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皇帝陛下,皇后殿下驾到,众宗行宗礼,众臣行臣礼,其余各妇随夫行礼,拜。”随着他的声音在宽阔的殿前广场上响起,勋贵宗室,朝廷官员都纷纷叩拜,她就在齐齐叩拜的欢呼声中缓缓与元煜牵着手走出马车,站到台阶下方。
她与元煜携手缓缓走上台阶,妆容精致华丽,贵冠巍峨雍容,缂丝朝服曳地旖旎,这些所有最好的姿态都集合在她一个人身上,褚云卿只感觉元煜握着自己的手十分温暖,仿佛自己置身于他的心上。
她想了很多,从昭圣元年因为冯氏参选开始,原本她是不愿意参选,却阴差阳错还是来到后宫。之后她与元煜在失火的夜晚互诉衷肠,虽然口中说着是为了照顾冯氏,实际上她心里一直都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自己:一定要走到元煜的身边。
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从初入后宫的不谙世事天真大度到如今的雍容含蓄,心机满腹,她曾经后悔过答应元煜在后宫陪他,也曾经因为一些事情互相误会几年不见,可是这些都慢慢过去,变成她与元煜之间最美好的记忆。
褚云卿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滑下一丝清泪,被元煜看见后他连忙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耳边一直都有宣礼宦令振振有词:“奉皇帝诏,朕承先帝,立国后于社稷,国后母仪天下,体制尊贵,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椒房无主,中宫旷位,褚云卿秉性贤淑,德冠后宫,今立褚氏为大盛皇后,恪守妇道,礼范后宫,敬宗典礼,四海黄天,惟德是依,无负朕命 天禄永终,钦此。”
等宣礼宦令说完了祭祀天地的旨意后,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大殿最高处,褚云卿这时候才有机会转过身来看着这些恭恭敬敬叩拜的人,整个宽场都占满了来朝贺的官员和妇人,但是因为内廷设置的站位规矩,一点也不觉得杂乱,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场面恢弘令人心生敬畏。
“殿下,这是您的皇后印玺,摄领宫事印玺和皇后册印,按照规矩您得拿着印玺发出第一道谕旨。”褚云卿拿起这个玉玺,上面的大盛国后印玺几个大字赫然迎入眼帘,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氛所感染,此刻的她觉得这个印玺十分沉重,她看了看一旁来观礼的母亲华国夫人,李氏看到女儿以后脸面都是热泪,她与元煜一直都走得太辛苦了,如今女儿就要成为皇后,她怎么会不激动。
褚云卿看着母亲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拿起印玺在谕旨上盖印,发出了自己人生第一道皇后谕旨。
“礼毕,官礼成,众妃进,拜见皇后殿下。”后宫里的良人,嫔,贵嫔,昭仪,婕妤,妃,贵妃,只要是后宫里面位分低于褚云卿的妃嫔,都应声跪下行三叩六拜九肃礼,冯靖娴与陆暮祯看起来很不高兴,但还是从自己的嘴角拉出一丝丝笑意跟着其他妃嫔一起给褚云卿行礼。
“免礼。”
“礼毕,妃礼成,子嗣进,拜见皇后殿下。”元煜一共有一个皇子和一个皇女,这两个人都不满5岁,小晟儿看到自己母妃今日穿着那么隆重,自然跟着乳母下跪叩拜,憨态可掬的样子十分可爱,由于衡息郡主仍在襁褓,乳母以自己代替她行礼,褚云卿看着晟儿行完礼以后乖巧的样子,真想立刻亲亲他的小脸,只是有封后大典的规矩拘着,也不太方便这样做。
经过半日的磋磨,褚云卿的封后典礼总算是完成了,她与元煜两个人返回未央宫的时候,元晟已经在睡觉了,要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才醒,趁着元晟不哭不闹,褚云卿与元煜两个人跑到他的床榻前看着锦被里的小孩子。
“朕说了想趁着你封后把晟儿的储君也册封,这样也就不用再劳苦你一回了,只是你为何不愿意。”元煜摸着儿子粉嫩的小圆脸,对一旁的褚云卿说道。
“陛下,臣妾做皇后已经是天大的事情,若是在这时候再让晟儿成为储君,后宫的女子岂不是要疯掉,这个事情还是需要慢慢来。你看现如今晟儿也才不到五岁,连启蒙都还没有,若是现在就让他做储君,也不利于教养,不如等着晟儿再大一些册封也不迟。”她在元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差点把晟儿叫醒,索性只是挠了几下脸就继续睡下了。
“那既然你这样想,朕也不为难你。”元煜看着褚云卿说道。
“从今以后晟儿就不用再唤做母妃而是母后,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能不能适应。”他宠溺得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千一万个高兴。
“这还是要慢慢来,臣妾只是怕良妃心里难受。”元晟毕竟不是她亲生的,他的亲生母亲还活着,这一点是褚云卿非常内疚的一个点,经常因为这个原因感觉愧对良妃。
“不如给良妃晋为贵妃,这样也好褒奖她为朕诞下嫡长子的功劳。”元煜对沈云畅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对她更多的是关怀。
“陛下,娘娘,临安帝姬在大殿里面等着了,陛下可要与殿下一起去看看。”侍女唯恐吵醒了小皇子,声音压低了许多。
“孤知道了,你去回禀临安帝姬,就说孤稍后便过去。”
“是。”
褚云卿与元煜看着元晟睡得如此沉静酣熟,心里想着今日肯定是累坏了,也不再打扰他来到正殿,元昭已经早早就带着一个蒙面者等着了。
“给陛下见礼,殿下万福。”元昭与那个蒙面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以前她是超品的帝姬,所以都是褚云卿给她行礼,今日却不同了,褚云卿贵为皇后,早已在后宫所有女子品级之上,除了两宫太后的礼受不得,其他的礼则是百无禁忌。
“方才行礼没有行够,还需要到孤的未央宫里来继续行礼啊?”褚云卿调笑道。
“哪里是来行礼的啊,孤只是来送册封礼的,今日在承稷殿叩了又叩,拜了又拜,当真是把人磋磨死。”元昭还是那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