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已十分凉爽,竹音那绝美的俏脸却泛着诱人的潮红,刚刚体验过蚀骨销魂的玉体慵懒的偎在贺然怀里,良久,她微微睁开美目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贺然,然后闭上眼睛轻咬樱唇略带哽咽道:“我不想让你去西屏。”激情中她失去了往日的坚强。
贺然轻抚着她滑腻的肌肤,柔声道:“那我就不去了,天天陪着我的好音儿。”可脸上却现出一丝苦笑。
竹音用力搂住他,伴着滴落的泪珠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即便是瞬间的美好她也万分珍惜。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这是以数量来说的,换做时间恐怕也差不多,几天的放松之后,出兵西屏的时日已近。
赵慜送来的两万件赵军军服已经运到,剩余一万件正在加紧筹措,时机不等人现在已经是适合用兵的季节了,赵慜想让易军尽早启程,在途中再提供那一万件军服。
贺然也有这个想法,所以答应了赵慜的要求,和时郎商议后,他决定把借来的康军也带去,打完仗正好还给康国,两万康军历经战事折损了三千余,还有千余在家乡无牵无挂的军卒看到易国新政这么好,不想再回去了,贺然与康军带队将领杨厚商议后,把那千余将士留了下来,易国则以多出金银作抵偿,如此出征人马增加到了四万五千人。说起来贺然对这支康军可谓十分大方,反正从顺国那里缴获颇丰,所以对这些军卒赏赐也颇多,新政倡简反奢,把一些贵重玉器等物给了他们不少,康国将士对贺军师无不交口称赞。
临近出征,何珙赶来了,这让贺然十分欣慰。
何珙此番态度十分挚诚,言道是回乡亲历了新政的仁德心生触动,其母亦感圣君之恩命儿阵前报效以抵先前负隅顽抗之罪。因其官至城守,贺然封其为千制。
接着东方鳌与苏明先后到达,苏明早已升为将军,贺然命其统领最精锐的一万人马,东方鳌因镇守平城应对得当擢升为并制,值此用人之际贺然又破格提升他为帐前参知代管中军一万人马,余下一万人则由弥寒统领。
一切准备妥当,赵国派来负责沿路协调的官员们也已到达,弥寒统领的一万人马作为先锋率先出发,其后是苏明统领的一万人马。
再隔两日贺然就要启程了,军师府内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就连从藏贤谷赶来的绿绳儿也面带愁容。
晚饭后众人围坐,竹音数次试图打破沉闷的气氛,无奈众人心中愁云太重笑的都很勉强。
这时仆妇来报,奋勇将军夫人前来拜见军师。贺然微微一愣,才想到云野刚封了奋勇将军,忙吩咐快请。
奋勇夫人闺字萏宁进来后与众人见了礼,贺然见她脸上隐有愁容,笑着问:“我那三弟怎么没同来埃”
萏宁闻言愁道:“我正是为他的是才来求二哥的。”
贺然微一蹙眉,道:“都是自家人,弟妹有什么事尽管说,何言什么求不求的。”
萏宁叹了口气道:“这次派将没有他的份,从那日回家后他就以酒浇愁,只说二哥不把他当兄弟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此刻又喝的酩酊大醉了。”
贺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他是不善带兵打仗,我也知道他上次打番兵未竟全功,可毕竟最后拼死杀了番人统帅,二哥就念在兄弟情分上带他去吧,照这样下去非喝成酒鬼不可。”萏宁生性腼腆,如若不是为了云野绝不会拉下面皮求人,说完这些一张脸早已红透,求助的望向苏夕瑶与竹音等人。
竹音不知道这些,疑惑的向贺然问道:“三弟武艺高强,此次出征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不带上他呢?就算不让他带兵留在你身边统领侍卫也好啊,我们也可放心些。”
萏宁听到竹音替自己说话感激的投过一个眼神。
贺然笑了笑,对萏宁道:“弟妹啊,若说真心话,你希望他去打仗吗?”
萏宁红着脸低下头半天才道:“自然是不想的。”
贺然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不带他去恰恰是把他当做自己兄弟,涉险的事有我一个人去做就够了,这些话我都已对他讲过了,他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明白,三弟带兵打仗是很有本事的,对番兵之战他也没出什么差错,虽然只他一路逃走了些番兵,可三处战场情势不同,换做是弥寒在他那里也不一定就做的比他好,我这次不让他统兵绝非是嫌他才能不够,而是真的不想让他去涉险。”
听贺然如此评价云野,萏宁觉得很有面子,抬头道:“二哥待我们真是太好了,可哪有兄长去战场厮杀而兄弟却在家里享清福的?如此连我都心中难安了。”
贺然叹气摇头道:“他是命好交了我这个二哥,我是命太不好,偏偏心肠又太好了,所以活该吃苦受罪,你回去代我好好劝劝他吧,再说我也不能把能征善战的将领都带走,留下三弟在这里我才能放下心。”
萏宁不甘心,可又不知该如何说动贺然,求助的望向竹音。
竹音笑道:“你就听他的吧,他打定主意的事谁劝也没用。”
贺然也劝道:“等他醒了把我说的这番话说与他听,弟妹你是明白人当知我是为他好,告诉他要尽心尽力听从时军师调遣守卫好疆土,我事务太多无暇再去教训他了。”
萏宁见无回转余地只得起身告辞。
贺然假作嘱托亲自送了出去。
竹音撇撇嘴,对苏夕瑶道:“不让我们去送,他这做兄长的亲送弟媳,这礼数有点乱吧。”
苏夕瑶明眸一转,道:“他肯定有什么要避咱们的话要说。”
云裳一脸诧异,难以置信道:“他和萏姐姐……不会吧?”
竹音知道她想歪了,没好气道:“你想到哪去了?他还不至那么不堪!”
绿绳儿哼了一声,道:“肯定是给萏姐姐出坏主意呢,云野这次该倒霉了,估计是往酒里放什么东西。”
小竹听的掩嘴直笑,这种事贺然能做的出来,苏夕瑶和竹音相对笑了笑,她们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贺然完全没有必要出去说。
贺然的确有话要跟萏宁讲,送到门口才低声道:“有些话我不好当着她们的面讲,你回去告诉三弟,我远赴西屏作战事事难料,有什么闪失也是说不准的事,别说战死沙场就是被西屏人擒住也不会向上次那么容易就回来了,我若一时回不来藏贤谷安危可就全靠他了,按说有时军师主持大局易国不会出事,可万事都要想的周全,弟妹也要多受操劳,等我离开后一定劝苏姐姐她们随你立刻回藏贤谷,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他这样说一方面是真的有这种顾虑,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萏宁能劝解好云野。
萏宁听他说的凶险,惶恐道:“那二哥还是不要去了,我虽不知为何要打西屏,可他们离咱们这么远不打也罢。”
贺然笑了笑道:“这仗是一定要打的,你不用担心,带兵打仗的讲究的就是未算胜先算败,我虽说的凶险可实际却没那么凶险,你把这些话对三弟讲他也就不敢再整日喝酒了。”
萏宁看到贺然笑的信心十足,稍稍放下心再三拜谢后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