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高陵是臣妻子的母国啊!”魏温果然很激动,他对高陵梵的情谊已经不仅仅是对原配妻子的尊重,还有两个人互相扶持的真情,魏温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臣子,都不愿意攻打高陵。
“魏将军,朕也曾经劝解魏太后不要攻打高陵,可是若如此我大盛就要面临被北燕,北翰,藩国分而食之的命运,魏将军,你行兵打仗那么多年,想来也已经看出了大盛国的局势了。”魏温再不愿意承认,心中也很清楚大盛此刻面临的情况,比七国作乱更为严重,七国之乱好歹是自己人,打死了也还是大盛江山,可是这三个国家一旦图谋成功,那将是大盛千万百姓的灾难,他怎么会不知道。
“陛下,为何是微臣?朝中的将军很多?”魏温有些难受,元煜也看出了魏将军的难受,心中又对他多了一层愧疚。
“朕原本是想派高淳将军去,可是高陵我大盛军与高陵一旦开打,势必死伤无数。战争一贯是成王败寇,你也清楚战败国皇族的下场,朕虽然有心善待,可一些将军却并不会善待这些人,天高路远,随便一次事故这些人就没命了。”元煜说的魏温自然清楚,将军们打仗报效祖国是大头,更多的的私心却是建功立业,放着俘虏皇族不杀,谁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朕希望你去做主帅,这样即使高陵战败了,你想来也不会对高陵国痛下杀手,若换了其他的将军,结果会如何?”
“所以,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是此次攻打高陵的不二人选。”元煜说完咳嗽了几下。
“臣遵命。”魏温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此事。
“好了,朕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你回去吧。”
“臣告退。”魏温转身离开,元煜看着魏温的背影,亲不自觉说出一句话。
“朕看见你老是会想起先帝,朕的诸皇兄之中并无特别肖像先帝的,偏偏是你一个外甥肖像先帝,当真是天意弄人。”魏温听完此话心中有所触动,可他的身份终究是见不得光,只能叹息一声走出去。
……
“拜见母后,母后可是有话与儿臣说?”萧景铖见到自己的母后十分高兴,元皇后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何那么高兴,他与临翰殿的醇颜公主明日就要完婚了。
“母后今日来看看你,也是觉得再不看你,你就是个大人了。”元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从襁褓幼子变成一个伟岸倜傥,俊朗温润的男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景铖,过了明日你便是有了妻室的人,母后想想时间过得真快,母后依稀记得刚嫁到北燕的第一年就有了你,当时为娘第一次做母亲,看着襁褓中小小软软的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喂养。可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是大人了,转眼间连太子妃都有了。”元皇后眼中含泪水,一半是激动,一半是不舍。
“母后,是否是儿臣做错了,惹得母后伤心了?”景铖拿出手帕给自己的母亲擦拭眼泪。
“孤不是伤心,孤是高兴,你以后有了家室便不再方便住到母后宫中,东宫母后已经着人打扫完了,等大婚后就可以住进去。”元淑笑着说道。
“母后还想问你对太子妃耶律氏到底是什么想法?”元淑问道,这个问题她必须问出来,根据她得到的情报,大盛的军队立刻就会攻打高陵,到时自己肯定是要配合大盛的,耶律氏作为北翰的公主,相当于她的敌人。
“儿臣觉得醇颜公主很温柔,对儿臣很好。”景铖说起耶律颜一脸宠溺,元皇后想来他们两个感情应该是很好,这才是让她隐隐担忧之处。
翌日一早,北燕皇太子大婚典礼开始,在这场婚礼中只有萧景铖与耶律颜是真的高兴,他们都以为大殿内来宾都是为了祝贺他们,实际上每个人都各有心思。他们甚至都不在乎太子是否大婚。
温太后与萧绰终于得偿所愿,让北燕与北翰初步结盟,耶律颜嫁给皇太子此事就是妥妥的政治联姻,他们想着只要北燕与北翰结盟,那离攻打大盛国就不远了,温太后穿着蜀锦织绣朝服,华丽的珠翠耀眼夺目,即便是年过半百依然明媚动人,来的人都以为她是真心为了自己的孙儿高兴,实际上她孙儿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萧绰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婚,心中更多的是威胁,因为一旦太子大婚,便会组建东宫官,这是未来皇帝的一套官员班子,无论如何今日过后他就再也不能拿萧景铖当做儿子看待,跟多的则是把他看做竞争对手,萧绰今日喝了很多酒,以掩饰心中的焦虑和失落,一个帝王的权力被分割,心中的不舍和郁闷可想而知。
元淑清楚知道这一点,她很清醒看着这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他们这些人举杯换盏,壶光交错,不过是高兴北燕与北翰结盟后,北燕领土扩大对自己有益处而已,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为了庆祝自己儿子大婚而来。正是因为她看得很通透,所以忍不住落泪,百羽拿出手帕提醒她,元淑连忙抹掉自己眼角的泪珠。
“娘娘,此刻可不是掉眼泪的时候,我们切等着看好戏呢!您要是哭了,这好戏可就不精彩了。”百羽说道,元淑勉强扯着嘴角笑了,显得诡异又辛酸。
“诸位宗亲,大人和使团,感谢诸位贺孤大喜,孤与太子妃耶律氏敬诸位一杯。”太子敬酒,群臣和宗室岂能安稳坐着,连忙站起来举杯,呼啦啦一群人站起来的声响格外浩大,让整个大殿更加喜庆热闹。
宴席一直持续到晚间日落,耶律颜在敬完酒以后被侍女们扶到东宫长纪正殿,萧景铖也被成年的兄弟扶着回到东宫,东宫里的宫令嬷嬷和属官们已经跪在东宫大门恭迎他。
“奴婢们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大喜!”太子东宫的这些女官诸如宫令,录事,参侍等以及太子太师、太子太辅、太子太保,左右春坊学士,詹事,录事,评事等属官皆是屏息凝神,跪地叩拜。
“免,今日孤大喜,你们快快请起。”
“太子妃呢?”
“太子妃娘娘已经在长纪正殿了,殿下可要过去?”女官回话道。
“那是自然,快带孤过去。”
“是。”女官们引着萧景铖来到长纪正殿,等到了地方就自动分为两行站在殿外,一句话也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