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评评理,连舞姬的儿子都可以封为盛陵王,为何我等出身高门,所出的子嗣却只能封郡王。”顺妃带着四皇子元珩在魏太后宫中哭诉道。
“皇后想来是有她自己的主意,她毕竟是皇后,先帝也已经去了,你们还是少招惹她为好。”魏太后就是要挑起这些妃嫔对现状的不满,她这样一说,顺妃自然不会甘心。
“什么主意,皇后殿下不过是觉得荣妃替她出力绊倒了冯妃,所以才要格外给她的儿子封亲王爵位。”顺妃急于让魏太后同情她,连后宫密辛也随口说出。
“你这孩子,后宫妃嫔哪个不知道此事,可不还是谁都没有提起此事,你为何要说出来呢。当初荣妃隐忍三年才让冯妃信任,进而才有机会协助皇后扳倒冯妃。这本来就是功劳一件,你们当初要是不与皇后闹得那么僵,今日的初处境会好很多。”魏太后站在她们的角度上说这件事,多多少少让顺妃有些感动。
“臣妾们不过多说了几句,皇后殿下便扯出先帝,让臣妾等下去与先帝讨个说法,当真是不把我等妃嫔看作人了,呜呜呜呜。”顺妃的倾诉对魏太后无用,她才不在乎这些妃嫔受了多少委屈呢。
“臣妾求皇太后给臣妾做主啊,那昭衍郡远在西南,幅员偏僻,土地贫瘠,臣妾若是跟着珩儿去了此地,那可还有命活着啊。”顺妃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秦嬷嬷与魏太后对望一眼,神色甚是得意。魏太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听到顺妃让自己帮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禀太后,虽然皇子到封地就封是惯例,可几位皇子的封地终究是太偏僻了。”
“秦嬷嬷所说正是,求皇太后垂怜。”顺妃迎着话语又磕了一礼。
“好,珩儿哀家一直都挺喜爱的,就帮你们一次。不过哀家即便帮了你们,你也要知道从此以后你与褚皇后就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你拂了她那么大的脸面,以后在封地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魏太后嘴角的笑容值得玩味,顺妃也不傻。
“若是皇后与太子不在了,那你与珩儿或许会好过一些。”她轻轻说道,顺妃知道知道她的暗示。
“一切皆听皇太后安排。”顺妃说完后叩拜时嘴角的一抹阴骘显露了她的野心。魏太后也知道顺妃是故意在此说这些话,既然如此那就互相利用好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魏太后说道,顺妃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呆在此处,这才带着元珩千恩万谢出去。
“秦梳,咱们的计划也要开始了,你今日就把将军找来吧。”魏太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夺取帝位,只不过她对顺妃母子只是利用,并非真心想帮她们。
“是,奴婢知道了。”秦梳接到魏皇太后的命令后,去将军府请了魏温过来,她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魏温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秦姑,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他与秦梳的关系很好,毕竟秦梳也是从小把他看到大的,心里也更亲近一些。
“公子,哎,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方便透露主子还没有说出去的话话,不过公子你以后要注意,这大盛的天怕是要变了。”秦梳很想告诉魏温魏太后的目的,可是自己毕竟受太后恩惠,怎么恩将仇报。
“知道了。”她们走在回廊中,魏温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微臣给皇太后见礼。”魏温拱手行礼看着自己的姑母,这十几年来终究还是磨走了她的年华,两鬓的斑白的华发让她看起来更加苍老。
“好孩子,哀家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你了,快别行礼了。”几个侍女送了一把椅子到他身下,魏温微微行礼坐下。
“哀家知道陵梵殁了以后,你心中神伤,可你终究是魏家的将军。这件事的确是元氏皇族对不起咱们魏家,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魏太后慈眉善目的背后是蛇蝎一样的心肠,以前她都是在魏家与元氏之间劝和,今日却一改常态煽风点火,个中变化让魏温警觉。
“皇家一贯无情罢了,臣不敢有什么想法。”魏温顺着魏太后的话说道,他的这句话果然让魏太后很感兴趣。
“温儿,如今陛下都已经驾崩了,你又不是顾命大臣,可曾想过自己的结局?”魏太后话中有话,魏温听出来她的意思了。
“姑母的意思是未来新帝会被侄儿不利!”
“哀家也没有这个把我,这要是放在以前哀家也能再其中转圜,魏家还能长存。可你也知道哀家与褚皇后的关系早就不复往日,且新帝与哀家想来也并不亲近,哀家说什么他又岂会听进去。”魏太后唉声叹气的样子颇有迟暮之感。
“若是新帝感念你的护国嘉勇还好,若是新帝觉得你掌兵数十万是祸患,哀家想咱们魏国公府和将军府算是好日子到头了。”
“可转念一想,我们魏国公府当初与元盛王都是北昭国的勋贵,既然元氏都可以篡夺江山做皇帝,为何我魏氏就不可以!”魏太后说道。
“姑母慎言,这可是大逆不道。”魏温故意劝解道。
“温儿,你老实告诉哀家,那你心中就真的没有篡位做皇帝的打算吗?你心中就不恨元氏皇族对你的妻子所做的事情!”魏太后话语之间的挑唆已经很明显了,魏温很清楚魏太后的目的,此刻他只需要推波助澜即可。
“侄儿,自然想过。”他低下头说道,魏太后看到自己的侄儿如此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一些,接着说下去。
“哀家这里可就有一个机会,如今褚皇后的哥哥在边境抗击藩国军队,一时半会是顾及不到皇城的,在皇城防务中又都是你的人,咱们大可冲入建章宫逼新帝退位。”
魏太后把自己心中的计策说出来了,魏温心中虽然早已知道魏太后的主意,可最终还是对姑母有些失望,她曾经是大盛最受臣民爱戴的皇后,没想到了五十多岁却要帮着自己的家族谋夺亡夫的江山。
魏温想,要是魏太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孝景慈皇后的大皇子元琮,不知道她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