利送出皇城后,他才回禀此事。
“只是昭衍太妃以长乐太皇太后亲近为由,不肯带着昭衍郡王出宫,还请殿下示下。”他说起此事就难受,自己已经通知礼官去通传过很多次了,昭衍太妃就是不肯带着四郡王从长乐宫中出来,他只是一个礼部执府,哪里敢在太皇太后的宫中蛮横,只能与她僵持着,拖到新帝登基还没有解决。
“母后,昭衍太妃与四皇弟的事情朕也略有耳闻,此事原本是后宫之事,此事该如何全听母后的安排。”元晟第此事不便发表看法,皇帝一般都不插手后宫之事,交给自己的母亲褚太后处理才最妥当。
“既然昭衍太妃不愿意回到封地,便让她陪着长乐太皇太后吧,以后等她愿意回去了,那你们再好好送她回去。”褚云卿太知道顺妃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她可笑顺妃心中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好,却认不清现实,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很惨。她并非是不怪罪顺妃只是还不到时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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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将军来看您了。”元翎身边的人看到魏温走进魏国公府,赶紧去通知自己的主子。
“孩儿给母亲见礼。”魏温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正殿中就赶紧上去行礼。
“免了,温儿这么晚了还来找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母亲说?”崇华皇长帝姬说道。
“孩儿有些事情需要母亲帮孩儿斟酌斟酌!”魏温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元翎心中有些急躁,她急于让魏温说自己的想法,毕竟她与魏太后的密谋魏温忍了那么久,今日怕终于要说出来了。
“什么事情需要母亲来为你斟酌,其实有些事情你也可以跟周氏一起商量的。”元翎笑意盈盈对儿子说道。
“可此事事关魏国公府命运,孩儿还请母亲为我细细谋划。”
“半月前姑母曾经让孩儿去请安,说话间姑母暗示孩儿掌兵几十万不必过得如此小心翼翼,自己登基做皇帝也可以,不知母亲是何想法?”魏温故意表现得很苦闷,元翎听到此话并没有很吃惊,倒像是提前知道了一样,魏温断定魏太后与自己的母亲是串通在一起谋事了。
“温儿,你难道忘了你母亲孝景慈皇后的事情了吗?当初昭武皇帝把你母亲害得那么惨,你理应为你母亲报仇啊。”元翎走下去握住魏温的手说道,她眉眼之间都是兴奋,这一日她已经整整等了三十年了,总算是来临了。
“可孩儿不想把此事的仇恨继续传递下去,孩儿不想背负着仇恨。”魏温说这些话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但为了江山百姓免遭战争,他也只能如此了。
“即便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难道你也不想让魏国公府有活路吗?褚太后重用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高将军,不就是想分你权力,若是咱们再不谋划,最后的结果那与齐国公府有何区别啊。”元翎紧张得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为你谋划了那么多,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东西,这皇位本该是你的,是先帝为了自己的私欲才让你如此悲惨,母亲希望你为自己活一次。”魏温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想要是自己的心志再弱一些,真的就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孩儿便如母亲所说一般,可我们有多少兵力啊?边境褚将军可是掌握了百万大军,我们能有把握吗?”
“你放心,褚云阳在边境被藩国围攻,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只需要围住大盛皇城即可,到时候你登基了以后就太平了。”魏温听这么一席话算是明白了为何藩国打得那么巧,自己一回来边境就起了战乱,他虽然依然感念元翎对自己的养育之情,但是心中的失望之情依然让他难受。
“那孩儿就如母亲所言,为了魏国公府赌一把。”
“既如此,孤自当全力为你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