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母亲把您送给润儿的簪子都收起来了,润儿头发已经可以梳发髻了,母亲还是不让我润儿带。”冯润抱住冯靖娴说话,晶亮的眼珠闪着光。
“夫人也坐吧。”周氏得到冯靖娴的准许走到偏座坐下,一个侍女知趣得给她上了一杯茶。
“本宫听闻哥哥被擢升为中书省侍郎了,哥哥可还习惯?”冯靖娴看着自己的嫂嫂应该是过的不错。
“回娘娘的话,大人自从半个月前被罢官以后臣妇以为我冯家仕途已尽,没想到陛下还是念着大人,这没多久大人就被擢升了,还往上升了一品呢!”周氏对冯靖娴这个小姑是越来越夫服气了居然可以让自家人兵行险招到如此地步。虽然他们夫妻是受了些委屈,可好在这样的委屈获得的收益更大。
她自己被册封为正五品的诰命,连带着自己洛阳郡的周家也沾光,家里的嫡母来信说周家在洛阳郡也算是大户了,跟朝中的中书省侍郎攀上了亲事,自然要扬眉吐气。连她几个未出阁的妹妹都被早早预定了好人家。
这些都只是她给家里人的好处,周氏最高兴的还是自己的生母张姨娘,自己做了正五品嘉荣夫人,她的生母按照礼节也不应该再是妾室,最近被父亲提升为平妻。周氏正夫人虽然不愿意这样做,可是自己的父亲做主她也做不了什么。
周氏想着平妻与正妻是一样的地位,那这样自己的母亲也就不用再受正夫人的欺负,她高兴得不得了。
“臣妇上一次到后宫了觐见娘娘的时候,还需要递牌子给贤贵妃,,如今倒是可直接面见娘娘了,后宫里众人对待臣妇也有改观。”周氏上一次进宫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婆婆两个人低声下气得给各种妃嫔贵人请安,即便是她们说吉利话别人也觉得她们上不了台面。如今倒是不一样了,有些妃嫔远远见了自己就打招呼行平礼,至少自己不用仰人鼻息了。
“后宫的女子一贯拜高踩低,曲意逢迎,若是本宫没有做协理后宫的贵妃,这些人恐怕还是如以前似的对待我们。只是,我们即便是荣耀满门了也不能忘记这是陛下给我们的,夫人需得告诉哥哥要好好为陛下分忧才是。”她看着自己的嫂嫂不得不提醒她莫要得意忘形。
“娘娘说得正是,臣妇平时也是这样劝解大人的,我们冯家从洛阳郡上来本来根基就弱,如果得意忘形那岂不是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机会,娘娘请放心。”周氏太了解不谨言慎行是什么下场了,毕竟自己的婆婆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家事情也是她与丈夫太过不谨慎,才会把御赐之物贩卖掉,幸好陛下并未追究,否则怕就是死罪了。
周氏与冯靖娴叙话到了傍晚方才被宦令赶着马车送出皇宫,冯靖娴做了贵妃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比以前忙碌多了,以前最多也就去请安的时候忙碌一些,现如今可以一整日都差不多。她不知道是不是贤贵妃故意装病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自己,她自己倒是整日装病在献跸宫里面不出门。
冯靖娴第一次管理后宫自然有些手忙脚乱,从辰时日光出来开始就要去给陆太后请安,给陆太后汇报前一日后宫的人员,物件,事情,必须事无巨细。然后等着其他的妃嫔一起给太后请过安,最后与这些妃嫔一起回到自己的钟安宫由着这些妃嫔给自己请安,为了维护这些妃嫔的团结还要跟这些妃嫔闲聊,等妃嫔们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以后,她才终于可以歇息一会。
冯靖娴到了巳时的时候用午膳之前还要听内廷令,后宫令,录事令这分管后宫物品,人物,事务的三司汇报今日的事情,三司后面就是四局四房四院的掌事来汇报用度,当真是忙得连进膳都要推迟,等午时过后整个后宫才安静下来,冯靖娴也可以在这时候喘喘气。
“娘娘,后宫舍人让奴来通报,瑶华台的秦良人与月燕台的周良人在御道里面打了起来。”一个小宦令进来通报。
冯靖娴把到嘴边的鲈鱼鲜羹放下问道:“怎么回事,秦良人与月燕台的周良人本宫已经告诫过她们不许再起争执?”
“你怎么做事的,趁着娘娘进膳的时候来扫兴,只出去掌嘴。”流玥对着这个宦令说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实在是后宫令说秦良人与周良人打得太凶了,她也不好劝阻才想着求贵妃娘娘顾全。”这个小宦令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好了好了,他只是个传话的,你凶他做什么,本宫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冯靖娴上一次就已经知道了秦良人与周良人一贯不对付,偏偏二位的住处又是在一个地方。所以打起架来格外方便。
她被众人簇拥着来到瑶华台,两个人正吵得火热,各自的侍女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不敢上前去劝解。
“什么叫我克扣你的雪花碳,这明明就是今年冬日的五十斤分量,什么时候变成我昧下了二十斤,这二十几碳我拿来吃饭不成。”周良人在里面扯着嗓子喊叫,冯靖娴问了一旁来劝解的侍女才知道原来周良人去内廷司领用冬日的雪花碳,到内廷令看周良人与秦良人住的那么近,就想请她把秦良人的份例也给领回去。周良人把雪花碳领用回去,秦良人说自己的雪花碳少了以后就跟周良人骂起来了。
“给靖贵妃娘娘见礼。”两个人才发现冯靖娴过去了慌忙起身行礼。
“娘娘,您给评评理啊,婢妾每年的冬日是有七十斤雪花碳的,如今倒是平白无故少了二十斤,难道她周良人过一手还能昧下我二十斤不成。”秦氏愤愤不平说道。
“传内廷令说话。”冯靖娴知道内廷令是贤贵妃的人,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还是在他身上,就派人去通传他过来。这个内廷令一来到现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跪下给她请罪。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冯靖娴一听这话就知道内廷司的人是做了手脚的,唇角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