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贺然多日的最大难题终于被时郎解开了,那种开心犹胜并吞顺国三十城。
虽然这个计划的实施要等到易国渡过这段不安稳的时期,至少也得一半年时间,但贺然心里不急了,有盼头就行,何况这比他自己先前预想的要好得多了,也有把握的多。
有个能依靠的人真好啊,有了时郎,自己以后再也不用什么事都硬着头皮拿主意了,这种轻松的愉悦是他自执掌军师金印后第一次享受到。
对,还有东方鳌,这绝对是个难得的将才,靠二十人设计吓阻了白宫博千人之队的确是有胆有识之举,可谁都有灵机闪现的时候,如果说仅靠那一次闪光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这些****传回的情报足以证明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将才,他在平城已十分称职的起到了枢纽作用,各项军情的临机处断不但手法老道且屡有让贺然拍案的惊喜之作。
手底下有没有良将,军师在筹划计谋时的感觉可是大不相同的,易国称得上将才的只有萧霄与许统,设奇谋用险着打硬仗只有交给他俩贺然才能放心,尤其是奔袭、夜战,交给萧霄比自己去都踏实,战果多半都会是令人惊喜的。可他二人一来是身份最贵,自己不能总让他俩冲锋陷阵,二来是都担当着重任,不可能自己打到哪他俩跟到哪,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用着放心的东方鳌了。
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贺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自他穿越到这里以来,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易国有兵有将也有说得过去的一块地盘了,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顺、赵两国随时都会发起的进攻了,对异国而言,先前的每次进攻可都是灭国之灾埃
现在好了,只要挡住顺国近一个时期的反扑,等这三十几城的民心安定了,那就再也不用怕了,到时还别说只是守住滚龙河天堑,就是枪对枪刀对刀的和顺国硬拼,易国也不是全无胜算了。
让苏平彊与许统出巡,贺然为的就是让他俩去应对顺国的反扑,许统自不必说,就是苏平彊也曾是身经百战的戍边猛将,他俩长期与顺人并肩作战抵抗番邦,没有人比他俩更清楚顺国军队了。
最新传来的情报说白宫博虽未死却也被东方鳌那一箭射去了半条命,现在是待罪之身,被削了兵权,他这结局已是明摆着的事了,在易国吃了那么多败仗,西屏之行又损兵折将,现在一口气丢了河南三十余城,顺王就是他亲爹也不能再袒护他了,怎么也要给满朝文武、给举国民众一个交代,不杀他就算够宽宏大量的了。
没了白宫博,许统和苏平彊此行如果还挡不住顺国的反扑,那他们俩战死了也活该了。这是贺然笑着对苏夕瑶说的,苏夕瑶虽然很为弟弟担心,可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贺然说自己守城本事远逊这二人,应该说的是实话,因为他连守城的一些常识还是跟萧霄学的,萧霄那时跟她说过,贺然这军师当的,能装这么久不露馅真够难为他的了。审时度势的筹谋划策他是比别人强,可干具体事务他是既不愿学又懒得去做,苏夕瑶深知他这习性。
贺然的确是不愿学,那些守城方法他觉得自己学半天也不及一般将领精熟,他以前没涉猎过这方面的知识,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所以干脆就不费那功夫了,这叫有自知之明,也叫会偷懒。
时郎要了五百军卒并五百民夫,他要在谷内狭窄处建一道关口,设置防御,要为守灵三年做长远准备。贺然一一答应,尽管心里打定了坏主意绝不让他在这里呆过三个月,可还是热心的建议他在山顶设置一处烽火台,并另外给他派了一千士卒在谷前扎营守卫,直到关口建好后再撤回,虽然他不在乎陵寝的安危但他在乎时郎的安全。
回到谷中后,贺然开心的都快一蹦一跳的了,一边走一边吩咐众人准备球赛、棋赛、骑射赛、爬树赛……,总之一句话,怎么热闹怎么折腾吧。众人巴不得有军师带着玩,忙不迭的选自己喜爱的项目各自去张罗。
闲逛间,他看见小竹与绿绳儿在不远处说说笑笑,他直着朝她们走去,绿绳儿看见了他,抛下小竹一溜烟的跑了。
“她干嘛总躲着我?这些天吃饭都难得见她。”贺然赶上小竹问。
“我哪知道,肯定是你又惹她了呗。”小竹笑嘻嘻的回答。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事,你快告诉我吧,她一天一天的不回家,你不用替她瞒我。”贺然眯着眼望着绿绳儿跑远的背影。
“我不知道,你干嘛不去直接问她。”小竹笑着跑开。
“肯定有事。”贺然自言自语着,小竹不善骗人,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他缓步朝绿绳儿跑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谷太大了,贺然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绿绳儿,想回去时,依稀看到右面一片竹林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建房子,他心里有些好奇,当年躲避赵、顺联军时,这谷里住过数万人,如今空房子有的是,怎么还有人盖呢?他朝那边走去。
这片竹林在大造纸张时曾被完全砍光过,现在新竹子又郁郁成林了,还未走到近前,就听到了绿绳儿的声音:“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下来,看我给你画。”
原来她在这!贺然借着青竹掩护悄悄的靠了过去,等看清干活的是七八个谷内军卒时,他微微皱起了眉,绿绳儿怎么闹都无所谓,可擅自调用军卒这可是大事,自己也曾再三跟小竹她们几个讲过,不管怎么玩,千万不能拿军令开玩笑。
这是哪个大胆的部下敢借给绿绳儿兵卒!贺然心中动了怒。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贺然的声音,正在地上用竹枝画图的绿绳儿吓了一跳,当看到贺然脸上那浅浅的笑容后,她心里害怕了,她知道,贺然这么笑的时候就是真生气了。
“没……没干什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贺然看出她害怕了,没有再说她,转向那几个军卒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那几个军卒看到军师来了,慌忙列队施礼,为首的一个答道:“小人许昆,官末辖,这几个都是小人手下。”
“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而来?”贺然笑着问。
绿绳儿仗着胆子说:“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来的。”
那个末辖显然不知道贺然这种笑容代表什么,还当军师很开心呢,陪着笑脸道:“能为公主做点事是小人们的福气,是小人自作主张来的。”
绿绳儿见贺然脸上的笑容渐浓,知道要坏事,急忙拦在那几个士卒身前,解释道:“他们这轮训练完成了,正在休整,并不算违犯军纪,我这可是靠私人情面请他们来的,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
“嘿嘿,公主折煞小人们了,朋友这两个字是万万不敢承受的,承蒙公主看的起,小人们也就知足了。”许昆犹未看出绿绳儿的紧张。
听她这么说,贺然放下了心,收起了一些笑容,道:“甜乡公主既然当你们是朋友,你们利用闲暇来帮他盖房子这本是好事,但既不是公务,却穿着军服,可知这是犯了军纪?”
那末辖闻言一惊,听军师一提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慌忙躬身道:“小人知罪!”
绿绳儿替他们辩解道:“是我的错,他们早晨点过名后我就急着喊他们来了。”
那几个士卒这时已飞快的脱下外面的军服抱在怀里,低头等着军师发落,此时天气虽已见暖,但仍在冬末,他们刚又干活出了一身汗,里面衣物多有湿透之处,被冷风一吹滋味可想而知,虽是如此,这几个人却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穿起来吧,既然是甜乡公主替你们担责,回去每人自领一杖,此事不再追究。”贺然淡淡道。
“多谢军师!”几个人连忙施礼,脸上皆有喜色。
“还要罚他们啊,都说是……”绿绳儿还待求情,几个人不停的对她使眼色,看来是对这个责罚已经很知足了。