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砚，陛下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可以跟本宫说实话了吧，魏太后的病到底是不是寻常的中风，还是被人下毒所致？”她跟程观砚打过那么多次交道，问起来这个也是很正常的，谁知道会不会有谁哪个不长眼的毒害魏太后。
“娘娘，微臣不知道娘娘所指的是什么？”程观砚听到下毒有些谨慎，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少给本宫装傻，你行医问药那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个病是真的还是假的，是自身导致还是下毒所害！”褚云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娘娘，皇太后的病症的确是蹊跷，皇太后的病症乍一看会以为是中风，其实微臣倒是觉得不像，哪里有老人家中风还能那么快苏醒的，魏太后的中风倒是来得很是地方。若发与头颅，想必已经凤驾宾天了，若是发于身子，也多半是从此以后行动失去控制。”他说的时候眼神不是一般的闪烁。
“魏太后的却偏偏发于手臂，半日便见好，看来真是有如神助。依微臣来，这病的确是来得奇怪，但并非莫名其妙，想来魏太后的病以后到了行宫自己就好了，何须我们医治。”程观砚这个老油条看着褚云卿，今日要是不说实话看来是出不去长乐宫了，只好支支吾吾，半遮半掩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本宫明白了。”褚云卿的性子大概已经知道了魏太后是假装生病的，这样她反而放心了，只要不是真的生病了，任凭她怎么折腾都不要紧。
“太后，您感觉怎么样啊？”她问完了程御医以后就走进内殿里面，看到魏太后躺在榻上装得还挺像的，，嘴角都微微牵动差点笑出来。
“你来了，皇帝方才跟哀家说体谅哀家年老体弱，要送哀家到雁息行宫安养，以后便不能再经常看到你了。”魏太后在榻上呜咽着说道。
“陛下说了，只是让您去雁息行宫安养，若是病好了自然是应该回来的。想那行宫再鸟语花香，气候宜人，也比不上后宫里面的尊贵与热闹。”褚云卿坐在塌边随便说着话。
“方才哀家忘了跟皇帝说了，以前都是哀家代替皇后去行亲蚕礼，如今哀家身体有恙，想来不能再主持亲蚕礼了。那只能选后宫里面位分最高的帝妃来代替皇后行亲蚕礼，这个人选也只有你可以胜任。”
“您都这样了还不忘说这个事情？”
“那是自然，亲蚕礼一直都是皇后才能主持，哀家想让皇帝授意你去代行亲蚕礼也是看中你，别的人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若是你聪明，便该知道谁代行了亲蚕礼，那便是未来的皇后，这个时候切得好好准备，你快回去吧，别再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褚云卿看魏太后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那样，只好请了安出去。
“太后，您真的打算让皇妃娘娘做皇后吗？这时候是不是太操之过急。”秦梳觉得此时正是多事的时候，也许这个时候做皇后反而是不好。、
“哀家帮皇妃也是为了分散冯氏的注意力，她既然愿意要一个孩子那哀家就满足她，这样她就不会专门盯着褚氏了。”魏太后这时候也不装病了口齿清晰与秦嬷嬷说话。
“有些时候奴婢真是看不懂你，为何既帮冯氏又帮皇妃娘娘，连奴婢也不知道太后您究竟想做什么了。”秦梳在一旁看着褚云卿对魏太后的样子，看来还是把魏太后看做自己很重要的人，只是若她知道了真情，岂非是伤心。
“自从哀家决定要复兴魏家，那就已经注定了要与某些人越走越远，这个皇后之位就当是哀家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也算了全了这份情谊。从此以后，哀家即便是再不舍，再不愿意也会做一个恶毒的皇太后。”魏太后眼中含泪的样子让秦梳觉得难受，以前的那段堪比母女的时光最终还是毁在了魏太后自己手里。
“好了，我们也准备准备吧，等哀家走了以后后宫里面想来是十分好看。”她的眼泪还没有流出眼角就被自己收回去，这才是最大的孤独。
……
“臣妾给陛下请安。”褚云卿刚从魏太后那里回去含明宫，发现元煜已经与元晟坐在一起用膳，父子两个人坐在膳桌前看着这十几道菜发呆。
“母亲快来，晟儿想吃饭饭。”小元晟坐在元煜的怀中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些好吃的东西。
“怎么不让晟儿吃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太好吃了。”她走过去脱下外面的斗篷清瑜伺候她坐下。
“娘娘您可回来了，小殿下吵着嚷着要吃东西，陛下偏偏说要等您回来再布菜，方才还哭了一会儿呢，才被乳母哄得不哭了带过来。
“清瑜姑姑说得是不是啊，小晟儿今日又哭鼻子了。”她摸着元晟的小脑袋瓜，只觉得这个孩子眼睛朦朦胧胧的，好像是盈满了水似的，一看就是哭过。
“是父皇惹晟儿哭的，是父皇不对。”他拧着小脑袋嘟着嘴说道，连生气也分外可爱。
“好，好，好，母亲先抱着你，让父皇用膳。”她抱住元晟搂到自己的怀中。
“今日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每回都是要朕去等。”
“今日臣妾不是去看望了皇太后了吗，跟她多说了一会儿话。”她夹了一块灼白鱼给元煜，馋得怀抱中的元晟不停咽口水。
“今日要不还是朕来喂他吧，突然想起来朕还没有喂过晟儿呢。”元煜心血来潮想要喂元晟吃东西，她也只好把元晟又还了回去，元煜毕竟没有喂养过孩童，几次把饭菜喂偏了险些滴落在衣领里面，褚云卿看他实在是不会喂吃东西有些好笑。
“母后这次去雁息行宫，恐怕最少也是半年，春末的亲蚕礼看来是赶不上了，即便是赶得上她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也不太适合再那么操劳，所以朕想让你去代表皇后行亲蚕礼。”元煜抱着元晟说道。
“陛下，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指责臣妾图谋后位吗？”褚云卿对这样强出头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拒。
“你不用担心，朕就是要告诉全天下人，朕的皇后人选已经定了，让其他的世族妃嫔都看看皇后的气派。”元煜说的时候十分自豪，看来是想了很长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