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身体一向是坚朗,何须如此自贬。”冯靖娴听魏太后说这句话的意思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那么简单,但是她又猜不透魏太后的意思是什么。
“后宫大皇子正是可爱的时候,容妃妹妹也有了身子,以后后宫便热闹了,皇太后不妨多与孩子接触,也可享天伦之乐。”
“你不用说好听的话,人老了就是这样,哀家想来也是如枯叶般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她这样说冯靖娴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亲蚕礼是不能中断的,景帝元镇在位的时候一直都是当时仍为魏皇后的魏妤参与,元梧立了皇后以后这个职责就教给了以前的郑皇后,只可惜元煜登基以后迟迟未立皇后,那这亲蚕礼一般都是由上任皇后也就是当今皇太后主持。
魏太后这样说摆明了就是不想再参与亲蚕礼,但亲蚕礼总是要举行的,假如主持亲蚕礼的不是魏太后,那这个人只会是妃嫔里面地位最高的,这个人选不是褚云卿还会是谁呢!她这样一想,就知道了魏太后已经默许了她杀母夺子的计划了。
“太后若真是觉得身体乏累,那便好好休息,臣妾听闻雁息行宫的温泉最是养人,不如皇太后趁着开春天气宜人在清宴台好好和乐一番,等到了春末天气热的时候就去雁息行宫避暑,那也是极好的。”冯靖娴立刻就替魏太后想出了不主持亲蚕礼的主意。
“只是太后臣妾这样说只是心疼太后,太后若是想要离宫修养,还是要与陛下商议的。不过陛下一贯是仁孝,想来时可以体谅皇太后辛苦的。”
“哀家也有这个想法,那你便退下吧。”魏太后招招手,冯靖娴规规矩矩的退出去,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
“娘娘,今日您来与魏太后说的这些话奴怎么听不懂啊?”流钥趁着夜色还看得清就让轿撵令抬着冯靖娴往回走。
“你不用懂,魏太后果然是厉害,三言两语就看透了本宫的计划,还成全了本宫。”她笑着对流钥说道。
“那奴就更加不懂了,方才魏太后只是说了自己身体乏累,娘娘也只是让魏太后去雁息行宫安养,这这么就成全了娘娘啊。”流钥还是觉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靖贵妃的想法。
“你啊,还是太稚嫩了,后宫里面的事情哪里是言语可以明说的,大家要是聪明的呢就找背人的地方说话,若是不聪明的便如容妃有了什么计划被人一眼看穿,只有像魏太后这样顶顶聪明的人,才会只说一段无关紧要的话便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冯靖娴想着自己距离魏太后还很远,若是有一天也坐到太后的位置上,会不会也变得如此老谋深算。
“那娘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啊?”流钥在一边小声问道。
“按兵不动,接下来就看魏太后怎么做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冯靖娴自从知道了魏太后对此事的看法以后,也就不再烦恼该怎么布局,没过几日果然就传出了魏太后昏倒的消息。
元煜一直以为魏太后身体健康,没想到这次却病的那么突然,自然是万分焦急,立即就赶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正殿里面此刻正围满御医与伺候的老女官,元煜去的时候魏太后仍然是在昏睡,几个御医在外面碾药的碾药,看诊的看诊,他怕魏太后有什么闪失,还没喘口气就抓着程观砚询问,
“程观砚,皇太后的身体怎么样了?”元煜焦急问道。
“回陛下的话,皇太后想是人老了年纪有点大,头晕眼花也是在情理之中,臣听闻秦嬷嬷说魏太后今日早起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用早膳的时候吃得略微油腻了些,还没到晌午便气短昏厥,现在还没有苏醒。”程观砚看这个病症自己也没有见过,好在有例可循。
“陛下,皇太后已经苏醒了,只是口齿还是有些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中风?”其他的御医在里面看着,看着魏太后的样子跟中风是有些相像的。
“母后,母后,你可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元煜焦急得扶起魏太后靠着自己的肩膀。
“皇帝来了,哀家只是今日用完早膳觉得胸闷,再然后就不知道了,哀家的这半个手臂怎么没有知觉了。”魏太后的样子让元煜异常揪心,连忙询问御医解救的方法。
“你们可有解救之法啊?”
“回陛下,臣们方才已经为皇太后施针,魏太后这样的症状在民间也要发生,这样的病急躁不得需要静养。”程观砚大致已经确定了是轻度中风,只能按照中风的施治方法去回话。
”如何静养啊?”元煜最是厌烦这些人说一半留一半的回话方式。
“中风之症候,关键在于静养安神,清淡饮食,舒筋活络。后宫中长乐宫难免嘈杂,不如陛下送魏太后去安静一些的行宫安养,这春季还好说若是入了夏,盛都气候炎热反而对养病不利,所以请陛下早做决断。”几个御医说的也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陛下,陛下,雁息山一贯是皇家避暑行在,一年四季都是各有风姿,魏太后去雁息山行宫想来也是极好的,这个地方距离皇城也比较近陛下若真是想去看看那也是方便。”荣喜这时候在元煜耳边说的话正是时候。
“母后,您觉得呢?”
“哀家还好,只是半个手臂不能动想来人老了越来越不适应干燥的气候了,哀家觉得可行。”
魏太后吱吱呜呜说完了这些话。
“好,那朕便为母后安排妥帖,母后便去行宫好好安养,朕也会时常去看望你。”元煜把魏太后放下盖上锦被又退出正殿。
“陛下,皇太后怎么样了?”褚云卿听到风声也是要过去看看,刚踏进殿门内就碰到元煜往外走,连忙跪下请安。
“臣妾给陛下请安。”
“免礼,你快去看看皇太后,朕还要去上朝。”
“是。”
“程御医,太后怎么样了?”褚云卿对一旁写方子的程观砚说道。
“娘娘无需担忧,臣们为太后施诊,太后如今已经醒了。”
她总觉得这病来的太过诡异,明明这几日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今日就突然得病,等元煜离开了以后她不得不把程观砚拉到外面再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